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陰棺的棺蓋徹底被藤蔓掀開,黑色的霧氣越來越濃,村裡的呼喊聲越來越近——王嬸已經跑到了荒塚邊,看到那團黑霧裡的小石頭,當場就癱倒在地:“小石頭!我的娃啊!”
李承道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他摸了摸腰間的桃木劍,劍身已經變得冰涼——當年驅邪留下的舊傷突然發作,丹田處傳來一陣劇痛,他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婉兒,你……”
他話沒說完,就見林婉兒已經衝了過去——她手裡拿著純陽符,身上泛起淡淡的白光,藤蔓碰到她的衣角,立刻縮了回去。“師父,我是純陽命,能暫時壓製煞!你保護王嬸和趙陽,我去救小石頭!”
“婉兒,彆去!”李承道想拉住她,可林婉兒已經衝進了黑霧裡。黑霧中的小石頭被藤蔓纏在聚陰棺旁,臉色蒼白,雙眼緊閉,藤蔓正往他的嘴裡鑽。林婉兒舉起純陽符,往藤蔓上一貼,符紙“轟”的一聲燃起來,藤蔓慘叫著縮回裂縫裡,她趁機抱起小石頭,往坑外跑。
可就在這時,聚陰棺裡的陶罐突然炸開,黑色的液體濺了林婉兒一身,她身上的白光瞬間弱了下去,胸口傳來一陣劇痛,腳步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更多的藤蔓從裂縫裡鑽出來,纏上了她的腳踝。
“師娘!”趙陽趕緊衝過去,用鐵鍬砍斷藤蔓,“快撤!這裡待不了了!”
李承道也忍著劇痛走過來,從懷裡掏出最後一張黃符,貼在聚陰棺上,暫時阻止了黑霧的蔓延。“先回村!聚陰棺已開,煞已蘇醒,得儘快找到另外兩枚棺釘!”
幾人抱著小石頭往村裡跑,身後的荒塚傳來一陣刺耳的嘶吼,黑霧像潮水一樣往村裡蔓延,血色藤蔓在地上扭動,追著他們的腳印,越來越近。
林婉兒跑在最後,回頭看了眼那片黑沉沉的荒塚,胸口的劇痛讓她幾乎喘不過氣,可她手裡還緊緊攥著阿禾塞給她的畫板——畫板上的黑色霧氣,好像比剛才畫的,更濃了。
逃回瓦房時,林婉兒的臉色已經白得像紙,嘴角滲著一絲血痕。她把小石頭放在床上,那孩子還沒醒,眉頭緊緊皺著,嘴唇泛青,脖頸處纏著幾道淡淡的紅痕——像是被藤蔓勒過的印記。王嬸撲在床邊哭,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手指一遍遍摸著小石頭的臉,生怕一碰孩子就沒了氣。
“他隻是被煞氣侵體,暫時昏過去了。”李承道掏出一張安神符,燒成灰混在溫水裡,喂小石頭喝下,“但煞氣已經進了他的經脈,要是三個時辰內找不到另外兩枚棺釘鎮煞,他就會被煞氣吸乾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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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陽蹲在門口,手裡攥著那把砍過藤蔓的鐵鍬,鐵鍬頭還沾著墨綠色的汁液,正一點點發黑變硬。“師父,寨牆那邊還有兩枚棺釘,可剛才荒塚的藤蔓都快追過來了,現在去寨牆,不是送死嗎?”他說著,往窗外瞥了一眼——夜色裡的村道上,隱約能看見幾條血色藤蔓在扭動,像毒蛇一樣往村東頭爬,離瓦房越來越近。
林婉兒靠在牆上,捂著胸口咳嗽了兩聲,指縫裡滲出點血。剛才被黑血濺到的地方,衣服已經粘在了皮膚上,傳來一陣灼燒般的疼。“我去……”她剛開口,就被李承道打斷。
“你不能去。”李承道的聲音很沉,“你的純陽命是最後一道防線,要是你出事,沒人能暫時壓製煞氣。趙陽,你去寨牆,我教你取棺釘的法子——柳家先祖在地基裡畫過血符,你用柳萬山的血塗在磚上,血符會顯形,棺釘就在血符中心的磚縫裡。”
“柳萬山的血?”趙陽愣了一下,“他不是被藤蔓拖進裂縫了嗎?怎麼拿他的血?”
