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伊斯塔露漫長的話語,大家的內心已經沒有了疑問,可如果說是派蒙,就是真正的天理,那這未免也太讓人錯愕了。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夥伴擁有截然不同的身份,甚至和自己的陣營完全分裂,他們注定以後不是一條路上的人,而就此分道揚鑣……熒簡直想都不敢想:
她從不認為小派蒙是什麼擁有不一樣身份的人,她早就把小派蒙當成了自己的家人,想和她一起分享生活中的任何樂趣……可是現在,一切像是戛然而止。
“當然,你們可以選擇隱瞞這個秘密,畢竟不知者無罪。但我還是提醒諸位,隱瞞秘密的同時,需要撒下一個又一個的謊言。可不管謊言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那麼都會對當事人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選擇權在你們之手,我並不負責插手。如果接下來沒有什麼事情的話,等到事情大功告成之前,我會向你們開辟一道專屬於天空島的道路,或許在最上方,這個世界最初的模樣……趁我還沒徹底被感染之前。”
伊斯塔露說走就走,就像一陣風似的,任何人都無法挽留。可是在她離開之後,周圍的氣勢開始漸漸變得微弱起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暗淡的光芒。
就算是連一直要活躍氣氛的熒也難免垂下眼眸,一想到自己的夥伴,或許在不久後要徹底離自己而去,心中便充滿了填不滿的悲傷。她吸了吸鼻子,委屈的落下一顆又一顆豆大的眼淚:
“哥哥……”
“熒,彆怕,縱使伊斯塔露所說的是實情。我們也有辦法改變未來的結局,而且……我們絕對不會讓派蒙犧牲的,對吧!”
空在這個時候儘到了一個好哥哥的義務,他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安撫對方的同時,還看到了雷電影朝著鐘離走去的背影。鐘離的表情有些頹廢,棕色的長發如瀑布般傾斜而下,如今也隨著低頭的幅度,而大部分的滑落。
“不要太傷心了,巴巴托斯他會回來的。”
“……所以我們,或許都隻不過是他成神路上的障礙。他可以選擇將我們當成陌生人,卻依舊用了命來拯救我們嗎?”
“或許每一個神明,都會是巴巴托斯。”
雷電影抬頭看向窗外,塵歌壺的空間已經不算小了,就更彆說旅行者兄妹還曾經在這裡建設過許多床鋪等等。隻是因為心理的作用,導致這裡失去了巴巴托斯,所以顯得空落落的。
那個像跟屁蟲一樣的家夥,在往日肯定會貼在摩拉克斯的身邊,甜蜜的喊他“老爺子”什麼的……可是現在。
雷電影的視線一頓,她向來不怎麼意氣用事,也不將自己的情緒表達。但此時此刻,幾乎所有的人都能看出對方的眼神,赤裸裸的展示著對友人的不舍。
或許巴巴托斯這4個字,對於其他的神明來說,已經不再是普普通通的同僚了。而是知心的夥伴,過命的交情。
“按照伊斯塔露的意思,原初四影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深淵的感染。我比較擔心巴巴托斯的處境……”
“他的處境?不應該,深淵感染的速度會這麼快吧?”
“我覺得伊斯塔露既然穩操勝券,那麼一定是想過很多辦法的。他們這種更高級彆的力量,難道不會推演什麼嗎?有可能巴巴托斯的輪回都隻不過是實驗——畢竟想要成神,可不是那麼簡單的,需要考慮時間的因素,以及天時地利人和……”
安慰著熒的空牽著妹妹的手,緩緩朝他們走來,也加入了這次聊天。鐘離深吸一口氣,他覺得旅行者說的很對,可是卻又隱隱約約察覺到哪裡不對……
“啊,派蒙他們怎麼還不來,等到派蒙來了之後……我們是選擇對這一次的事情閉口不提,還是,還是直截了當向她坦白身份呢!”
熒還啞著嗓子,忍不住向周圍的人詢問該怎麼做。雷電影偏過了頭,像是躲避這次話題。鐘離緩慢的閉上眼眸,垂下頭默不作聲,看來他也不想主導空熒兩兄妹之間的思路。最後,妹妹的視線來到了哥哥的身邊,少女的眼眸盯著對方,金色眼眸中藏匿著一分擔憂,但更多的或許是對哥哥的依賴。
看著自己妹妹淚眼朦朧的樣子,空咬了咬牙:
“將這個秘密隱瞞下來吧!即便伊斯塔露口中——不希望我們隱瞞,可是,可是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關於溫迪呢?我們要怎麼向七神解釋?”
“……我會向他們解釋的。”
涉及到溫迪的話題,即便是兄妹倆,視線也都是同一時間看向了鐘離。畢竟溫迪和鐘離的關係人儘皆知,所以隻有用鐘離來解釋,大家才能勉強相信了。
“……楓丹的事情解決之後,我們就要去納塔了,冰神那邊不用擔心,我相信她已經做好了準備。還有最後一個國家,再忍忍吧……”
“縱使伊斯塔露說的花言巧語,相信我們也不願意讓巴巴托斯……失去他想要的自由。”
最後的最後,在場的神明們和空熒兄妹罕見地達成了默契。每個人都嘗試緩解內心的酸楚,企圖讓剛剛發生的一切當作從未發生——而他們思考的模樣,全部被水晶球儘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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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獲得新力量的感受如何?”
睜開有些渙散的雙眸,溫迪隻覺得渾身上下都要痛死了,他覺得自己在接受時間的力量時,身上所有的汙穢都被洗劫一空。以至於對這全新力量,還有種無法接受的茫然感。
“哈……哈……”
喘氣聲越來越粗重,少年隻能被動地倚靠在寶座上。像是老態龍鐘的國王,每喘息一下,都覺得自己的心臟與胸腔被人大力揉捏,就像是要掐碎似的。
“沒關係,不用著急表達你的感受,先嘗試著平複內心,深呼吸——”
“吸氣呼氣。”
按照對方所說的那樣,溫迪真的漸漸平穩了下來。他的臉色慘白的不成樣子,再也不像是少年引以為豪的年輕感,反而是那一種病入膏肓,如同紙一樣慘白的臉色。
“你把你的力量給了我……你的同伴們會同意嗎?”
喘著粗氣質問對方,但溫迪的表情的確不能算得上是質問。如同被風一吹就倒的蒲公英,現在的他已經岌岌可危,再也不像往日那般活力四射了。
“他們,他們會同意的。不過你既然都已經看到了,想必也能放下心來。孩子,我說過的,我從來沒有騙過你——至少是在這一個輪回中,我從來都沒有騙過你。”
“……花言巧語。”
“哈,好吧,如果你覺得我是如此散漫的人。那就當我是散漫的吧,畢竟你與我的性格可是一脈相承……隻是,不知道時間還來不來得及,若娜瓦那邊,能不能夠找到真正的火神——”
說著,伊斯塔露用指尖微微蹭了蹭溫迪頭上那個金燦燦的皇冠,你彆說,頭圍的大小和皇冠的大小似乎是配合的,感覺就是量身為他定製的那樣。溫迪注意到對方眼神中的柔情,有點不太適應的躲避了:
“伊斯塔露,我現在已經按照你所說的那樣做了。你該告訴我,接下來你們有什麼計劃了吧?總不能到現在還把我蒙在鼓裡……我,我也不願意看到我的夥伴們再被各種各樣未知的困難所難倒。”
“哈哈,我知道你的意思,孩子。你現在已經成為了比他們還要強大的人,你當然是想要給他們一點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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