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道拚儘全力,終於摧毀了法器。槐樹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樹枝上的人臉紛紛脫落,樹乾也開始迅速枯萎。失去了槐樹的支持,黑袍人的力量頓時減弱了許多。李承道趁機衝向黑袍人,桃木劍直指他的心臟。
黑袍人驚恐地後退,想要召喚怪物反擊,但怪物卻在槐樹被毀的瞬間,發出一聲悲鳴,化作黑色的煙霧消散了。“不可能!不可能!”黑袍人瘋狂地大喊,“我籌劃了二十年,怎麼可能失敗!”
李承道冷笑一聲:“善惡終有報,你殘害這麼多無辜的孩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他猛地揮出桃木劍,劍刃刺穿了黑袍人的胸膛。黑袍人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開始迅速腐爛,最後隻剩下一堆白骨。
危機暫時解除,但李承道知道,事情還沒有結束。他看著滿地的骸骨,心中充滿了悲痛和憤怒。“一定要找到小豆子的真正死因,還這些孩子一個公道。”他暗暗發誓。此時,雨漸漸停了,天邊泛起一絲曙光,但槐安村的上空,依舊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
破廟廢墟中彌漫著刺鼻的腐臭與焦糊味,李承道蹲下身,指尖拂過孩童骸骨上的刻痕。那些歪歪扭扭的紋路像是某種古老的符咒,在晨曦的微光下泛著詭異的青黑色。林婉兒將桃木劍插在地上,蹲下身子幫忙收集骸骨,劍穗上殘破的護身符輕輕晃動:“師父,這些刻痕和黑袍人銅鈴上的紋路一模一樣。”
趙陽攥著最後幾張符紙,臉色依舊蒼白如紙,目光卻透著堅定:“會不會和陳婆有關?她那天在屋裡對著牌位說話,肯定知道些什麼!”話音未落,一陣陰風吹過,地上散落的符紙突然無風自動,拚成一個指向村西的箭頭。
李承道眼神一凜,將骸骨小心收進布袋:“去陳婆那裡。”三人穿過依舊寂靜的村落,村民們的門窗緊閉,偶爾從門縫裡傳出壓抑的啜泣聲。路過周福家時,趙陽突然拽住李承道的衣袖:“師父,我聞到一股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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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虛掩的大門,濃烈的腥氣撲麵而來。周福倒在血泊中,胸口插著一把鏽跡斑斑的撥浪鼓,鼓麵上的血珠還在往下滴落。他的臉上凝固著驚恐的表情,雙眼圓睜,仿佛看到了什麼極度可怕的東西。李承道蹲下身子,在周福手中發現了半張燒焦的紙,上麵依稀能辨認出“祭壇”二字。
“有人想滅口。”林婉兒皺著眉頭,劍尖挑起地上的一塊碎布,上麵繡著的荷花圖案與陳婆衣服上的花紋如出一轍。趙陽突然指著牆角的黑影大喊:“那是什麼?”一個佝僂的身影一閃而過,正是陳婆!
三人立即追了出去。陳婆跑得飛快,枯瘦的身影在巷子裡左拐右繞,不時回頭露出陰森的笑容。她的頭發在風中狂舞,嘴裡念念有詞:“不能說......說了都得死......”李承道拋出捆仙索,卻隻纏住了陳婆的衣角,撕下一片帶著血跡的破布。
追到村西的亂葬崗,陳婆突然消失在一座破敗的土地廟前。趙陽小心翼翼地推開廟門,一股濃烈的腐臭味撲麵而來。廟裡供奉的土地公神像早已殘破不堪,臉上被人用鮮血畫上了詭異的符咒。供桌上擺滿了撥浪鼓,每個鼓麵都沾著暗紅的汙漬,像是乾涸的血跡。
“小心!”林婉兒突然將趙陽撲倒,一支骨箭擦著他們的頭皮飛過,釘入牆壁。暗處傳來陳婆沙啞的笑聲:“你們不該來的......不該來的......”李承道迅速結印,八卦銅鏡懸浮在空中,鏡中映出陳婆扭曲的臉——她的嘴角咧到耳根,眼睛裡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二十年了......小豆子每天都在我耳邊哭......”陳婆從陰影中走出,手中握著一個精致的撥浪鼓,鼓麵上畫著的孩童笑臉栩栩如生,“他們說隻要用一百個孩子的魂魄獻祭,就能讓小豆子複活......”
