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們準備回客棧時,一陣急促的鑼聲響起。鎮民們驚慌失措地跑過,嘴裡喊著:“‘甜月坊’鬨鬼了!”三人對視一眼,立刻朝著“甜月坊”奔去。遠遠望去,店鋪門窗大開,裡麵傳來刺耳的聲響,仿佛有人在瘋狂攪拌著什麼。
踏入店內,隻見櫃台後的屏風倒在地上,露出一個隱藏的暗門。門內飄出陣陣甜膩又刺鼻的氣味,還夾雜著鐵鏈拖拽的聲音。林婉兒點燃火折子,照亮暗門後的通道,台階上殘留著暗紅的血跡,一路延伸向下。
他們小心翼翼地沿著台階走下去,地下室裡彌漫著濃重的霧氣。等霧氣稍稍散去,眼前的景象讓他們頭皮發麻:十幾個村民被鐵鏈鎖在牆上,如同提線木偶般機械地重複著製作喜糖的動作。他們眼神空洞,臉上、身上沾滿糖漿和血汙,而在地下室中央,一口巨大的鐵鍋正沸騰著,裡麵翻滾的不知是糖漿還是血水,隱隱還能看到一些人體組織。
“這些人被邪術控製了!”李承道沉聲道。他剛要上前解救村民,地下室的角落突然傳來鼓掌聲。蘇月娘緩緩走出,她的紅裙沾滿汙漬,臉上帶著瘋狂的笑意:“來得正好,正缺幾個新鮮的祭品!”她手中的鈴鐺輕輕搖晃,被控製的村民們突然麵露凶相,朝著李承道三人撲來。
林婉兒揮劍迎敵,卻發現這些村民的身體堅硬如鐵,桃木劍砍上去隻留下一道白痕。趙陽不斷拋出符咒,卻被村民徒手捏碎。李承道運轉法力,八卦銅鏡光芒閃爍,試圖驅散控製村民的邪術,可蘇月娘的鈴鐺聲太過詭異,乾擾著他的心神。
混亂中,趙陽突然看到地下室牆壁上的壁畫。那是一幅幅描繪“甜月坊”曆史的畫麵,卻在最末處,畫著一個女人將嬰兒投入鍋中,旁邊站著年幼的蘇月娘,眼中充滿恐懼與仇恨。“師姐!師父!看壁畫!”趙陽大喊。林婉兒和李承道借機瞥向壁畫,瞬間明白了蘇月娘瘋狂的根源。
就在這時,蘇月娘趁機發動全力,鈴鐺聲尖銳刺耳,地下室的冤魂也開始躁動。李承道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八卦銅鏡上,銅鏡發出耀眼的光芒:“破!”光芒所到之處,控製村民的邪術被驅散,村民們紛紛倒地,昏睡過去。蘇月娘臉色大變,轉身欲逃,林婉兒一個箭步衝上前,桃木劍抵住她的咽喉。
“為什麼要這麼做?”林婉兒厲聲質問。蘇月娘狂笑起來,笑聲中帶著無儘的悲涼:“為什麼?因為我妹妹的屍骨,還在那些喜糖裡啊!”她的話,讓整個地下室陷入了更加陰森的死寂之中。而此時,李承道注意到蘇月娘身後的陰影中,一個若隱若現的身影正在緩緩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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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月娘癲狂的笑聲在地下室裡回蕩,震得眾人耳膜生疼。林婉兒握著桃木劍的手微微發顫,劍尖抵在蘇月娘咽喉處,卻見對方脖頸處浮現出詭異的暗紅色紋路,如同無數細小的蜈蚣在皮膚下遊走。李承道瞳孔驟縮,八卦銅鏡上的光芒突然黯淡——地下室角落的陰影中,一個身披黑袍的身影正緩緩走出,手中托著一個血色繈褓,赫然是那具血肉模糊的嬰屍。
“母親?”蘇月娘的笑聲戛然而止,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與不甘。黑袍人揭開兜帽,露出一張布滿皺紋、蒼白如紙的臉,嘴角歪斜,右眼空洞無神,顯然已瞎了多年。她懷中的嬰屍突然發出尖銳啼哭,聲音不似人類,倒像是金屬刮擦石板的刺耳聲響。“乖孩子彆怕,母親這就給你湊齊最後一份祭品。”老婦人沙啞的聲音裡帶著病態的溫柔,左手輕輕撫摸著嬰屍腐爛的臉頰。
趙陽隻覺一陣天旋地轉,特殊體質讓他清晰感知到黑袍人周身纏繞著的濃稠陰氣,那是無數冤魂怨念凝結而成的邪惡力量。他踉蹌著後退半步,後腰撞上身後的鐵鍋,鍋中沸騰的“糖漿”濺出幾滴,落在地上竟腐蝕出滋滋作響的深坑。“二十年前那場大火,果然是你一手策劃!”李承道握緊銅鏡,鏡麵上映出老婦人扭曲的麵容,“為了煉製邪物,你連親生骨肉都不放過!”
