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官捐獻迷局
暮色像一塊浸滿墨汁的粗布,沉甸甸地壓向校園。宣傳欄裡,器官捐獻宣傳海報的邊角被夜風掀起,“生命之約·大愛傳遞”幾個字在忽明忽暗的路燈下,泛著滲人的冷光。
李承道背著褪色的黃布道囊,布鞋踩過積滿落葉的甬道,發出細碎的“哢嚓”聲。林婉兒緊跟在側,月白色道袍下擺掃過地麵,繡著朱砂符咒的袖口隨著步伐輕輕晃動。她攥著羅盤的手微微發顫,羅盤中央的指針瘋狂旋轉,紅繩纏裹的銅針好幾次差點掙脫刻度。趙陽跑在最前麵,校服褲腳卷到小腿肚,球鞋碾過腐葉時,總覺得有黏糊糊的東西順著鞋底往上爬,讓他忍不住頻繁跺腳。
禮堂裡燈火通明,卻比夜色更叫人發慌。李承道跨進門,後頸瞬間竄起一股寒意,像是被一雙冰冷的手輕輕按了按。幾百名學生擠在座椅上,原本該是溫暖的宣講會,此刻卻安靜得詭異。講台上,主持人的聲音像浸了冰水,從音響裡悶悶地傳出來:“器官捐獻,是給予他人重生希望……”
話音未落,第一聲尖叫撕破空氣。前排女生突然捂住眼睛,指縫裡滲出的血珠濺在雪白的校服上,她瘋狂搖晃著頭,喉嚨裡發出含混的嗚咽:“彆、彆過來……它們的臉爛了,器官在地上爬……”緊接著,哭嚎聲、驚呼聲炸成一片,學生們像被踩了尾巴的麻雀,慌不擇路地往門口擠。有人撞倒了座椅,有人被踩掉了鞋子,混亂中,好幾個人突然抽搐著倒地,四肢扭曲成詭異的角度,嘴大張著,卻發不出完整的聲音,隻有含混的“救、救……”從喉嚨裡擠出來。
林婉兒迅速抽出腰間的黃符,指尖血珠彈在符紙上,朱砂符咒頓時亮起微弱紅光。她將符紙往空中一拋,大喝:“天地肅清,穢氣退散!”符紙卻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扯住,“嘩啦”一聲碎成紙屑,飄落時,每一片都染著詭異的青黑色。
李承道咬破指尖,在掌心畫出血咒,快步走向抽搐的學生。他剛觸碰到血生的額頭,一股森冷的陰氣順著指尖鑽進經脈,疼得他猛地縮回手。血身皮膚下,像是有無數細小的蟲子在蠕動,鼓起一道道怪異的棱線,仿佛要衝破皮肉。
“是邪術!”李承道喘著粗氣,從道囊裡摸出青銅八卦鏡。鏡麵上,禮堂的人影扭曲成猙獰的輪廓,後排牆壁上,不知何時浮現出密密麻麻的人臉,眼窩深陷,嘴唇大張,像是在無聲地號哭。那些人臉漸漸靠近,每張臉都對應著一個學生,當人臉貼到學生後頸時,學生就會發出一聲慘叫,隨即陷入昏迷。
趙陽被這一幕嚇得臉色慘白,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退到牆角,卻撞到一個冰冷的東西,回頭一看,是個穿白大褂的宣講員,正歪著腦袋看他,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兩排漆黑的牙齒:“小朋友,要不要簽器官捐獻協議呀……簽了,就能永遠和我們在一起……”趙陽尖叫著推開他,卻發現對方的身體像泡發的腐肉,一觸即潰,膿水濺在他手上,燙得皮膚發紅。
林婉兒此時已開啟通靈之眼,她看到無數半透明的影子在禮堂飄蕩,每個影子都抱著血淋淋的器官,有的影子捧著心臟,有的抱著肝臟,器官上還連著沒斷乾淨的血管,隨著影子飄動,血珠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彙成暗紅色的溪流。“這些是……捐獻者的靈魂?”她聲音發顫,“可他們怎麼被困在這裡,還在攻擊活人?”