“他剛死沒多久,血還沒涼透。”李承道從懷裡掏出個小瓷瓶,“這裡麵是我之前畫的斂氣符,你去荒塚邊的裂縫旁,把符貼在土裡,能暫時逼出他殘留的血。記住,拿到血就走,彆碰裂縫裡的藤蔓。”
趙陽接過瓷瓶,剛要起身,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阿禾站在門口,渾身發抖,手裡抱著個布包,見趙陽要走,趕緊把布包塞給他——布包裡是一把曬乾的艾草,還有幾塊用紅繩係著的桃木片,桃木片上刻著歪歪扭扭的符號,像是阿禾自己畫的護身符。
“謝謝你,阿禾。”趙陽接過布包,往身上一揣,抓起鐵鍬就往門外跑。阿禾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對著他的方向鞠了一躬,然後轉身跑回了自己的破屋,關門時,還往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裡滿是複雜。
趙陽剛跑出去沒幾分鐘,林婉兒突然渾身一顫,指著窗外:“師父,你看!”
窗外的藤蔓已經爬到了瓦房門口,正順著門框往屋裡鑽,藤蔓上的倒刺閃著寒光,還滴著墨綠色的汁液。王嬸嚇得尖叫起來,抱著小石頭縮到床角。李承道趕緊掏出桃木劍,對著藤蔓揮過去,劍身上的白光閃過,藤蔓被砍斷的地方,流出黑紅色的液體,發出“滋滋”的聲響。
“煞氣越來越強了。”李承道的額頭滲出冷汗,丹田處的疼痛越來越劇烈,他不得不靠在牆上,才能站穩,“柳萬山挖開聚陰棺,不僅喚醒了煞氣,還把地下的怨氣都引出來了……”
就在這時,床上的小石頭突然抽搐起來,臉色瞬間變得青紫,嘴唇開始發黑。王嬸哭著喊:“小石頭!小石頭你醒醒!”
林婉兒趕緊走過去,按住小石頭的手腕——他的脈搏已經變得很微弱,像隨時會斷掉。“師父,煞氣在加速吞噬他的生氣!趙陽怎麼還沒回來?”
李承道剛要說話,就聽見村西方向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是趙陽的呼喊:“師父!我拿到血了!”
眾人往窗外一看,隻見趙陽抱著個陶罐往這邊跑,陶罐裡裝著暗紅色的血,正是柳萬山的血。他身後跟著幾條粗壯的藤蔓,藤蔓上還纏著柳萬山的半隻手臂,正瘋狂地往他身上纏。
“快進來!”李承道打開門,趙陽一頭衝了進來,李承道趕緊用桃木劍擋住藤蔓,“砰”的一聲,藤蔓撞在劍上,發出刺耳的聲響,墨綠色的汁液濺了一地。
趙陽把陶罐放在桌上,喘著粗氣:“師父,寨牆那邊的磚縫裡,真有血符!我剛把柳萬山的血塗上去,血符就顯形了,棺釘就在裡麵!可我剛拿出棺釘,藤蔓就追過來了,差點把我拖走!”他說著,從兜裡掏出兩枚青銅棺釘——釘身泛著青光,和柳萬山那枚一模一樣。
“太好了!”林婉兒剛鬆了口氣,就聽見瓦房的屋頂傳來一陣“哢嚓”聲。抬頭一看,屋頂的瓦片正一片片往下掉,幾條粗壯的藤蔓從屋頂的破洞裡鑽進來,直朝著床上的小石頭撲去!
“不好!煞氣盯上小石頭了!”李承道大喊,趕緊把兩枚棺釘遞給趙陽,“快!按三角形把棺釘放在小石頭周圍,我用符籙引氣,婉兒,你用純陽命穩住煞氣!”
林婉兒立刻盤腿坐在小石頭身邊,雙手結印,身上再次泛起白光。趙陽趕緊把兩枚棺釘放在小石頭的頭腳兩側,剛要放第三枚,卻發現第三枚棺釘——也就是柳萬山那枚,還在荒塚的裂縫裡!
“師父,少一枚棺釘!柳萬山那枚還在裂縫裡!”趙陽急得大喊。
李承道心裡一沉,抬頭看向阿禾——阿禾正站在門口,臉色蒼白,見李承道看過來,突然指著自己的手腕,然後又指了指荒塚的方向,做出一個“拉”的動作。
李承道突然反應過來:“阿禾,你能通陰,是不是能和煞氣溝通?你能不能幫我們把那枚棺釘引出來?”
阿禾用力點頭,走到桌前,拿起一支炭筆,在紙上畫了個三角形,然後咬破手指,把血滴在三角形的中心。她舉起紙,對著窗外的藤蔓大喊了一聲——雖然發不出聲音,但她的眼神卻格外堅定,像是在和什麼東西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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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藤蔓突然停住了,片刻後,荒塚方向傳來一陣刺耳的嘶吼,一條藤蔓從裂縫裡鑽出來,頂端纏著那枚青銅棺釘,慢慢往瓦房的方向爬來。
“快!準備好!”李承道握緊桃木劍,“等棺釘過來,趙陽你就把它放在三角形的最後一個角,婉兒,你用純陽力催動棺釘!”
