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下水道分屍的冤魂_短篇鬼故事錄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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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下水道分屍的冤魂(1 / 2)

江城的雨下了整整十五天,像老天爺擰開了沒底的水桶,把青灰色的雲絮泡得發脹,沉甸甸地壓在老舊居民樓的脊頂上。李承道師徒三人落腳的旅館在巷子深處,牆皮泡得發漲,牆縫裡滲著黑綠色的黴斑,像誰在夜裡偷偷抹上去的屍油。

“師父,這牆在哭。”趙陽把背包往吱呀作響的木桌上一扔,指腹蹭過牆麵上蜿蜒的水痕。那水痕順著磚縫往下淌,在離地半尺處彙成個小小的水窪,泛著股鐵鏽混著腐爛菜葉的腥氣。他穿件洗得發白的工裝夾克,袖口卷到肘部,露出小臂上道月牙形的疤——去年在亂葬崗撿骨殖時被野狗劃的。

李承道沒接話,他正對著窗戶擺弄羅盤。黃銅盤麵被雨水打濕,指針瘋了似的轉圈,邊緣刻著的二十八星宿像被水泡化了,模糊成一團團青黑色的影子。“這地方的陰氣,比墳頭還重。”他慢悠悠開口,聲音混著窗外的雨聲,像從生鏽的鐵管裡擠出來的。他穿件灰布道袍,領口沾著不知名的汙漬,看著像塊揉皺的舊抹布,唯獨那雙眼睛亮得驚人,眼角的皺紋裡像藏著兩簇鬼火。

林婉兒突然站起來,銅鈴鐺在她腕間叮當作響。那鈴鐺比拇指指甲蓋大不了多少,據說是用鎮壓過吊死鬼的棺釘熔鑄的,此刻正劇烈震顫,鈴舌撞出的聲音尖細得像女人的尖叫。“在地下。”她走到牆角,耳朵貼著發潮的牆壁,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桃木符——那符紙是用朱砂混著黑狗血畫的,邊角已經發黑。她穿件黑色衝鋒衣,頭發利落地束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隻是嘴唇抿得太緊,白得像剛從冰水裡撈出來。

後半夜,趙陽被尿憋醒。走廊裡的燈泡忽明忽暗,照得牆麵上的“旅客須知”歪歪扭扭,像用血寫的。他摸到衛生間門口,聽見裡麵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瓷磚。

“誰啊?”他踹了踹半掩的木門,門板上的綠漆簌簌往下掉。

裡麵的響動停了。趙陽推開門,一股濃烈的腥臭味撲麵而來,比夏天的垃圾堆還衝。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慘白月光,他看見蹲在地上的人影——那是住在隔壁的老太太,此刻正背對著他,花白的頭發垂在地上,沾著濕漉漉的黑泥。

“阿婆,您在這兒乾啥?”趙陽剛往前挪了半步,老太太猛地轉過頭。

她的臉腫得像泡發的饅頭,眼睛的位置隻剩兩個黑洞,渾濁的汙水正從洞裡往外淌,順著下巴滴在水泥地上,彙成小小的溪流。“我的骨頭……”她咧開嘴笑,牙床上沾著幾片碎指甲,“在溝裡……你幫我找找?”

趙陽頭皮一炸,轉身就跑。老太太的笑聲在身後追著他,黏糊糊的,像甩不掉的鼻涕。他撞開自己房間的門時,正撞見林婉兒舉著張黃符站在門口,符紙在她指間明明滅滅,映得她半邊臉發青。

“她跟來了。”林婉兒的聲音發顫,不是怕,是興奮——每次遇到厲鬼,她的聲音都這樣。銅鈴鐺的響聲已經快連成一片,像有無數隻手在搖。

李承道不知何時點燃了三炷香,煙氣在他麵前擰成麻花狀,直直往地下鑽。“不是衝咱們來的。”他指了指地板,那裡的水痕正慢慢聚成個女人的輪廓,“是這樓底下的東西,想找替身了。”

天快亮時,雨勢小了些。巷口突然傳來警笛的尖嘯,刺破了灰蒙蒙的晨霧。趙陽扒著窗戶往下看,看見幾個穿雨衣的警察正圍著巷子中間的汙水井,井邊拉著黃膠帶,上麵印著“禁止入內”的字樣,被雨水泡得發漲。