林婉兒握劍的手微微顫抖:“所以你就幫他們?那些孩子都是無辜的!”陳婆突然瘋狂大笑,笑聲中帶著無儘的悲愴:“無辜?我的小豆子就不無辜嗎?他那麼小,那麼乖......”她的聲音突然變得陰森,“那天晚上,他們把小豆子騙到槐樹下,用他的血開啟了陣法......我親眼看著他被做成了祭品......”
李承道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忍,但語氣依舊堅定:“冤有頭債有主,你不該讓更多無辜的孩子陪葬。”陳婆突然將撥浪鼓高高舉起,鼓麵的笑臉開始扭曲變形:“晚了!晚了!祭壇已經啟動,誰都阻止不了!”
話音未落,地麵開始劇烈震動。亂葬崗的墳頭紛紛裂開,無數雙手從土裡伸出,每隻手上都緊握著撥浪鼓。趙陽驚恐地看著四周,顫抖著掏出符紙:“師父,這麼多......”李承道將桃木劍插入地麵,口中念動咒語:“乾坤無極,萬法歸宗!”
金色的光芒從劍身上爆發出來,暫時壓製住了破土而出的冤魂。但陳婆卻趁機衝向供桌,將所有撥浪鼓都扔進了地上突然出現的黑洞中。黑洞裡傳來震耳欲聾的鼓聲,整個亂葬崗都被黑霧籠罩。
“必須阻止她完成獻祭!”李承道大喊一聲,朝著陳婆衝去。林婉兒和趙陽緊隨其後,桃木劍和符紙不斷揮出,試圖驅散黑霧。陳婆在黑霧中時隱時現,她的笑聲回蕩在整個亂葬崗:“來吧!來吧!都來給我的小豆子陪葬!”
黑霧中突然出現無數個小豆子的身影,他們的臉上都帶著絕望的表情,手中的撥浪鼓發出令人心悸的聲響。李承道感覺自己的道心都在動搖,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孩童們淒慘的模樣。他咬破舌尖,鮮血噴在八卦銅鏡上:“破!”
銅鏡爆發出耀眼的光芒,驅散了部分黑霧。在光芒中,李承道看到陳婆正在祭壇中央,將自己的手腕割開,鮮血順著刻滿符咒的祭壇邊緣緩緩流入黑洞。“住手!”李承道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桃木劍直指陳婆。
就在劍尖即將刺中陳婆的瞬間,她突然露出解脫的笑容:“小豆子,娘來陪你了......”說完,她縱身跳進了黑洞。黑洞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開始迅速擴大,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吞噬。
黑洞如饕餮巨口般不斷擴張,腐臭的黑霧中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孩童麵孔,每一張都扭曲著發出無聲的呐喊。李承道的道袍被吸力撕扯得獵獵作響,他將八卦銅鏡重重插入地麵,鏡身迸發的金光與黑霧激烈碰撞,濺起刺目的火花。“婉兒!結北鬥陣!”他大喝一聲,聲音被黑洞的呼嘯聲撕扯得斷斷續續。
林婉兒立即握住桃木劍,與趙陽呈七星方位站定。趙陽顫抖著掏出最後的符紙,咬破指尖將精血滴在上麵,符紙瞬間化作七道流光,與李承道的銅鏡光芒交織成網,暫時遏製住黑洞的吞噬之勢。但三人很快發現,每道金光觸及黑霧,都如同泥牛入海,被迅速腐蝕殆儘。
“師父!黑霧裡有東西!”趙陽突然指著黑洞深處大喊。隻見無數條漆黑的鎖鏈從黑暗中延伸出來,鎖鏈末端捆綁著數百個半透明的孩童魂魄,而最中央,一個被血色霧氣包裹的身影正在瘋狂掙紮——那正是小豆子!此刻的他不再是之前麵目猙獰的厲鬼模樣,而是蜷縮著身體,眼神中充滿恐懼與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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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道瞳孔驟縮,終於明白黑袍人最後的獰笑:槐樹被毀、祭壇啟動,這一切都是為了將小豆子徹底煉化為滅世厲鬼。“原來他們想讓小豆子吞噬所有冤魂!”他猛地扯開道袍,露出胸口用朱砂繪製的古老符咒,“隻有喚醒小豆子的本心,才能阻止這場災難!”