藤蔓爬到門口,阿禾突然衝過去,一把抓住棺釘,將它扔給趙陽。趙陽趕緊接住,放在小石頭的身側——三枚棺釘形成一個完整的三角形,青光瞬間從釘身裡爆發出來,籠罩住小石頭。
林婉兒立刻催動純陽力,白光與青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屏障,將小石頭護在裡麵。屋頂的藤蔓碰到屏障,瞬間被燒成了灰,發出“滋滋”的聲響,慢慢退了回去。
床上的小石頭突然咳嗽了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臉色也漸漸恢複了血色。王嬸喜極而泣,抱著小石頭哭了起來。
李承道鬆了口氣,靠在牆上,臉色卻依然凝重。他看著阿禾——阿禾正站在門口,手腕上的“柳”字繡紋,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
“阿禾,你到底是誰?”李承道輕聲問。
阿禾抬起頭,眼裡滿是淚水,她拿起炭筆,在紙上寫下了三個字:柳念禾。
“柳念禾……”李承道念著這個名字,目光落在阿禾手腕的繡紋上——那針腳細密,紅絲線雖褪色,卻和聚陰棺裡衣物碎片上的“柳”字繡法一模一樣。阿禾見他識破,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來,雙手緊緊攥著衣角,肩膀不住地顫抖。
林婉兒走過去,輕輕扶住阿禾的肩:“你是柳家旁支的後人,對不對?當年被活埋的女娃,是你的先祖?”
阿禾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塊褪色的紅布——布上繡著個小小的“念”字,邊緣還縫著半片和羊屍旁一樣的孩童衣物碎片。她用炭筆在紙上快速寫著:“先祖柳念娘,鹹豐年生,因純陰命被族人視為不祥,活埋在荒塚。柳承業公不忍,用三枚棺釘鎮住怨氣,說等後人解怨。”
原來如此。李承道終於明白,柳承業當年用棺釘不是“鎮煞”,是“困怨”——他知道柳念娘是冤死,想等柳家後人醒悟,為她平反。可柳萬山利欲熏心,不僅沒解怨,反而想偷棺釘謀財,差點釀成大禍。
“那你為什麼能通陰?”趙陽忍不住問,“還有你畫的三角形,為什麼像安魂符?”
阿禾擦了擦眼淚,繼續寫:“從小能看見先祖的魂,她教我畫安魂符的雛形,說等三枚棺釘歸位,用我的血畫完符,就能化解她的怨氣。剛才我用的,就是先祖教我的法子。”
話音剛落,瓦房外突然傳來一陣輕柔的風聲,風裡沒有了之前的戾氣,反而帶著幾分釋然。床上的小石頭坐了起來,指著窗外,聲音軟軟的:“娘,外麵有個小姐姐在笑。”
王嬸愣了一下,順著小石頭指的方向看去,隻見荒塚上空的黑霧正在慢慢散開,月光透過雲層灑下來,落在那片曾經陰森的土坡上,竟有了幾分柔和。
“得去荒塚一趟。”李承道站起身,桃木劍上的白光已經穩定,“三枚棺釘雖歸位,但安魂符還沒畫完,柳念娘的怨氣沒徹底化解,遲早還會出事。”
眾人趕到荒塚時,聚陰棺旁的藤蔓已經枯萎,變成了灰褐色的碎末。那口黑棺靜靜躺在坑裡,棺蓋裂開的縫裡,再也沒有黑霧湧出。阿禾走到棺前,從布包裡掏出針線和紅布——正是她平時畫畫用的粗布,她要親手為柳念娘繡完最後半道安魂符。
林婉兒幫阿禾扶著布,趙陽則在棺周圍撒上艾草,李承道站在坑邊,手裡捏著安神符,防止殘留的怨氣作亂。阿禾的手指很巧,紅絲線在她手中穿梭,很快,一個完整的三角形安魂符就在布上成型,符中心繡著“柳念娘”三個字,旁邊還繡了個小小的笑臉。
“該用血封符了。”李承道輕聲說,“你的血是柳家血脈,能喚醒符力,化解怨氣。”
阿禾點點頭,毫不猶豫地咬破指尖,將血滴在符中心。血珠落在紅布上,瞬間暈開,與絲線融為一體。就在這時,聚陰棺突然輕輕震動了一下,棺蓋“吱呀”一聲,慢慢打開——裡麵沒有黑陶罐,也沒有怨氣,隻有一件小小的、繡著“念”字的百家衣,疊得整整齊齊,放在棺底。
一道淡淡的白影從棺裡飄出來,是個梳著雙丫髻的小姑娘,穿著那件百家衣,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她飄到阿禾麵前,輕輕摸了摸阿禾的頭,然後轉身看向李承道,微微躬身,像是在道謝。