“死人了?”他捅了捅林婉兒的胳膊。

林婉兒沒動,她的銅鈴鐺不響了,像突然被掐斷了脖子。“比死人更糟。”她指著汙水井的方向,“那東西把‘證據’送上來了。”

三人跟著看熱鬨的人群往巷口走,腳下的積水沒過腳踝,涼得像冰。李承道的道袍下擺拖在水裡,沾了不少黑泥,他卻像沒察覺,眼睛直勾勾盯著汙水井。井邊的警察正用網兜撈東西,金屬網碰到水麵時,發出“滋啦”的輕響,像燒紅的烙鐵掉進水裡。

“張隊,撈著了!”一個年輕警察舉著網兜喊,網裡漂著一縷黑亮的長發,發絲間纏著半片指甲,指甲縫裡嵌著暗紅的血垢。

被稱為張隊的男人轉過身,他穿件深藍色警服,雨衣的帽子壓得很低,露出的下頜線繃得像根弦。“查dna,比對近期失蹤人口。”他的聲音冷得像冰,掃過圍觀人群時,在李承道身上頓了頓,“無關人等,散開。”

李承道突然笑了,彎腰從積水裡撿起塊碎磚,往汙水井裡一扔。“撲通”一聲悶響後,井水劇烈翻湧起來,黑色的水花濺得老高,落在地上時,竟在水泥地上燒出一個個小小的黑洞。“不是人殺的。”他慢悠悠說,看著張隊驟然變青的臉,“是‘東西’在分家,分的還是人肉。”

張隊的手按在了腰間的手銬上,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你什麼人?”

“過路的道士。”李承道指了指趙陽,“這是我徒弟,懂點仵作的活兒,能幫你看看那指甲——上麵的牙印,不是人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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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陽已經擠到井邊,正盯著網兜裡的指甲看。他突然“咦”了一聲,從口袋裡掏出個放大鏡,蹲在地上仔細觀察。“張隊,你看這兒。”他指著指甲邊緣的鋸齒狀痕跡,“這弧度,像螞蟥,但比螞蟥的口器大十倍。還有這血,氧化程度不對,像是在水裡泡了至少半個月,卻一點沒發臭——”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林婉兒拽了回來。她的臉色慘白,銅鈴鐺又開始響了,這次的聲音很低沉,像有人在水下搖鈴。“走了。”她往巷口拽趙陽,眼睛卻盯著汙水井深處,那裡的水麵黑得像墨,正慢慢鼓起一個小小的漩渦,“它聽見了,它不高興了。”

三人回到旅館時,趙陽突然捂住頭,順著門框滑坐在地上。他的額頭冒出冷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她說……還差三塊……”他含糊不清地念叨,眼睛翻白,“要湊齊……湊齊……”

林婉兒趕緊往他嘴裡塞了顆黑色的藥丸,那是用墨鬥線燒成的灰混著糯米做的。“彆聽!”她按住趙陽抽搐的肩膀,聲音裡終於帶了點慌,“那是鬼語,聽多了會被勾走魂的!”

李承道走到窗邊,看著巷口漸漸散去的人群,汙水井邊的警察還在忙碌,黃色的警戒線在灰雨裡像條醒目的黃泉路。他從懷裡掏出張符紙,用指尖的火折子點燃,符灰飄進窗外的雨裡,落地時竟拚出個“蓮”字。

“王秀蓮……”他低聲念著這個名字,羅盤的指針突然停下,死死指向汙水井的方向,針尖上滲出一滴暗紅的血珠,“這場雨,是她哭出來的。”

窗外的雨又大了起來,砸在窗玻璃上,發出密集的響聲,像無數隻手在外麵拍門。趙陽的呻吟聲漸漸低了下去,卻開始無意識地重複一句話,聲音輕得像歎息:

“在生化樓底下……它在等……”

趙陽在一陣劇烈的頭痛中醒來時,窗外的雨正斜斜地打在玻璃上,彙成蜿蜒的水痕,像無數條小蛇在爬。林婉兒坐在他對麵的木凳上,手裡拿著那半片染血的指甲,正用放大鏡仔細看著,陽光透過雨幕照在她臉上,一半亮一半暗,像張陰陽臉。

“醒了?”她把指甲放進證物袋,推過來一杯黑褐色的水,“師父用艾草和朱砂煮的,喝了能壓驚。”杯子邊緣結著層細小的鹽粒,不知是水汽還是彆的什麼。

趙陽捏著鼻子灌下去,苦澀的味道從舌尖直衝天靈蓋,倒真讓他清醒了不少。“我剛才……”他揉著發脹的太陽穴,腦子裡像塞了團浸了水的棉花,“我說什麼了?”