就在這時,地麵突然劇烈震動,一具具完整的孩童骸骨從亂葬崗破土而出。他們手中的撥浪鼓同時發出刺耳的尖嘯,震得趙陽耳膜滲血。林婉兒見狀,立即撕下衣襟為他包紮,手中的桃木劍卻一刻不停,將靠近的骸骨一一斬斷。“趙陽,記得師父教的清心咒嗎?守住靈台!”她大喊道,聲音裡帶著難得的焦急。
李承道咬破舌尖,噴出的鮮血在空中凝成古老的符文,朝著黑洞中的小豆子飛去。符文觸及血色霧氣的瞬間,黑霧中傳來黑袍人的怒吼:“找死!”一道巨大的黑影從黑洞深處衝出,正是黑袍人殘餘的惡念所化,此刻的他已經變成了一隻千手怪物,每隻手上都握著滴血的撥浪鼓。
“婉兒保護趙陽!我來纏住它!”李承道揮舞桃木劍迎上,劍身上的符文與怪物接觸的刹那,爆出漫天火星。但怪物的手臂如同雜草般,斬斷一條又再生三條,很快將李承道逼入絕境。趙陽看著師父浴血奮戰的身影,心中突然湧起一股決然。他顫抖著摸向布包最底層——那裡藏著師父在他入門時贈送的,從未用過的本命道符。
“師姐,幫我護法!”趙陽將符紙高舉過頭頂,念動咒語的同時,一口咬向自己的手腕。鮮血順著符紙紋路流淌,原本黯淡的符文瞬間爆發出耀眼的金色光芒。林婉兒會意,立即揮劍繞到他身後,將試圖偷襲的骸骨儘數斬殺。符紙化作一道流光,直直射向怪物眉心。
怪物發出震天動地的慘叫,身上的血肉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趁著這個機會,李承道迅速結印,八卦銅鏡懸浮到小豆子頭頂,鏡中投射出二十年前的畫麵:年幼的小豆子在槐樹下玩耍,陳婆慈祥地為他擦汗;周福和黑袍人卻突然出現,用迷藥捂住了孩子的口鼻……畫麵到此戛然而止,小豆子被血色霧氣包裹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
“小豆子!你娘已經用生命為當年的過錯贖罪了!”李承道大聲喊道,聲音裡帶著從未有過的悲愴,“看看這些無辜的孩子,他們不該成為這場陰謀的犧牲品!”黑洞中的鎖鏈突然發出刺耳的斷裂聲,小豆子緩緩睜開眼睛,那雙清澈的瞳孔裡,終於有了一絲生機。
黑袍人的惡念發出最後的怒吼,所有的撥浪鼓同時炸裂,掀起一陣腥風血雨。李承道、林婉兒和趙陽被強大的氣浪掀飛,重重摔在地上。就在眾人以為一切都將結束時,小豆子的聲音突然在他們腦海中響起:“大哥哥、大姐姐,我不想再傷害彆人了……”
隻見小豆子的身影化作一道柔光,飛向那些被困的魂魄。他用自己僅存的力量,一一解開了束縛他們的鎖鏈。所有的黑霧開始迅速消散,孩童們的麵孔逐漸變得安詳。當最後一縷黑霧散去時,亂葬崗上隻剩下一地殘破的撥浪鼓,和三個傷痕累累卻目光堅定的身影。
黎明的第一縷陽光終於穿透雲層,灑在槐安村的土地上。李承道三人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村中,村民們紛紛走出家門,看著這個被恐懼籠罩了二十年的村莊,第一次露出了釋然的笑容。在清理周福家時,他們找到了一本塵封的賬本,上麵詳細記錄了當年那場大火的真相,以及黑袍人修煉邪術的全過程。
一個月後,槐安村的村民們在亂葬崗上立起了一座石碑,上麵刻滿了所有無辜孩子的名字。李承道親手在石碑前種下一棵新的槐樹,樹苗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仿佛那些逝去的靈魂終於得到了安息。臨走時,陳婆的茅草屋內,一個嶄新的撥浪鼓靜靜地躺在供桌上,鼓麵畫著的孩童笑臉,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溫暖。
趙陽摸著胸口還未愈合的傷口,望著石碑上的名字喃喃道:“師父,我們還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嗎?”李承道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堅定地望向遠方:“隻要世間還有貪婪與邪惡,我們就永遠不會停下腳步。”林婉兒將桃木劍收入劍鞘,劍穗上重新係上了李承道為她編織的護身符,“走吧,下一個地方,或許已經在等著我們了。”
三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村道儘頭,而那縷曾經縈繞在槐安村二十年的撥浪鼓聲,終於徹底消散在了溫暖的春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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