李承道皺眉,從道囊掏出一本破舊的《陰陽異聞錄》,快速翻閱。書頁上的朱砂批注被冷汗洇濕,他終於找到一行小字:“借命續命之術,以活人之願為餌,拘捐獻者靈魂為引,奪其生機以養邪祟……”他猛地抬頭,看向宣講台——那裡的主持人和醫護人員,早已沒了人形,皮膚下鼓起一個個大包,像是有東西要從裡麵鑽出來。
趙陽突然在混亂中撿到一張宣傳單,嶄新的紙張卻泛著腐臭。他抖著手展開,上麵的字像是用血寫的,還在緩緩滲開:“簽署協議者,靈魂歸吾,肉身成器,永世不得超生……”“是器官捐獻協議!”他尖叫著把紙扔出去,紙張卻像長了眼睛,飄向林婉兒,“婉兒姐,這、這紙……”
林婉兒伸手去擋,紙張卻“啪”地貼在她胸口。刹那間,無數畫麵湧入她腦海:昏暗的地下室,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抱著繈褓,瘋狂念叨:“婉兒,彆讓他們找到你……他們要你的命……”緊接著,是利刃刺進血肉的聲音,女人的慘叫與嬰兒的啼哭交織在一起。林婉兒捂住腦袋,跪倒在地,額頭磕在滿是血汙的地磚上,血珠濺在宣傳單上,那些滲開的字跡竟開始扭曲,變成一張猙獰的鬼臉,衝她撲來。
李承道眼疾手快,將桃木劍擲向宣傳單。桃木劍帶著呼嘯的風聲,把宣傳單釘在牆上,“滋啦”一聲,宣傳單燃起幽藍色的火焰,鬼臉在火中痛苦地扭曲,卻傳出熟悉的女人哭聲:“救救……婉兒……”
混亂中,禮堂的燈突然全滅。黑暗裡,隻有李承道的八卦鏡泛著微光,照亮一張張驚恐的臉。趙陽感覺有人抓住了他的腳踝,冰涼的觸感順著褲管往上爬,他低頭一看,是個渾身是血的影子,手裡還攥著半張器官捐獻協議,嘴一張一合,發出含混的“簽、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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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兒強忍著頭痛,從懷裡掏出朱砂筆,在地上畫出一道困魔陣。紅光映亮了一小片區域,她看到被困的學生們,靈魂正被黑色的絲線往禮堂後方拖去。視線儘頭,是一扇隱藏在陰影裡的門,門後傳來沉重的呼吸聲,像是一頭饑餓的凶獸,在等待獵物上門……
李承道深吸一口氣,咬破舌尖,將血噴在八卦鏡上。金光暴漲,照亮了整個禮堂。陰影裡,十幾個穿著黑袍的身影顯形,他們麵無表情,手裡捧著的水晶容器裡,漂浮著一顆顆跳動的心臟,每跳一下,就有一個學生發出慘叫。“往生會!”李承道怒喝,“你們竟敢用器官捐獻為幌子,行邪術拘魂!”