“你說‘生化樓底下’。”林婉兒的眼神突然銳利起來,像把剛磨過的刀,“江城的生化樓,隻有城西那棟廢棄的日軍實驗室。”她從背包裡翻出張泛黃的地圖,用紅筆圈出個方塊,“十年前改成了富商的公司,三個月前突然停工,說是要翻新,其實是……”

“是出事了。”李承道掀簾進來,手裡拿著個油紙包,打開時露出幾塊發黑的糕點。他往嘴裡塞了塊,含糊不清地說,“我剛去打聽了,那富商叫周慶國,三個月前在公司加班時失蹤,他老婆王秀蓮報了案,卻沒提供任何線索,沒過幾天也不見了。”

趙陽突然想起夢裡的畫麵——女人在浴缸裡掙紮,男人的罵聲像生鏽的鋸子在拉。他猛地站起來,木凳被帶得翻倒在地,發出刺耳的響聲。“我要去生化樓看看。”

“瘋了?”林婉兒皺眉,“那地方現在被封了,而且……”她看了眼窗外的汙水井方向,“你忘了昨晚那東西的厲害了?”

“不去才會瘋。”趙陽抓過外套,胳膊上的傷疤在陰雨天泛著青紫色,“我聽見的不是胡話,是王秀蓮在說話。她要湊齊的不是骨頭,是證據——周慶國虐待她的證據。”

李承道突然笑了,把最後一塊糕點塞進嘴裡:“去吧,記得帶這個。”他從懷裡掏出個小小的桃木葫蘆,塞到趙陽手裡,“裡麵裝著我的血,遇到厲鬼能擋三分鐘。”葫蘆表麵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摸著像冰。

生化樓在城西的荒坡上,牆皮剝落得像塊爛瘡,大門上貼著泛黃的封條,上麵的紅章已經模糊不清。趙陽繞到後門,那裡的鎖鏽得不成樣子,他用石頭砸了幾下就開了,門軸發出“吱呀”的慘叫,像有人被掐住了脖子。

樓裡彌漫著股福爾馬林和黴味混合的氣息,腳踩在地板上,揚起的灰塵裡能看見細小的光斑。趙陽打開手機手電筒,光柱掃過牆壁,上麵還留著“大東亞共榮”的殘字,被人用紅漆劃得亂七八糟,像一道道血痕。

“有人嗎?”他喊了一聲,回聲在空曠的樓道裡撞來撞去,變成細碎的嗚咽。

走到二樓時,手電筒的光突然晃了一下,照到樓梯口的牆壁上——那裡有個模糊的手印,五個指印清晰可見,像是用濕泥按上去的,但顏色深得發黑,湊近了聞,有股淡淡的腥氣。

趙陽順著樓梯往上走,每一步都踩在積水裡,發出“啪嗒”的聲響。三樓的走廊儘頭有扇門,門縫裡透出微弱的光,像是有人在裡麵點了蠟燭。他握緊手裡的桃木葫蘆,慢慢推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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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麵是間寬敞的辦公室,牆上掛著周慶國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穿著西裝,笑得油光滿麵,眼睛卻像兩條細縫,透著股狠勁。辦公桌的抽屜敞開著,裡麵的文件散落一地,趙陽撿起幾張,上麵的字跡被水浸得模糊,隻能看清“合作方”“資金”“滅口”幾個字。

突然,他聽見身後傳來滴水聲。

“滴答……滴答……”

聲音很慢,像是有人提著濕漉漉的鞋子在走路。趙陽猛地轉身,手電筒的光柱掃過空蕩蕩的房間,什麼都沒有。但當他轉回去時,卻看見辦公桌上多了個東西——一個繡著“蓮”字的香囊,青綠色的綢緞已經發黑,邊角沾著些泥垢。

這就是他在夢裡看見的那個!

