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道趁機甩出最後一道符咒,符咒化作鎖鏈纏住鎮魂鈴。"婉兒,快走!"他的聲音被鈴鐺爆炸的轟鳴淹沒。林婉兒望著師傅決絕的背影,轉身跳下鐘樓。身後,鎮魂鈴炸成無數碎片,每片碎片都映出陳永年父親臨終前的臉——那臉上,竟掛著解脫的微笑。
落地的瞬間,林婉兒摸到懷中的半塊懷表,表蓋內側刻著小字:"給我的小夜鶯,永年留。"她渾身發冷——原來從一開始,陳永年的複仇就藏著更深的秘密。而李承道消失前,悄悄塞進她掌心的,是張泛黃的藥方,藥方背麵畫著與焚化爐相同的古怪圖案,右下角寫著"終局在爐心"。
當林婉兒回到焚化爐前,隻看到滿地狼藉。李承道的道袍碎片掛在扭曲的鐵欄上,而陳永年不見蹤影。她握緊藥方,正要靠近焚化爐,卻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轉身一看,是個背著藥簍的老樵夫,他脖頸間的疤痕形狀,竟與鎮魂鈴上的浮雕如出一轍。
"小姑娘,要幫忙嗎?"老樵夫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腰間掛著的鈴鐺輕輕搖晃,發出與鎮魂鈴相似的嗡鳴。林婉兒後退半步,手按在劍柄上。老樵夫卻隻是將藥簍遞給她,簍底壓著本殘破的日記,封皮上用血寫著:"玉碎之日,真相將現。"
焚化爐深處突然傳來鐵鏈斷裂聲,林婉兒打開日記,第一頁的字跡讓她瞳孔驟縮——那是她母親的筆跡,上麵畫著玉佩的結構圖,以及一行小字:"永年的計劃,需要最純粹的祭品。"而此刻,老樵夫已消失在濃霧中,隻留下若有若無的鈴音,在火葬場久久回蕩。
潮濕的霧氣裹挾著鐵鏽味撲麵而來,林婉兒的指尖撫過日記裡母親的字跡,後頸的燒傷疤痕又開始隱隱發燙。她將日記塞進衣襟,握緊老樵夫留下的藥簍,朝著焚化爐緩緩靠近。爐門虛掩著,縫隙中滲出的黑色液體在地上凝結成詭異的圖騰,每一道紋路都像是某種古老的文字在蠕動。
"師傅!"林婉兒輕聲呼喚,聲音在空曠的火葬場裡顯得格外渺小。她小心翼翼地推開爐門,一股熱浪夾雜著腐臭氣息撲麵而來。爐膛內,李承道的桃木劍殘片散落一地,在黯淡的月光下泛著暗紅的光,仿佛被鮮血浸染過。而在劍刃旁邊,赫然躺著半枚破碎的鎮魂鈴,鈴身的人臉浮雕扭曲變形,像是在無聲地呐喊。
突然,爐膛深處傳來鎖鏈拖拽的聲響,林婉兒渾身緊繃,手按在劍柄上。一個黑影從黑暗中緩緩走出,正是消失不見的陳永年。他的臉上布滿血絲,疤痕處的皮膚呈現出詭異的透明狀,隱約能看到皮下蠕動的黑色脈絡。"你不該回來的。"陳永年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焚化爐的核心,可不是你能承受的地方。"
林婉兒後退半步,目光掃過陳永年身後:"你父親的靈魂,還困在裡麵對嗎?二十年前的儀式,根本不是為了永生,而是為了鎮壓怨靈。"她想起母親日記裡的話,心中湧起一陣寒意,"你利用我,就是為了完成他未竟的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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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永年突然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無儘的悲涼:"鎮壓?我父親是被鎮魂玉反噬,生生困在爐心二十年!"他猛地扯開衣襟,胸口處的皮膚下浮現出與焚化爐相同的符文,"看到了嗎?這就是代價!我要讓那些害死他的人,全都付出代價!"
