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趙陽率先衝了出去,沈青和李承道緊隨其後。林婉兒拿著燈籠跟上,剛跑出驛站大門,就看見雪地上有一串腳印,腳印很奇怪,不像是人的,倒像是用木頭做的假腳踩出來的,而且腳印隻到驛站後院的鬆樹下,就突然消失了。
李承道蹲在鬆樹下,用手撥了撥積雪,露出下麵的鬆針,鬆針上沾著點白色的碎布——和剛才那人蒙臉的白布一模一樣。他抬頭看了看鬆樹,樹乾上有個新挖的小洞,洞裡好像藏著什麼東西。
“這裡不對勁。”李承道皺起眉,“這‘幽靈郵差’是故意引我們來這裡的,他想讓我們發現什麼。”
林婉兒拿著燈籠照向樹洞,洞裡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沈青突然走過來,從懷裡掏出個小鏟子,小心翼翼地挖開樹洞周圍的雪:“我爹當年失蹤前,說過要在鬆樹下藏樣東西,說不定……”
鏟子突然碰到了硬東西,沈青心裡一緊,加快了動作。很快,一個鐵盒子從雪地裡露了出來,盒子上鏽跡斑斑,上麵掛著個小鎖,鎖上刻著個“道”字。
李承道看見鎖上的字,臉色突然變了,他伸手按住沈青的手:“彆打開!這鎖是我師兄的,十年前他就是這驛站的驛卒,也是‘郵銀劫殺案’的主謀之一!”
林婉兒心裡咯噔一下,她想起師父之前說過,他師兄在十年前就死了,死在劫殺案的混亂中。可這鐵盒子上的鎖,卻說明他師兄和沈山河的失蹤,還有更深的關聯。
雪還在下,鬆樹上的雪被風吹得簌簌往下掉,落在鐵盒子上。林婉兒看著李承道凝重的臉,突然覺得這驛站裡的寒氣,比外麵的暴風雪還要冷,仿佛有無數雙眼睛,正躲在暗處,盯著他們手裡的鐵盒子。
從驛站回來時,天已經全黑了。雪地裡的腳印被新雪蓋得七零八落,隻剩下李承道手裡提著的馬燈,在黑暗中映出一圈昏黃的光。林婉兒走在最中間,懷裡抱著那個鐵盒子,盒子上的“道”字鎖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她總覺得盒子裡像藏著什麼活物,隔著鐵皮都能感受到一陣若有若無的寒意。
“先回觀裡再說,這盒子暫時不能開。”李承道推開關道觀的門,一股暖意撲麵而來——煉丹房的火還沒滅,爐子裡的炭火劈啪作響,映得滿屋子通紅。他把馬燈放在桌上,轉身對沈青說:“你今晚就在觀裡住下,外麵雪大,山路不安全,而且你的郵戳還沒找到線索,留在這也方便查。”
沈青點點頭,把郵包放在牆角,剛想坐下,就聽見後院傳來“哐當”一聲——像是有人打翻了什麼東西。趙陽猛地站起身,手按在獵刀上:“誰在後麵?”
眾人抄起家夥往後院走,後院的積雪上印著一串陌生的腳印,腳印很小,像是女人的,一直延伸到煉丹房的窗戶下。窗戶被人撬開了一條縫,裡麵的煉丹爐被打翻,草藥撒了一地,而李承道放在爐邊的那本記載“鎖魂符”的古籍,不見了。
“是衝著古籍來的。”李承道臉色鐵青,蹲下身查看腳印,“腳印是新的,人應該還沒走遠。”
林婉兒突然覺得腹痛難忍,額頭上冒出冷汗,她扶著牆,臉色蒼白:“師父,我……我肚子疼。”
趙陽趕緊從懷裡掏出個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藥丸遞過來:“這是驅寒藥,你吃了應該能緩解。”
李承道眼疾手快,一把打掉藥丸:“彆吃!”藥丸落在雪地上,很快就結了一層薄冰——是摻了“寒骨散”的毒藥!
趙陽的臉色瞬間變了,他後退一步,眼神躲閃:“不是我!這藥是我從鎮上藥鋪買的,我不知道裡麵有毒!”
“彆裝了。”李承道盯著他,聲音冰冷,“十年前被劫匪滅口的郵差,是你爹吧?你娘當年在驛站等不到他,凍餓而死,你潛伏在我身邊,就是為了偷學‘鎖魂符’和‘寒骨散’的用法,借‘死信詛咒’向劫匪複仇,再嫁禍給沈青父子,讓沈家也嘗‘斷根’之痛!”
趙陽的肩膀垮了下來,他突然笑了,笑聲裡滿是悲涼:“沒錯,是我殺了前兩個劫匪!他們害我家破人亡,我憑什麼不能報仇?可第三個死亡和王掌櫃,不是我殺的!”
沈青突然注意到,李承道的袖口沾著鬆針——鬆針隻有驛站附近才有,他伸手抓住李承道的胳膊:“道長,你去過驛站?還有,你師兄的鐵盒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裡麵是什麼?”
李承道猛地甩開他的手,後退一步,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林婉兒趁機從懷裡掏出羅盤,羅盤指針瘋狂轉動,最後指向李承道——他身上有“鎖魂符”的陰氣!
“是你!”林婉兒不敢相信,“第三個死者和王掌櫃,是你殺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李承道沉默了很久,終於歎了口氣:“十年前,我師兄拉我參與劫殺,說隻是吞點銀子,可他卻要殺沈山河滅口。我殺了他,把沈山河的屍體埋在驛站的鬆樹下,本以為能瞞一輩子。可你們非要查,趙陽又在複仇,我隻能借他的手,把知道秘密的人都除掉,好保住自己的命。”他說著,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本來不想殺你們,可現在你們都知道了,就彆怪我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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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趕緊擋在林婉兒身前,趙陽也握緊了獵刀,三人在煉丹房裡對峙著,爐火的光映在他們臉上,忽明忽暗。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緊接著是王捕頭的呼喊:“李道長,沈郵差,我們查到線索了!”