趙陽伸手去拿,指尖剛碰到香囊,就聽見一陣女人的哭聲,從地下傳來,悶悶的,像被什麼東西捂住了嘴。他的頭又開始痛起來,眼前閃過破碎的畫麵:王秀蓮跪在地上,被周慶國用皮帶抽打著;她蜷縮在牆角,手裡緊緊攥著這個香囊;周慶國把香囊扔在地上,用腳狠狠碾著……

“不……”趙陽抱著頭蹲下身,冷汗浸濕了後背。

“幫我……”女人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帶著水汽的濕冷,“在地下室……我的骨頭……”

趙陽猛地站起來,衝出辦公室。走廊儘頭有個通往地下室的入口,鐵門鏽得像塊廢鐵,上麵掛著把大鎖,鎖眼裡塞滿了汙泥。他想起師父說的話,掏出桃木葫蘆,對著鎖晃了晃。

“哢噠”一聲,鎖開了。

地下室比樓上更冷,空氣裡飄著細小的白色顆粒,像骨灰。趙陽的手電筒光柱掃過牆壁,突然定住了——那裡有很多刮痕,深淺不一,像是有人用指甲摳出來的,最深的幾道裡還嵌著血肉模糊的皮屑。

角落裡有個積水潭,黑得像墨,水麵上漂浮著些破爛的布料,看著像女人的衣服。趙陽走過去,光柱照在水裡,突然看見一張臉——王秀蓮的臉,眼睛睜得大大的,瞳孔裡沒有任何東西,隻有漆黑的汙水在慢慢轉動。

“啊!”他嚇得後退一步,撞到了身後的鐵架,上麵的玻璃器皿摔在地上,發出刺耳的響聲。

等他再看時,水裡的臉已經不見了,隻有那個香囊漂在水麵上。趙陽深吸一口氣,伸手去撈,指尖剛碰到水麵,就被什麼東西抓住了!

那東西冰涼刺骨,像根水草,卻有著手指般的力氣,死死攥著他的手腕往水裡拖。趙陽的半個身子都被拉到了水邊,汙水濺在他的臉上,腥臭味直衝鼻腔,他甚至能感覺到水裡有什麼東西在蠕動,滑膩膩的,像無數條小蛇。

“放開我!”他用另一隻手去掰那東西,卻摸到一片冰冷的皮膚,上麵布滿了褶皺,像泡發的屍體。

就在這時,手裡的桃木葫蘆突然發燙,燙得他差點扔掉。一道金光從葫蘆裡冒出來,纏在他的手腕上,那隻水裡的手猛地鬆開了,縮回水裡時,濺起的水花落在地上,竟燒出一個個小小的黑洞。

趙陽連滾帶爬地跑出地下室,衝到走廊時,看見樓梯口站著個人影,穿著警服,是張隊。

“你怎麼在這兒?”張隊的聲音很冷,手裡的槍指著他,“這裡是案發現場,你擅自闖入,涉嫌破壞證據。”

趙陽剛想說話,就看見張隊身後的牆壁上,慢慢滲出黑色的水跡,聚成一隻手的形狀,正悄悄伸向張隊的後頸。

“小心!”他猛地撲過去,把張隊推開。

那隻黑手拍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悶響,地上的瓷磚瞬間裂開,黑水流進裂縫裡,發出“滋滋”的響聲。張隊愣住了,看著地上的裂縫,又看看趙陽,眼神裡充滿了震驚。

“現在信了?”趙陽喘著氣,手腕上的紅痕像條蛇,“不是人乾的,是鬼。”

張隊沒說話,突然轉身往樓下跑。趙陽跟在他後麵,跑出生化樓時,看見外麵停著輛警車,車頂上的警燈還在閃,卻沒人。

“我的隊員……”張隊的聲音發顫,指著樓後的下水道口,那裡的汙水正冒著泡泡,水麵上漂浮著隻警帽。

趙陽的頭又開始痛起來,這次聽得很清楚,王秀蓮的聲音在他腦子裡說:

“第二個……還差一個……”

他突然想起什麼,從口袋裡掏出那個香囊,打開一看,裡麵裝的不是香料,而是半塊帶齒痕的人骨,骨頭的斷口處,還沾著點藍色的布料——和張隊隊員穿的警服顏色一樣。

張隊的臉在警燈的紅藍光影裡忽明忽暗,像張被水泡透的紙人。他盯著下水道口漂浮的警帽,手指摳進掌心的槍套,指節泛白得像剛從冰水裡撈出來。“不可能……”他喃喃自語,喉結滾動著,“老李他們明明守在外麵……”

趙陽把那半塊人骨塞進證物袋,密封時聽見骨頭摩擦塑料袋的輕響,像有人在啃指甲。“她不是衝警察來的。”他突然開口,太陽穴突突地跳,“王秀蓮的怨氣有目標,每個死者都沾著‘不乾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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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她叫王秀蓮?”張隊猛地轉頭,警帽的帽簷壓得很低,陰影裡的眼睛亮得嚇人。他突然拽住趙陽的胳膊,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頭,“你到底知道什麼?那幾個失蹤的工人、周慶國、還有老李……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聯係?”