話音未落,焚化爐突然劇烈震動,無數怨靈從爐壁的縫隙中鑽出。林婉兒腰間的玉佩碎片開始發燙,與鎮魂鈴殘片產生共鳴。她想起李承道留下的藥方,掏出一看,發現背麵的圖案正在發光,指引著爐膛深處的某個方向。
"小心!"陳永年突然撲過來,將林婉兒推開。一道黑影從上方襲來,擦著他的肩膀劃過,在地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跡。林婉兒抬頭,隻見一個巨大的怨靈漂浮在空中,它的身體由無數扭曲的人臉組成,其中一張臉,正是陳永年的父親。
"父親!"陳永年嘶吼著衝上前,卻被怨靈的力量震飛。林婉兒趁機朝著藥方指引的方向跑去,穿過層層怨靈,她終於看到了爐心。那是一個散發著幽藍光芒的球體,裡麵封印著無數痛苦掙紮的靈魂,而在球體中央,懸浮著完整的鎮魂玉。
“原來...鎮魂玉才是真正的牢籠。”林婉兒喃喃自語。她正要伸手觸碰鎮魂玉,突然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轉頭一看,竟是白天遇到的老樵夫。此刻的他,眼神變得陰森可怖,手中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把玉佩交出來,小夜鶯。”
林婉兒渾身發冷,終於明白老樵夫口中的“小夜鶯”正是母親。她握緊劍柄,卻發現全身的力氣正在流失,後頸的疤痕如同活物般纏繞住她的喉嚨。老樵夫步步逼近,獰笑道:“當年你母親帶著玉佩逃走,害我們功虧一簣。現在,是時候讓一切回歸正軌了。”
千鈞一發之際,陳永年突然從旁邊衝出,撞開老樵夫。他的胸口符文光芒大盛,與爐心的鎮魂玉產生共鳴:“想要玉佩?那就來拿!”他猛地扯出胸口的符文,化作一道光箭射向鎮魂玉。球體劇烈震動,封印開始鬆動,無數怨靈發出震天動地的哀嚎。
林婉兒趁機衝向鎮魂玉,卻在觸碰到的瞬間,看到了二十年前的完整真相——原來當年,母親為了保護她,偷走鎮魂玉遠走他鄉。而老樵夫等人,為了得到玉佩,不惜縱火殺人。陳永年的父親為了阻止他們,自願將靈魂封印在爐心,用鎮魂玉鎮壓怨靈。
“原來...我們都被利用了。”林婉兒淚流滿麵。她握緊鎮魂玉,玉佩碎片自動飛聚,與鎮魂玉合二為一。強大的力量從她體內爆發,將所有怨靈吸入鎮魂玉中。老樵夫發出不甘的怒吼,身體化作黑煙消散。
而陳永年,在怨靈被鎮壓的瞬間,緩緩倒下。他望著林婉兒,嘴角露出一絲解脫的微笑:“替我...告訴父親,我做到了...”他的身體逐漸透明,最終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空氣中。
李承道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婉兒,快走!焚化爐要塌了!”林婉兒轉身,看到李承道的身影在霧氣中若隱若現。她握緊鎮魂玉,朝著出口跑去。身後,焚化爐轟然倒塌,揚起漫天煙塵。
當林婉兒走出火葬場時,天已經蒙蒙亮。她望著手中的鎮魂玉,心中五味雜陳。遠處,青石鎮的居民們紛紛走出家門,他們的臉上不再有恐懼,取而代之的是劫後餘生的慶幸。而在鎮口,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朝著她走來——是李承道,他的手中,拿著那個神秘的藥簍,簍子裡,藏著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晨光刺破薄霧,青石鎮的青石板上還殘留著昨夜戰鬥的痕跡。林婉兒攥著鎮魂玉,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玉佩表麵流轉的幽光與她後頸的疤痕隱隱呼應。李承道緩步走來,道袍下擺沾著暗紅血漬,手中的藥簍卻完好無損,竹篾縫隙間滲出絲絲縷縷的黑霧。
“師傅,這藥簍...”林婉兒話音未落,李承道已掀開簍蓋。裡麵躺著半卷殘破的古籍,封皮上“長生禁術”四個字被血痂覆蓋,而在古籍下方,赫然擺著個貼著“永昌堂”標簽的藥瓶,瓶中黑色藥丸正發出詭異的脈動。
“二十年前,陳永年的父親陳永昌並非死於怨靈反噬。”李承道用枯枝挑起古籍,泛黃的紙頁間滑落出張泛黃的婚書,“他與你母親本是同門,卻因長生術理念不合分道揚鑣。你母親盜走鎮魂玉,是為了阻止他用活人煉製‘輪回丹’。”
林婉兒渾身發冷,婚書上母親的字跡與日記如出一轍,而新郎姓名處,“陳永昌”三個字被朱砂重重劃去。她突然想起老樵夫臨終前的怒吼,喉間湧上腥甜:“所以老樵夫他們,是想重啟煉丹?鎮魂玉就是關鍵藥引?”