黑袍人沒有回應,隻是齊齊轉身,朝那扇門退去。水晶容器裡的心臟跳動愈發劇烈,學生們的慘叫聲幾乎要掀翻屋頂。林婉兒想要追上去,卻被地上的血線纏住腳踝,血線裡傳來嬰兒的啼哭,扯得她寸步難行。趙陽在營救中,憑借小聰明與新學道術,突破重重機關,卻也陷入絕境,關鍵時刻激發潛能,喚醒學生靈魂反抗。
李承道用桃木劍挑開貼在禮堂門縫的鎮魂符,腐臭的陰氣瞬間湧了出來,混著鐵鏽與血腥的味道,嗆得人睜不開眼。林婉兒按住隱隱作痛的太陽穴,通靈之眼被迫開啟,看見門縫裡擠出來的黑影,像是無數扭曲的人臉拚接而成,正發出“桀桀”的怪笑。
“跟緊!”李承道低喝一聲,率先踏入黑暗。道袍下擺掃過滿是血漬的地麵,暗紅色的汙跡立刻像活物般蠕動,試圖攀住他的腳踝。趙陽攥著從校工室順來的手電筒,強光掃過牆壁,照出一道道抓痕,最深的幾道裡還凝著發黑的血痂,仿佛剛有人用指甲瘋狂撓抓過。
通道儘頭的鐵門鏽蝕嚴重,鎖孔裡塞著半截帶血的斷指。李承道咬破指尖,將血點在鎖芯,“哢嗒”一聲,鐵門緩緩推開,露出一條向下的樓梯。潮濕的寒氣撲麵而來,趙陽的手電筒光束裡,漂浮著無數細小的白影,碰到皮膚就傳來刺骨的冰寒,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耳邊卻響起若有若無的童謠:“小娃娃,捐器官,心肝脾肺換糖丸……”
林婉兒突然抓住李承道的胳膊,聲音發顫:“師父,這氣息……和我小時候遇到的一模一樣。”她通靈之眼看到的畫麵裡,樓梯扶手纏滿了嬰兒的手臂,每隻手都握著半張器官捐獻協議,協議上的空白處,漸漸浮現出她的生辰八字。
三人往下走了沒幾步,趙陽的手電筒開始閃爍,光線裡的白影愈發濃稠,聚成一個個模糊的人形。李承道從道囊掏出三柱清香點燃,青霧繚繞中,人形輪廓清晰起來——都是些穿著校服的學生,卻個個麵容浮腫,皮膚呈現出詭異的青灰色,肚子上有碗口大的洞,臟器拖在地上,每走一步就留下一道血痕。
“是之前昏迷的學生!”趙陽驚呼聲裡帶著哭腔,“他們、他們的靈魂怎麼在這兒?”那些“學生”聽到聲音,緩緩轉身,空洞的眼窩裡流出黑血,咧開的嘴淌著黏液,齊聲重複:“簽協議……簽協議……”
林婉兒迅速甩出幾道鎮魂符,符咒卻像被無形的手扯碎,符灰落在“學生”身上,竟燃起幽藍色的火焰。火焰中,“學生”們的身體開始融化,露出裡麵纏繞的黑色絲線,絲線儘頭連著牆壁裡的暗格。李承道用桃木劍劈開暗格,裡麵堆著小山般的器官捐獻協議,每張紙上都按著血手印,最上麵那張,赫然是林婉兒母親的名字——蘇如眉。
“蘇如眉……”林婉兒念出這個名字,暗格深處突然伸出無數隻手,抓住她的腳踝就往下拖。那些手冰涼刺骨,指甲縫裡嵌著血肉,林婉兒能清晰感覺到,指甲劃過她小腿皮膚的疼痛。她抽出腰間的匕首,狠狠紮向那些手,匕首卻像紮進了腐肉,濺起的黑血瞬間染紅了褲腳。
李承道將道袍猛地甩向暗格,道袍上的朱砂符咒亮起紅光,那些手發出慘叫縮回黑暗。他扶住林婉兒,卻發現她臉上浮現出不屬於自己的痛苦神情,像是有另一個人在借她的身體感受劇痛。“是你母親的殘魂!”李承道快速在掌心畫出血咒,按在林婉兒額頭,“她想借你解開身世謎團!”
