斯黛拉愣住,隨即“哦”了一聲,整個人明顯黯了一瞬,又努力把情緒揉平。
“行吧,可你以後一定要再來。答應我。”
“會的。”
“那…”
斯黛拉忽然伸手。
“地址給我。最準確的那種!不許糊弄我!”
阿蘭娜指尖在裙側攏了攏,沉默了一會,從包裡掏出一張乾淨的紙,認真寫下湖邊小屋的真實地址,又補了兩行從集鎮到湖岸的具體路線。包括哪一塊石碑,哪一棵彎脖子楓樹,哪一段淺水灘····
她寫得很慢,每個字都工整。遞出去時,眼神裡像藏著一粒小小的慎重。
斯黛拉接過紙,攥得極緊,抬眼的時候已經恢複了她明亮的樣子。
“那我就不客氣了。”
臨走前,她忽然一把抱住阿蘭娜。這個擁抱熱烈,乾淨,毫無算計。
“我會想辦法和爸爸媽媽說,我要轉到霍格沃茨。我想和你一起上學。”
阿蘭娜被這份不加掩飾的真誠包住,心口像被一團暖軟的東西輕輕碰了一下。她退開半步,笑意淡淡,卻很真切。
“如果舅舅舅媽同意的話,隨時歡迎。”
“他們會同意的。”
斯黛拉把紙條塞進口袋。
“我去磨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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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磨這個字的時候得意又孩子氣。
“我很會磨人的。”
他們一路送到門廊。陽光落在台階上,石紋清晰。羅西爾站在門口與她點頭道彆,雅盧克把一小盒覆盆子酥遞到她手上。
“路上吃,甜一點好。”
阿蘭娜背起舊布袋,回頭看了一眼。簾子在風裡微微揚起,桌上銀器仍亮,走廊儘頭那口老鐘滴答有序。她沒有說“謝謝款待”這樣過重的話,隻輕聲說。
“我會再來。”
走出莊園的大門,路邊的風吹過林子,她把那張紙的餘溫攥在掌心,像攥著一個新的坐標。她知道自己仍舊會回到湖邊的小屋,繼續在坎特夫人那上工,但她也知道,身後那扇門已經為她留了一盞燈。
她沒有許願,但心底很安靜。是一種可以慢慢靠近的安靜。
靠近親人,靠近被承認的姓氏,也靠近那個在信裡字字克製,卻總能讓她心跳失序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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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諾特莊園依舊安靜。高大的樹木在風裡輕輕搖曳,修剪整齊的草坪在陽光下泛著柔亮的綠意。東翼的窗戶半掩著,薄紗窗簾被微風拂起,光線透過紗麵落在書桌上,映亮了那封已經被翻閱多次的信。
西奧多坐在桌前,修長的手指輕輕捏著那張信紙。隻是短短一個學期的間隔,他的身形又拔高了些,瘦削卻並不單薄,肩背線條清晰,衣料在關節處自然垂下,不再像一,二年級時那樣稚氣。
黑發略長,在額前散落著,偶爾被微風撥動,藍色的眼眸在光影中顯得更加深邃而冷淡。那份冷漠並非疏離,而是多年家族教育和沉默習慣雕刻出的外殼。它讓他看上去像是一塊沉穩而鋒利的寒玉,內裡卻有極少數人能觸及的溫度。
今晚的信,比往常厚了一些。他拆開時,帶著夏夜涼風的紙張微微卷起,墨跡在燈下泛著淡淡的光。第一行就讓他的手指頓住。
「我遇見了一個天大的好事!
……」
阿蘭娜在信裡告訴他,她的母親竟是塞爾溫家族的女兒,而她自己也在這個暑假被塞爾溫夫婦認回了家族…
她的筆觸平穩,卻掩不住字裡行間的細微起伏。那種喜悅並不張揚,而是被層層克製壓在心底。像是在陌生的庭院裡被溫柔地牽了一下手,驚訝又遲疑,卻又不舍得鬆開。
西奧多看著這些字,眉心微微收緊,不是懷疑,而是思索。
塞爾溫家族在純血圈裡是少數有原則和底線的家族之一,不像大多數冷血到骨子裡的同類。
阿蘭娜被他們接納,意味著她不再隻是孤身一人。意味著她與他之間,隔著的那層身份與出身的鴻溝,又悄悄縮短了一步。
他的唇角輕輕牽起一瞬,隨即又平靜下來,把信折好,放進書桌最深處,那裡整齊疊放著她的所有來信。那微不可察的笑意,卻在心底久久停留。
他很清楚,這個夏天自己日複一日地被父親安排在書房,訓練室,魔藥室,以及各種社交場合磨礪的同時,正是這些短短幾行字,讓他不至於覺得枯燥到窒息。
時間很快滑向8月末,空氣裡漸漸有了夏末的潮濕與涼意。距離返校隻剩幾天,莊園外的馬車和屋裡的家養小精靈開始準備行李。
西奧多站在二樓的長廊窗前,靜靜望著西邊漸沉的夕陽,藍色的眼眸深處映著一抹橘金色的光。他想象著在霍格沃茨快車的某個車廂儘頭,她推開門看向他的瞬間,那是他這個夏天為數不多,真正期待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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