老婦人桀桀怪笑,黑袍無風自動:“蘇老漢那蠢貨,守著祖傳的‘血月咒’配方卻隻用來做喜糖!若不是他不肯將活人祭爐的秘術告訴我,我何苦燒死他?”她突然舉起嬰屍,血水順著黑袍滴落:“我可憐的小月兒,當年被燒成焦炭,母親隻能用秘術將她的殘魂封在這具屍身裡。這些年用活人血肉喂養,就等著今日血月當空,讓她重獲新生!”
林婉兒這才注意到地下室頂部的天窗——不知何時,天空已被染成詭異的暗紅色,一輪血月正緩緩升起。月光透過天窗灑下,落在嬰屍身上,那具腐爛的軀體竟開始蠕動,重新生長出粉嫩的皮肉。“不好!她要完成血祭了!”李承道大喝一聲,八卦銅鏡金光暴漲,卻在觸及老婦人時被一道血紅色屏障彈回。老婦人枯瘦的手指掐訣,地下室牆壁上的壁畫突然滲出鮮血,那些被控製過的村民們雙眼翻白,緩緩站起,朝著李承道師徒撲來。
“婉兒護住趙陽!我來破陣!”李承道將銅鏡拋向空中,口中念念有詞。林婉兒旋身揮劍,桃木劍劃出的劍光卻如泥牛入海,那些村民皮膚變得如同鋼鐵,指甲瘋長三寸,抓撓間帶起陣陣腥風。趙陽強撐著掏出符咒,卻發現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符咒剛一接觸空氣就自動燃燒成灰。
混亂中,蘇月娘突然掙脫林婉兒的控製,撲向老婦人:“你騙我!當年你說妹妹隻是被藏起來了!這些年我用活人做喜糖,都是為了救她!”老婦人反手一巴掌將她扇飛,蘇月娘重重撞在牆上,吐出一口黑血。“蠢貨!若不是你四處散播喜糖收集怨氣,小月兒的魂魄哪能如此強大?”老婦人獰笑,懷中的嬰屍已經化作一個四五歲模樣的女童,皮膚慘白卻透著詭異的紅暈,雙眼漆黑如墨,沒有一絲眼白。
女童突然伸出小手,抓住蘇月娘的頭發將她提起:“姐姐身上的血腥味好香,讓我吃一口好不好?”蘇月娘眼中閃過一絲清明,望著女童哭泣道:“對不起……對不起……”她突然轉頭對李承道大喊:“快!毀掉東南角的血壇!那是維持陣法的關鍵!”