李承道臉色一變,知道不能再等,轉身就往門外跑。沈青和趙陽立刻追了出去,林婉兒也抓起桃木劍跟上。雪地裡,李承道跑得飛快,玄色道袍在雪地裡劃出一道黑影,很快就消失在驛站的方向。
“他要去驛站!”沈青大喊,“他肯定想銷毀證據!”三人順著李承道的腳印追去,雪越下越大,腳印很快就變得模糊,可他們不敢停,隻能憑著感覺往驛站跑。
等他們趕到驛站時,隻見李承道正站在老鬆樹下,手裡拿著火把,像是要燒掉什麼。沈青剛想衝過去,就被趙陽拉住:“小心,他可能設了陷阱!”
林婉兒仔細觀察四周,發現老鬆樹周圍的雪比彆處鬆軟,而且地麵隱隱有些下沉——這不是普通的雪地,下麵是空的!“他挖了陷阱!”林婉兒大喊,“大家彆靠近!”
李承道聽見聲音,轉過頭,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晚了,你們已經來了。”他說著,突然把火把扔在鬆樹下的雪堆裡,雪堆瞬間融化,露出下麵的泥土——泥土是新翻的,顯然不久前有人在這裡埋過東西。
“你看,這就是沈山河的埋屍地。”李承道用腳踢了踢泥土,“我當年殺了師兄後,把沈山河的屍體埋在這裡,本以為能瞞一輩子,沒想到你們非要查,這都是你們自找的!”
沈青氣得渾身發抖,衝過去想和李承道拚命,卻被李承道一腳踹在陷阱邊。沈青重心不穩,差點掉下去,幸好趙陽及時拉住了他。李承道趁機拽著林婉兒往陷阱邊退,腳剛碰到鬆軟的雪,就聽見“哢嚓”一聲——雪層裂開了一道縫。
“沈青,你再過來,我就把她推下去!”李承道大喊,眼神瘋狂。林婉兒心裡一緊,突然想起師父教過的“辨氣術”,她屏住呼吸,故意裝作腳步虛浮的樣子,身子晃了晃,像是要暈倒。
“沒用的,這藥你躲不掉。”李承道冷笑,可他沒注意到,林婉兒的手已經悄悄摸向了懷裡的“烈火符”。就在李承道低頭看她時,林婉兒突然把“烈火符”擲向他的藥囊——藥囊裡裝著“寒骨散”,遇火就會爆炸。
“轟隆”一聲,藥囊炸開,火焰瞬間裹住了李承道的手臂。他慘叫一聲,鬆開了林婉兒,轉身就想跑,卻被燒斷的房梁砸中了腿,重重摔在雪地裡。沈青和趙陽趁機衝過去,把李承道按在地上,用繩子捆了起來。
林婉兒爬起來,走到老鬆樹下,看著沈山河的埋屍地,心裡一陣難過。她蹲下身,用手輕輕拂去泥土上的雪,突然摸到個硬東西——是一枚銅鈴,埋在土墳邊緣的雪層裡,鈴身上刻著個“白”字,銅綠斑駁,輕輕一碰就發出“叮”的一聲,聲音細弱卻透著刺骨的冷。
“這是……”沈青湊過來,剛碰到銅鈴,突然打了個寒顫——鈴身上的寒意像針一樣紮進指尖,讓他想起那些凍斃死者身上的霜花。趙陽也湊過來,看著銅鈴皺起眉:“鎮民說‘山鬼’出沒時會聽見鈴聲,就是這個?”
李承道躺在雪地裡,看著銅鈴,突然瘋狂地大笑起來:“哈哈哈,你們以為抓住我就結束了?太晚了!‘冰棺’的秘密你們知道了,‘白無常’不會放過你們的!青川鎮下埋著‘冰棺’,每三十年雪封山時就要獻祭七個人,你們都是下一個祭品!”
眾人都愣住了,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遠處的雪山方向突然傳來一陣“叮鈴”聲——和銅鈴的聲音一模一樣。林婉兒抬頭看去,隻見暴風雪中,一個穿著白色鬥篷的人影站在山頂,手裡提著一盞綠燈籠,燈籠光下,飄來一封新的“死信”,信封上寫著——下一個收件人:沈青。
雪地裡的鬆針,又開始簌簌飄落,落在每個人的腳邊。沈青握緊了手裡的銅鈴,看著那封寫著自己名字的死信,心裡一片冰涼。他終於明白,他們以為查清了真相,抓住了凶手,卻沒想到,自己隻是卷入了一場更大的陰謀,一場延續了三十年的詛咒。
王捕頭帶著人趕過來,看到被捆住的李承道,鬆了口氣:“總算抓住你了,這下鎮裡能太平了。”可當他看到山頂的白影和那封死信時,臉色瞬間變了,“那是……‘白無常’?”
李承道躺在雪地裡,依舊瘋狂地大笑著:“你們都活不了!‘冰棺’要獻祭七個人,現在才四個,還差三個!你們誰都跑不掉!”
林婉兒看著山頂的白影,突然想起古籍裡的批注:“‘白無常’掌引,違則全鎮覆……”她握緊了手裡的桃木劍,知道這場雪夜的噩夢,才剛剛開始。暴風雪越來越大,山頂的白影慢慢消失在風雪中,可那“叮鈴”聲,卻像魔咒一樣,在青川鎮的雪夜裡,久久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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