李承道還未回答,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兩人轉頭望去,隻見鎮民們的皮膚開始龜裂,黑色血管如同蚯蚓般在皮下蠕動。一個孩童跑向他們,雙眼已化作空洞的血洞:“救...救我...”孩童的身體突然炸開,無數黑色甲蟲從血肉中爬出,朝著焚化爐廢墟的方向彙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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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李承道甩出符咒,卻見符咒剛觸及甲蟲便灰飛煙滅,“鎮魂玉鎮壓怨靈時,釋放的陰氣喚醒了地底的‘屍蟞王’。這些甲蟲,是它的觸須。”他翻開古籍,某頁圖畫上,屍蟞王盤踞在焚化爐下方,而在它的巨口之中,隱約可見半顆黑色藥丸。
林婉兒握緊鎮魂玉,玉佩突然發出刺目白光,將湧來的甲蟲逼退。她後頸的疤痕劇烈發燙,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母親臨終前將她藏進地窖,而地窖牆壁上,同樣畫著屍蟞王與輪回丹的圖案。“師傅,我知道屍蟞王的弱點了!”她扯開衣襟,露出心口處浮現的淡金色紋路,“用鎮魂玉引動輪回丹的力量,以毒攻毒!”
李承道瞳孔驟縮,古籍中某段被血塗抹的文字突然浮現:“輪回丹需以鎮魂玉為引,以屍蟞王為爐,成則長生,敗則萬劫不複。”他突然抓住林婉兒的手腕:“不行!你會被丹毒侵蝕,變成活死人!”
“當年母親為了阻止煉丹犧牲自己,現在該我做個了斷了。”林婉兒將鎮魂玉按在胸口,淡金色紋路與玉佩光芒融合。她朝著焚化爐廢墟跑去,身後的甲蟲群如同黑色浪潮般追隨。廢墟深處,屍蟞王巨大的甲殼破土而出,它的腹部嵌著半顆輪回丹,丹毒正順著觸須蔓延至整個鎮子。
“出來吧!陳永昌!”林婉兒高舉鎮魂玉,聲音在廢墟中回蕩。屍蟞王的巨口突然張開,陳永昌的靈魂從中飄出,他的麵容與陳永年如出一轍,卻多了幾分癲狂:“鎮魂玉終於回來了!有了它,我的輪回丹就能...”
“你兒子為了阻止你,魂飛魄散了!”林婉兒將婚書甩向陳永昌,“看看清楚,你追求的長生,害死了多少人!”陳永昌的靈魂劇烈震動,魂書觸碰到他的瞬間,化作灰燼。而此時,屍蟞王已張開血盆大口,朝林婉兒咬來。
千鈞一發之際,李承道將藥瓶中的黑色藥丸投入屍蟞王口中。丹毒與鎮魂玉的力量在巨蟲體內碰撞,整個廢墟開始崩塌。林婉兒趁機將鎮魂玉按在屍蟞王腹部的輪回丹上,玉佩光芒如鎖鏈般纏住丹毒:“以我為引,魂歸天地!”
劇痛從心口蔓延至全身,林婉兒看到自己的皮膚開始龜裂,黑色血管爬上脖頸。陳永昌的靈魂突然衝過來,將她推出危險範圍:“我造的孽,我來還!”他的靈魂與鎮魂玉融合,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屍蟞王發出震天動地的哀嚎,化作飛灰消散。
當塵埃落定,青石鎮恢複了平靜。林婉兒癱倒在地,鎮魂玉失去光芒,變成普通玉佩。李承道將她扶起,藥簍中那卷古籍已徹底化為灰燼。“你母親留下的日記裡,還有最後一頁。”他從懷中掏出張字條,上麵是母親最後的字跡:“若鎮魂玉現世,記得在月圓之夜,將它沉入鎮外忘川河。”
三個月後,月圓如盤。林婉兒站在忘川河邊,將玉佩拋入河中。水麵泛起漣漪,倒映出母親溫柔的笑臉。而在河底深處,玉佩與河底的古老陣法共鳴,一道金光衝天而起,徹底封印了地底殘留的丹毒。
李承道望著金光,從懷中掏出個鈴鐺——正是老樵夫腰間的那個。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遠處的山林中,隱約傳來陳永年的笑聲。“他們...都解脫了。”林婉兒喃喃道,轉身走向新的旅程。
多年後,青石鎮流傳著這樣的傳說:每當月圓之夜,忘川河畔會響起清脆的鈴聲,而在鈴聲中,總能看到一男一女並肩而行,他們的手中,捧著散發柔光的玉佩,守護著這片安寧的土地。而李承道與林婉兒,繼續雲遊四方,隻是他們的行囊中,多了本嶄新的醫書,上麵記載著如何用百草救人,而非用禁術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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