李承道心領神會,銅鏡化作一道金光射向地下室東南角。那裡擺著一個刻滿猙獰麵孔的血壇,壇中插著七根嬰兒指骨,正源源不斷地吸收著血月之力。然而就在金光觸及血壇的瞬間,老婦人袖中飛出一條鎖鏈,纏住銅鏡猛地一拽。李承道立足不穩,踉蹌著向前衝去,胸前的道袍被血壇上的尖刺劃破,鮮血滴落的瞬間,血壇竟發出興奮的嗡鳴。
“師父!”趙陽大喊一聲,拚儘全力衝向血壇。他的特殊體質在極度危險中突然爆發,周身泛起淡藍色的光芒,所過之處,被邪術控製的村民紛紛痛苦抱頭。老婦人大驚失色,女童尖叫著撲向趙陽,利爪卻在觸及藍光的刹那冒出青煙。趙陽趁機將符咒貼在血壇上,血壇表麵的猙獰麵孔發出淒厲慘叫,開始龜裂。
“不!”老婦人發狂般衝來,卻被林婉兒的桃木劍攔住。劍光與鎖鏈相撞,火花四濺。李承道趁機運轉全部法力,八卦銅鏡重新飛回手中,鏡中映出血月的倒影。“以月為引,以陽破陰!”他大喝一聲,銅鏡光芒與血月之光在空中相撞,地下室劇烈震動,血壇轟然炸裂。
隨著血壇破碎,女童發出刺耳的尖嘯,身體開始變得透明。老婦人撲過去想要抓住她,卻隻抓到一把虛無。“我的月兒!”老婦人哀嚎著,周身陰氣開始潰散,“我不甘心!不甘心啊!”她的身體迅速乾癟,化作一具枯骨倒在地上。而蘇月娘望著消散的女童,露出解脫的笑容,緩緩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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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漸漸褪去,地下室恢複平靜。李承道撿起地上燒焦的香囊,長歎一聲:“執念成魔,害人害己。”林婉兒望著滿地狼藉,輕聲道:“可那些被做成喜糖的冤魂……”她的話被趙陽打斷,少年指著天窗——不知何時,一縷晨光刺破烏雲,照進地下室。在陽光照耀下,那些殘留的陰氣如冰雪般消融,空氣中甜膩的腐臭味也漸漸散去,仿佛一切罪惡都將隨著黎明的到來而終結。
然而,當三人走出“甜月坊”時,趙陽突然回頭。他分明看見二樓的窗戶後,閃過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手中似乎還抱著什麼東西。那身影衝他詭異地一笑,隨即消失不見。趙陽心中一寒,下意識摸向懷中——那是從地下室帶出的半塊發黑喜糖,此刻正在他掌心微微發燙,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糖塊深處緩緩蘇醒。
晨光雖已驅散地下室的陰霾,但雲河鎮的街道上仍彌漫著揮之不去的寒意。李承道師徒三人走出“甜月坊”,身後店鋪的木門在風中吱呀搖晃,仿佛還在訴說著昨夜的血腥與瘋狂。趙陽盯著掌心微微發燙的半塊喜糖,糖塊表麵的符文竟如同活物般扭動,滲出細密的血珠。
“收好!”李承道神色凝重,撕下道袍一角將喜糖包裹,“這東西透著蹊蹺,恐怕...”話未說完,遠處傳來孩童尖銳的啼哭。三人循聲望去,隻見街角處,一個身穿紅肚兜的女童背對他們而立,濕漉漉的黑發遮住臉龐,腳下蔓延出暗紅色的水漬。那女童身形與昨夜消散的嬰屍極為相似,林婉兒握緊桃木劍,劍尖卻在顫抖——她分明看見女童脖頸處,一圈青紫的掐痕正在浮現。
“莫要輕舉妄動。”李承道低聲警告,八卦銅鏡泛起微弱的青光。可當他們靠近時,女童卻突然消失,隻留下一灘腥臭的黑水。趙陽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特殊體質讓他感知到整個鎮子的陰氣非但沒有消散,反而如同潮水般向鎮中心彙聚。“師父,血月雖退,但邪祟未除。”他聲音發顫,“那老婦人臨終前的怨氣,恐怕...”
