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車在主乾道上疾馳,車燈劃破夜色,照亮前方被積雪覆蓋的路麵。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行駛,張涵等人已經進入了東陽市的境內。
寒風如刀,迎麵撲來,夾雜著細碎的雪花,打在臉上生疼。
車燈的光柱裡,雪花像細小的顆粒,被風裹挾著亂舞。
張涵蜷縮在挎鬥裡,身體被顛得生疼,他不時地挪動一下姿勢,試圖緩解麻木的雙腿。
“奶奶的,這種地理位置防線被突破了,守都沒辦法守。”張涵抬起頭,目光掃過道路兩旁的景色。
東陽市的地形多山,主乾道兩旁是連綿起伏的山巒。
原本翠綠的山體已被厚厚的積雪覆蓋,輪廓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冷峻。
遠處的山脊線條在黑暗中若隱若現,仿佛是大自然的脊梁,默默地矗立在那裡。
道路兩旁的樹林也被積雪壓彎了枝頭,樹枝在寒風中微微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在低語。
車燈掃過的地方,偶爾能看到被積雪壓斷的樹枝橫在路邊,像是被大自然隨手丟棄的玩具。
在災難爆發後,這些道路就沒有人進行養護,再加上積雪的覆蓋,現在的路況一言難儘。
布滿積雪的路麵變得鬆軟,有些地方甚至出現了小坑窪,摩托車的輪胎不時陷入其中,發出“咯噔”的聲響。
而且有些路麵的積雪較厚,或者被壓斷的樹枝橫在路上,給行駛帶來了更大的困難。
朱大常的駕駛技術本就不太熟練,再加上路況不佳,他不得不時刻保持高度警惕。
摩托車在積雪的路麵上行駛時,輪胎偶爾會打滑,車身隨之晃動。
好幾次,朱大常差點控製不住摩托車,車身傾斜得厲害,差點翻車。
每次遇到這種情況,張涵都會下意識地抓緊挎鬥的扶手,身體緊繃,心提到嗓子眼。
坐在朱大常身後的兩人也是嚇得臉色蒼白,嘴上不停念叨著:“大常啊,稍微開慢點沒事,千萬彆給整翻車了。”
但好在主乾道上幾乎沒有其他車輛,行駛了一個多小時,幾人也就遇到了十幾輛從臨海市方向向後駛去的軍用運輸車。
這些軍車一輛接一輛,快速駛過,車燈在黑暗中劃出一道道明亮的光柱。
雖然沒有看到明顯的標誌,但從車廂內士兵的神態以及裝備,張涵猜測這應該是271預備役步兵團的部隊。
“看那些軍車,應該是271預備役的。”張涵低聲說道,“沒想到那麼多人就撤出來了這100多號人”
“271預備役步兵團?”湯向榮在後麵問道,“那不是咱們參加平民軍的時候,負責督戰咱們的部隊嗎,那他們從哪整的汽車?”
“空降兵部隊的呀,大哥。”張涵解釋道,“原來,我們逃出來的時候,空降兵部隊那麼多的汽車,你覺得這些預備役部隊不會搶幾輛嗎?”
說完,張涵重新將目光投向道路兩旁,耳邊偶爾能聽到遠處傳來的劇烈爆炸聲,但很快又消失在夜色中。
摩托車的引擎聲在寂靜的夜空中顯得格外清晰,和著風聲,成為此刻唯一的伴奏。
“這種地形,機械化部隊根本施展不開。”張涵低聲嘟囔著,他看著兩旁的山巒。
他心裡清楚,這種多山的地形對軍隊的防守極為不利。
山林茂密,道路狹窄,機械化部隊很難展開大規模的行動。
坦克和裝甲車在這種地形下,不僅行動受限,還容易被地形所困。
而且,山林中視線不佳,感染者可以輕易地利用地形發動突襲,讓軍隊防不勝防。
“要是有開闊地,至少還能用火力壓製。”張涵繼續說道,“但現在這種地形,連個像樣的防線都難布置。”
朱大常在前麵駕駛著摩托車,聽到張涵的話,也點了點頭:“是啊,這種地形,感染者可以輕易地繞到後方,軍隊的防線根本守不住。”
湯向榮和劉雅琴坐在後座,聽著張涵和朱大常的對話,心裡也是一片沉重。
他們知道,這種地形不僅對軍隊不利,對他們這些平民來說,更是危險重重。
摩托車繼續前行,道路兩旁的景色飛快掠過。
“張哥,開了一個多小時了,停下來歇會吧,我手都凍麻了。”朱大常的聲音在寒風中顯得有些發顫。
他的手上隻戴著一副已經浸濕的手套,那還是之前給張涵擦拭嘴角嘔吐物時的那雙手套。
而現在已經被雪花浸濕,冷風一吹,手套變得冰冷刺骨。
張涵微微抬起頭,雙眼微眯,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劇烈的風聲讓他沒有聽到朱大常的話,他的身體不住地顫抖著。
坐在朱大常身後的湯向榮見狀,連忙從兜裡掏出一副手套,遞了過去:“大常,戴上這副手套,湊合著開吧。”
朱大常用餘光瞥了一眼湯向榮遞過來的手套,不由得更加惱怒,他大聲怒吼道:“開你媽,戴這破勞保手套有用嗎?”
這一聲怒吼也嚇了正在沉思中的張涵一跳,他身體一激靈,目光掃過湯向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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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這兩人又在乾啥?”張涵心裡想到。
接著,他不耐煩的看著湯向榮質問道:“你沒事去惹朱大常乾啥?”
湯向榮不知如何解釋。
後座的劉雅琴連忙輕聲說道:“涵,大常說他想停下來歇會。”
“歇會兒?”張涵用力一拍挎鬥,大聲說道:“歇個錘子歇,繼續往前開,到前麵五公裡那個東陽服務區看看。”
現在幾人身上又沒有充足的水源和食物,隻能看看前麵的服務站有沒有這些東西。
“知道了,張哥。”朱大常委屈地說道,但還是繼續駕駛著摩托車。
沒辦法,現在四個人裡也隻有朱大常能操控這輛摩托車,而身後的湯向榮和劉雅琴想都不用想。
一個是弱女子,一個瘦的跟猴似的。
至於張涵,人都快廢了,更彆說開車了。
摩托車繼續向前駛去,張涵這時也沒有心情思考防線被突破後的後果了。
他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顆八二式手雷,手指不時地摸索著保險環。
原來在挎鬥裡發現這顆手雷時,張涵心裡還暗自慶幸,但擺弄了這麼久,才發現自己對手雷的構造一竅不通。
“張哥,我看你擺弄這手雷半天了,整出啥名堂沒?”朱大常試圖轉移話題,他的聲音中帶著好奇。
張涵歎了口氣,眼睛繼續盯著手上的手雷:“老子又不是當兵的,懂個屁呀。這玩意兒看著簡單,但真要弄明白,還得靠運氣。”
他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轉動著手雷,試圖找到保險環的正確位置。
“話說,這玩意應該拉開保險,丟出去就能炸吧。”朱大常繼續說道。
“不一定啊!咱們也沒用過這玩意,還是小心點好。”湯向榮插話道。
“理論上是這樣。”張涵看了一眼湯向榮,轉頭對朱大常低聲回應,“但要是不小心碰到彆的地方,說不定就直接炸了。”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之前三團防線那些平民丟手雷的時候,你們沒看到嗎?”
“有人手雷沒拿穩,直接炸飛了半條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