血咒生效的瞬間,林婉兒眼前浮現出畫麵:二十年前,年輕的蘇如眉抱著繈褓中的她,在地下室瘋狂逃竄。身後,黑袍人舉著滴血的手術刀緊追不舍,“把孩子留下!她的體質,是祭祀絕佳容器……”蘇如眉躲進暗格,用自己的血在協議上按下手印,“婉兒,彆讓他們拿到你的命……”畫麵突然破碎,林婉兒噴出一口黑血,那些拖她的手又再次襲來。
趙陽急中生智,把燃燒的清香扔向暗格。青香燃起的煙霧裡,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顯形,她胸口插著半截手術刀,血汩汩地流,卻死死抱著林婉兒:“媽媽帶你走……往生會的人,不會放過我們……”林婉兒泣不成聲,“媽媽,我是婉兒……您當年為什麼要簽協議?”女人慘笑,“那是唯一能拖延時間的辦法……我的命換你活,可他們沒打算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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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黑袍人身影在煙霧中凝聚,手中手術刀寒光閃爍:“當年讓你跑了,如今母女團聚,正好一起祭天!”李承道桃木劍橫掃,與手術刀相撞,濺出的火星點燃了滿地的血議。血議燃燒的火焰裡,浮現出無數捐獻者的痛苦麵容,他們的哭嚎聲彙聚成黑色的龍卷風,將通道頂部的碎石卷落。
趙陽被碎石砸中肩膀,疼得眼前發黑。他在地上摸到半張協議,正是林婉兒母親簽的那張,上麵的血手印突然滲出鮮血,在地麵畫出往生會的祭祀圖騰。圖騰亮起的瞬間,通道裡的陰氣凝成實質,化作一條巨大的血蛇,張開嘴咬向林婉兒母女的魂魄。
蘇如眉將林婉兒推向李承道,自己化作一道光撞向血蛇:“婉兒,活下去……揭露往生會的惡行……”血蛇被撞得扭曲,卻很快吞噬了蘇如眉的殘魂,發出滿足的嘶鳴。林婉兒目眥欲裂,體內通靈之力不受控製地爆發,整座地下室開始劇烈搖晃,牆壁上的抓痕裡滲出更多黑血,彙聚成往生會祭祀的畫麵——無數黑袍人圍著祭壇,祭壇上躺著個嬰兒,正是繈褓中的她,周圍擺滿了剛摘除的臟器,臟器還在微微跳動……
李承道知道不能再拖,從道囊掏出祖傳的攝魂鈴。鈴聲響起的瞬間,血蛇、黑影、殘魂都出現了短暫的停滯。他趁機將林婉兒和趙陽護在身後,咬破舌尖,將血噴在桃木劍上,大喝:“往生邪祟,速速退散!”桃木劍帶著血光劈向血蛇七寸,血蛇發出震耳欲聾的慘叫,化作漫天黑雨落下。
黑雨落在血翼燃燒的火焰裡,火焰突然變成詭異的紫色,映得每個人的臉都陰森可怖。趙陽發現火焰中飄出個水晶瓶,裡麵裝著顆跳動的心臟,心臟上的血管竟與林婉兒的脈象一模一樣。“那是婉兒的命魂!”李承道瞳孔猛地收縮,“往生會用她的命魂養邪術,隻要命魂不毀,婉兒就會被永遠糾纏!”
林婉兒強忍著通靈之力失控的痛苦,伸手去抓水晶瓶。她的手剛碰到瓶壁,瓶內就伸出無數細小的血管,纏住她的手指往回拽。趙陽見狀,撿起地上的手術刀正是當年捅進蘇如眉胸口的那把),狠狠紮向血管。手術刀卻像是有靈性,突然調轉方向,刺向趙陽的心臟。李承道眼疾手快,用桃木劍擊飛手術刀,卻被餘勢帶得踉蹌後退,撞碎了半麵牆壁。
牆壁破碎處,露出一間更幽深的密室,裡麵擺滿了水晶容器,每個容器裡都泡著一顆心臟,容器上刻著密密麻麻的人名,其中一個容器上,“林婉兒”三個字泛著血光。密室中央的祭壇上,擺著本用活人皮裝訂的《往生祭典》,書頁自動翻開,上麵寫著:“以通靈者為鼎,命魂為引,集百顆捐獻者心臟為薪,可開啟生死門,讓往生會主永生……”
林婉兒的命魂突然從水晶瓶掙脫,化作一道光射向祭壇。祭壇上的心臟們開始瘋狂跳動,整個地下室的陰氣都往祭壇彙聚。李承道知道生死門一旦開啟,不止林婉兒性命不保,無數捐獻者的靈魂都會被獻祭,他咬破十指,在地上畫出最大的困魔陣,將林婉兒、趙陽和祭壇圍在中間。