話音未落,鎮中心的鐘樓突然傳來轟鳴。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被烏雲籠罩,血月竟再度升起,月光所及之處,百姓們雙眼翻白,手持農具朝著“甜月坊”湧來。李承道瞳孔驟縮,鏡中映出天空中盤旋的巨大血色旋渦,那旋渦中心,赫然是老婦人扭曲的麵孔:“你們以為毀掉血壇就能結束?我要讓這鎮子,永遠成為我月兒的祭品!”
林婉兒揮劍劈開衝來的村民,卻見劍鋒觸及之處,傷口竟迅速愈合。趙陽的符咒在空中自燃,化作灰燼飄散。李承道咬破舌尖,噴出精血在銅鏡上,金光卻如泥牛入海。“是輪回陣!”他臉色慘白,“老婦人用自身魂魄為引,將整個鎮子困在血月之夜的輪回中!”
血月的光芒愈發濃烈,“甜月坊”廢墟下傳來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無數白骨從地底鑽出,拚湊成一座巨大的祭壇。祭壇中央,老婦人的枯骨懸浮而起,懷中抱著那具重新凝聚的嬰屍。嬰屍睜開漆黑的雙眼,望著李承道等人咯咯怪笑,笑聲中夾雜著無數冤魂的哀嚎。
“隻有找到陣眼,才能打破輪回!”李承道大喊。可話音剛落,林婉兒便被一道血色鎖鏈纏住腳踝,拖入祭壇下方的黑暗中。趙陽想要去救,卻被成群的骷髏兵圍住。他絕望地望向師父,卻見李承道周身被陰氣纏繞,八卦銅鏡的光芒越來越弱。
黑暗中,林婉兒的桃木劍劈碎攔路的骷髏,卻在轉角處撞見詭異一幕:王家新娘、周掌櫃,還有那些被做成喜糖的冤魂,正麻木地重複著生前的動作。王家新娘對著破碎的銅鏡梳妝,周掌櫃在布莊內整理永遠也理不完的布料,而其他人則在巨大的鐵鍋中攪拌著血水與糖漿。“原來他們從未解脫...”林婉兒眼眶發紅,揮劍斬斷束縛冤魂的鎖鏈。
與此同時,趙陽在骷髏兵的圍攻下瀕臨崩潰。特殊體質帶來的感知讓他承受著千百倍的痛苦,腦海中不斷閃現老婦人的記憶碎片:二十年前,她在瘋魔中親手將女兒扔進熬糖的鐵鍋;這些年,她用活人血肉喂養嬰屍,隻為實現那扭曲的“複活”。“停下...快停下...”趙陽跪倒在地,口鼻滲出鮮血。
千鈞一發之際,李承道突然大喝:“趙陽!用你的血!”他擲出銅鏡,鏡中映出趙陽的麵容。少年恍然驚覺,自己特殊體質的根源,正是體內流淌的“純陽之血”。老婦人妄圖用至陰之力掌控輪回,卻忘了世間陰陽相生相克。趙陽咬牙割破手腕,鮮血滴在銅鏡上,金光化作利劍,直指祭壇中央的老婦人。
老婦人發出不甘的怒吼,嬰屍卻突然撲向趙陽。千鈞一發之際,林婉兒帶著被解救的冤魂殺出重圍,桃木劍與嬰屍利爪相撞,爆發出耀眼的光芒。李承道趁機布陣,八卦銅鏡懸於高空,引動天雷劈向血月。天空中電閃雷鳴,血色旋渦開始崩塌,老婦人的魂魄在金光中消散,嬰屍發出最後的尖嘯,化作一縷青煙。
血月終於徹底消散,黎明的曙光重新照耀雲河鎮。百姓們如夢初醒,望著滿地狼藉茫然無措。李承道將那半塊發黑的喜糖投入篝火,糖塊在火焰中扭曲變形,最終化作飛灰。“邪祟已除,但人心的執念,才是最可怕的‘血月’。”他望著遠處重建的房屋,輕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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