“她要走了。”阿禾輕聲說,聲音雖然微弱,卻清晰可聞——這是她第一次發出聲音,“她的怨氣散了,要去投胎了。”
白影又看了一眼荒塚,然後慢慢升空,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月光裡。周圍的空氣突然變得溫暖起來,之前那種刺骨的寒意,徹底消失了。
第二天清晨,望愁村的村民自發來到荒塚,在聚陰棺旁立了一塊石碑,碑上刻著“柳念娘之墓”,旁邊還有一行小字:“冤屈已解,魂歸安寧”。阿禾站在碑前,手裡捧著那幅繡好的安魂符,輕輕放在碑上——這是她給柳念娘最後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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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萬山的屍體沒有找到,有人說他被藤蔓拖進了地下,成了怨氣最後的養料;也有人說他早被煞氣蝕了心脈,連骨頭都化在了黑土深處。村民們沒人再提他,仿佛這個曾想靠邪術逆轉運勢的村長,從未在村裡存在過——大家心裡都清楚,望愁村這些年的“鬨鬼”,從來不是柳念娘的怨氣作祟,而是柳萬山的貪念、是當年柳家不分青紅皂白的殘忍,把人心熬成了比鬼更可怖的東西。
阿禾不再是那個躲在破屋裡的“不祥啞女”。村民們主動幫她修繕了屋子,還湊錢給她買了新的針線和畫板。有人發現她繡的平安符能安神,誰家孩子夜裡哭鬨,都會來求一張;也有人請她幫忙照看柳念娘的墓,陪她坐在碑前說話,聽她用剛學會的、還不太流利的話,講柳念娘教她畫符的往事。
離開望愁村那天,天剛蒙蒙亮。阿禾抱著一籃曬乾的艾草和幾幅繡好的安魂符,站在村口送他們。她手腕上的“柳”字繡紋,在晨光裡泛著柔和的紅,不再像之前那樣透著陰森。
“這個你拿著。”阿禾把一幅繡著桃木劍的符遞到林婉兒手裡,聲音輕輕的,“能擋煞氣,以後……你們要是遇到解不開的事,我還能幫你們通陰。”
林婉兒接過符,指尖碰到阿禾的手,暖融融的,再沒有之前那種刺骨的寒意。她看著阿禾眼裡的光——那是不再恐懼、不再孤獨的亮,像荒塚上新生的草,透著希望。
趙陽坐在副駕上,扒著車窗回頭望,直到望愁村的輪廓消失在路的儘頭。“師父,你說以後還會有像望愁村這樣的事嗎?”他語氣裡少了之前的跳脫,多了幾分鄭重。
李承道握著方向盤,目光落在前方的晨光裡,方向盤上的桃木平安符,此刻正泛著淡淡的紅光——之前裂開的細紋,不知何時已經徹底愈合。“會有。”他聲音平靜,“隻要還有人被貪念蒙了心,還有冤屈沒被化解,就會有‘怪事’。但你要記住,真正能鎮住‘煞’的,從來不是青銅棺釘,也不是純陽命,是人心底的善,是敢承認錯誤、彌補遺憾的勇氣。”
林婉兒靠在後座,手裡摩挲著阿禾送的符。符上的桃木劍繡得格外認真,劍穗處還藏著個小小的笑臉,和柳念娘最後升空時的笑容一模一樣。她想起昨夜阿禾在荒塚前說的話:“先祖說,她等這一天,等了一百多年。不是等有人鎮住她,是等有人跟她說一句‘對不起’。”
車駛離青源縣地界時,秋老虎的暖意徹底漫了上來。林婉兒望著窗外掠過的田野,突然發現遠處的田埂上,有個穿紅布衫的小姑娘,正朝著他們的方向揮手,身影輕飄飄的,像一陣風。她揉了揉眼睛,再看時,小姑娘已經不見了,隻留下一片隨風搖晃的狗尾巴草,在晨光裡晃出細碎的光。
“看到什麼了?”李承道問。
林婉兒笑了笑,把符輕輕貼在胸口:“沒什麼,就是覺得,今天的太陽,真暖和。”
趙陽沒明白,撓了撓頭,又開始嘰嘰喳喳地規劃下一次“冒險”;李承道看著後視鏡裡漸漸遠去的青源縣,嘴角也露出一絲淺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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