困魔陣亮起的瞬間,密室裡的水晶容器接連炸裂,心臟們化作血雨灑在祭壇上。《往生祭典》自動燃燒,書頁裡飄出無數黑袍人的殘魂,哭嚎著往陣外逃竄。林婉兒的命魂在陣中徘徊,時而化作嬰兒啼哭,時而化作蘇如眉的慘叫,折磨得她幾近崩潰。
趙陽看著痛苦的林婉兒,想起她平日對自己的照顧,咬咬牙,將自己的血滴在困魔陣上。他的血混著李承道的血,讓困魔陣威力大增,卻也讓他的靈魂暴露在陰氣中,無數殘魂開始撕咬他的魂魄,疼得他滿地打滾。
“不能讓你白白犧牲!”林婉兒強撐著爬向趙陽,用通靈之力將殘魂引入自己體內。她的身體瞬間變得冰冷,皮膚下的血管清晰可見,仿佛無數條蟲子在遊走。李承道趁機用桃木劍挑起林婉兒的命魂,將其重新封印進水晶瓶,又把水晶瓶放進道囊,用朱砂層層封印。
地下室的搖晃漸漸停止,陰氣也開始消散。林婉兒癱坐在地,看著母親殘魂消散的方向,淚水混著黑血滾落。趙陽虛弱地靠在牆上,手腕上的詭異符號愈發清晰,那是往生會祭祀的標記,意味著他們還沒擺脫這個恐怖組織的糾纏。
李承道看著密室裡的水晶容器殘骸,沉聲道:“往生會把校園當成了祭祀場,用器官捐獻協議釣人上鉤。婉兒的身世,是他們最大的籌碼……”他掏出羅盤,指針指向校園圖書館的方向,“那裡,還有更恐怖的東西在等著我們……”
三人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往地下室出口走去。通道裡,未燃儘的協議還在冒著青煙,青煙中,蘇如眉的身影若隱若現,默默跟在他們身後,像是在守護,又像是在警示——這場因器官捐獻而起的恐怖詛咒,遠沒有結束……
暮色沉降,校園圖書館在濃稠的黑暗裡像座被遺忘的孤墳。李承道三人的影子被路燈扯得老長,投在圖書館爬滿青藤的牆麵上,隨著腳步晃成詭異的形狀。林婉兒攥著道囊裡的水晶瓶,指尖的溫度被瓶壁的冰寒一點點吸走,掌心滲出的冷汗讓道囊布麵發皺,那裡麵封存的命魂,似在呼應圖書館裡的邪惡氣息,隔著層層朱砂封印,傳來隱隱的悸動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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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的鐵門半掩著,鏽蝕的門軸在夜風中發出“嘎吱嘎吱”的哀鳴,像是有人在絕望地哭泣。李承道伸手推門,一股腐黴混合著血腥的氣味撲麵而來,嗆得趙陽彎腰咳嗽,咳出來的痰裡竟帶著血絲——這是陰氣入體的征兆。林婉兒的通靈之眼自動開啟,眼前的圖書館瞬間扭曲,成排的書架化作森然的骨牆,書脊上的文字變成密密麻麻的人臉,正對著他們無聲尖叫。
“彆亂看。”李承道按住林婉兒的肩膀,從道囊摸出兩枚銅錢,往空中一拋。銅錢落地,一正一反,卦象顯示“大凶,卻有一線生機”。他抽出桃木劍,劍身上的朱砂符咒在黑暗裡泛著暗紅微光,“走一步看一步,往生會的爪子,已經伸進這裡了。”
踏入圖書館,地板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像是有無數雙埋在地下的手,正抓撓著他們的鞋底。趙陽的手電筒光束掃過走廊,牆上的油畫突然轉動,畫中穿燕尾服的紳士變成了黑袍人,手裡的文明棍化作滴血的手術刀,追著光束裡的人影砍殺。林婉兒甩出一道鎮魂符,符紙卻被手術刀劈開,火星濺在油畫布上,燒出個扭曲的人臉形狀,與往生會祭祀圖騰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