趙陽的頭又開始痛,這次的畫麵更清晰:周慶國在酒桌上拍著一個工人的肩膀,笑著把一遝錢推過去;王秀蓮被關在地下室,透過鐵欄看見那工人往水裡倒黑色的粉末;張隊的隊員老李拿著周慶國給的紅包,轉身對報案的王秀蓮說“證據不足”……

“他們都幫周慶國瞞過事。”趙陽咬著牙說出這句話,冷汗順著下巴滴在警服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那個工人,幫周慶國處理過實驗室的廢料;老李,壓下過王秀蓮的家暴報案;還有……”他突然停住,看著張隊驟然緊繃的臉,“你也收過周慶國的東西,對不對?”

張隊的手鬆開了,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他踉蹌著後退半步,撞在警車的車門上,發出“咚”的悶響。“那是……那是他讚助警局的設備……”他的聲音發飄,眼神渙散地看著下水道口,那裡的汙水正慢慢漲起來,漫過青石板路,往生化樓的方向流去。

林婉兒和李承道這時才趕到,她手裡的銅鈴鐺響得急促,鈴舌撞出的聲音像無數根細針,刺得人耳膜發疼。“快走!”她往趙陽身邊拽,眼睛死死盯著生化樓的大門,那裡的陰影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她要湊齊最後一個,怨氣滿了就收不住了!”

李承道從懷裡掏出張黃色的符紙,往空中一拋,符紙在半空中自燃,火光映出他眼角的皺紋。“張隊,不想讓你手下的人都變成水裡的骨頭,就照我說的做。”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和平時的散漫判若兩人,“去查周慶國的合夥人,那個十年前自殺的,他的家人還有誰在江城。”

張隊沒動,隻是盯著慢慢漫到腳邊的汙水,水麵上漂著根白色的頭發,像根細麻繩。“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他的聲音裡帶著絕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王秀蓮在報仇。”林婉兒突然開口,銅鈴鐺的響聲低了下去,像在嗚咽,“但她不止恨周慶國,她恨所有對她的苦難視而不見的人。你、我、住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隻要轉過臉假裝沒看見,都是她的目標。”

她的話剛說完,生化樓裡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塌了。趙陽的手電筒光柱掃過去,看見三樓的窗戶裡湧出黑色的水流,順著牆麵向下蔓延,在牆麵上畫出一張張扭曲的人臉。

“她找到最後一個了!”趙陽喊道,轉身就往生化樓跑,被林婉兒一把拉住。

“你瘋了?現在進去就是送死!”她的銅鈴鐺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鈴身劇烈震顫,幾乎要從她手裡掙脫,“她的本體在地下室,怨氣和實驗室的邪祟纏在一起,已經不是普通厲鬼了!”

李承道卻從背包裡掏出桃木劍,劍身在雨夜裡泛著冷光。“必須進去。”他的眼神異常堅定,看著趙陽,“你能聽懂她的話,隻有你能找到她藏屍的地方。那地方一定有克製她的東西,否則她不會把屍體藏在那。”

趙陽突然想起夢裡的畫麵:王秀蓮躺在地下室的角落,身邊堆著些生鏽的鐵盒,盒子上印著日文;她的手緊緊抓著一個鐵盒,像是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在……在實驗室的標本櫃後麵。”他說出這句話時,汙水已經漫到膝蓋,冰涼的水裹著些細碎的骨頭渣,硌得腳生疼。

張隊突然打開警車的後備箱,從裡麵拿出把消防斧。“我跟你們去。”他的聲音嘶啞,臉上濺了不少泥水,看著像剛從泥裡爬出來,“老李是我帶出來的兵,我不能讓他死得不明不白。”

四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往生化樓裡走,汙水裡的骨頭渣越來越多,偶爾還能踢到塊較大的碎骨,形狀像人的指骨。走到二樓時,趙陽突然停住,指著走廊儘頭的牆壁:“她在這兒。”

牆壁上的水漬正慢慢聚成個女人的輪廓,長發垂到地上,和汙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哪是頭發哪是水。“還差……還差……”女人的聲音從牆裡滲出來,濕冷的氣浪撲在趙陽臉上,帶著股腐臭味,“他的賬本……你把賬本藏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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