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打量貨物一樣掃視著牢房,目光落在蜷縮在角落的夏禾身上,粗聲粗氣地喝道:“新來的!起來!彆裝死!”
夏禾緩緩抬起頭,淩亂的發絲間,那雙眼睛在昏暗光線下如同蒙塵的寶石,帶著恰到好處的驚恐和無助。
就在獄警不耐煩地要上前拉扯時,她眼中極快地掠過一抹粉色光芒。
“警官~”她的聲音是令人心神搖曳的柔軟,“能行行好,告訴我…這裡是哪裡嗎?”
獄警凶悍的眼神變得虛焦起來,就如同被催眠一般,嘴唇開合回答著她的話:“赤…赤柱…赤柱監獄…”
“赤柱?還在香港嗎?”夏禾眉頭微蹙。
指尖悄然凝聚起更濃的粉色炁光,聲音如同帶著粘性的蛛絲,纏繞住對方的神智,“今天…有沒有和我一起被關進來的…男人?很高,穿黑衣服的?”
“沒、沒有男人…”獄警僵硬地搖頭,如同提線木偶,“今天…隻收押了你一個…女囚……”
[小七?]
夏禾的心猛地一沉。
[你去哪兒了?怎麼沒一起過來?]
沒有收到預想中的回複,擔憂的情緒擾亂了她的心神。
眼中凝聚的粉色炁光如同被風吹散的煙霧,倏然消散。
那獄警如同大夢初醒般猛地晃了晃腦袋,眼神恢複了凶狠,隨即意識到自己被耍弄,勃然大怒。
“臭婊子!敢耍花樣?!”他怒吼著,手中的警棍帶著風聲,狠狠朝夏禾的頭砸了下來。
夏禾眼中冷光一閃,身體如同沒有骨頭般輕巧地向後一仰,警棍擦著她的鼻尖呼嘯而過。
同時,她白皙的手掌探出,一記手刀帶著破空聲,乾脆利落地斬在獄警的後頸上。
“呃…”獄警悶哼一聲,龐大的身軀像是被抽掉骨頭的肉塊一樣。
整個人軟綿綿地癱倒在地,發出沉悶的聲響。
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獄警,夏禾有點無奈地歎了口氣。
隻是輕輕揉了揉,手腕上冰冷的鐐銬就掉了下來,“真是麻煩…”
看來得自己想辦法先出去了。
就在這時,身後堆放雜物的角落陰影裡,毫無預兆地傳來一陣極其輕微的風。
夏禾全身汗毛倒豎,戰鬥本能瞬間激發。
甚至來不及完全轉身,僅憑借腰肢驚人的柔韌性,她猛地一個側身滑步。
“呼!”一道纖細卻淩厲的身影帶著勁風,撲了個空,與她擦肩而過。
“姐姐!”一個熟悉的女聲帶著難以置信的驚喜在狹窄的牢房裡響起,瞬間打破了剛剛肅殺的氣氛。
夏禾穩住身形,定睛一看,眼前是個看著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女子。
她紮著利落的高馬尾,穿著和其他女囚一樣的灰色囚服,卻掩不住挺拔的身姿。
那張褪去了少時稚氣,現在變得英氣勃勃的臉。
臉上那雙清澈又帶著野性的眼睛,幾乎是瞬間就與她記憶中的那個小女孩重疊在一起。
“你是…海杏?”夏禾驚訝地挑眉,上下打量著眼前英姿颯爽的女子,“你怎麼…”會在這裡?還穿著囚服?
“真的是你!姐姐!”張海杏激動得差點跳起來,她一步上前,緊緊抓住夏禾的手腕。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紙人不會無緣無故地發瘋亂跑!”她壓低了聲音,語速飛快,帶著重逢的興奮。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快!”
兩人如同靈巧的貓,迅速避開外麵可能存在的巡邏獄警。
張海杏顯然對這裡的地形極其熟悉,她帶著夏禾七拐八繞,來到一處通風管道口。
利落地卸下幾顆鬆動的螺絲,掀開沉重的蓋板。
“快進去!”張海杏率先鑽了進去。
夏禾緊隨其後,鑽入這個僅容一人匍匐前進的金屬管道。
管道內壁冰冷滑膩,彌漫著難以形容的陳腐氣味。
張海杏在前方帶路,顯然對這條監獄裡的“密道”了如指掌。
“就在前兩天,”她的聲音在密閉的管道裡激起淡淡的回響。
“我被人算計了。一群不入流的家夥,仗著人多想陰我。”冷哼一聲,語氣裡滿是不屑。
“更不要臉的是,他們眼看打不過我,居然惡人先告狀報了警!”
聲音聽起來滿是得意:“所以我就將計就計,讓他們‘抓’我進來看看,這幫孫子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她頓了頓,聲音又再次變得雀躍起來,“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見姐姐你!這趟‘牢’坐得太值了!”
兩人爬過了一個轉角,空間變得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