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鎖橋梁跟疏散平民並不衝突,更多的是戰略層麵上的意義。”孫逸飛邁開步子,皮靴踩在會議室的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停在江桓身前,眼神冷硬,直勾勾盯著對方。“我們不可能為了這些平民的性命而將防線的建立棄之不顧。”
江桓也毫不示弱,眼睛瞪得老大,怒氣騰騰地回望過去:“那你說這些平民該怎麼撤離?”
“我們現在不就是在討論嗎?”孫逸飛冷冷的回道。
江桓的胸脯劇烈起伏,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壓抑住心中的憤怒。
但當他想到那些被困在河對岸的士兵家屬時,怒火再次湧上心頭。
終於,他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砰”的一聲巨響,桌上的文件瞬間被震得跳起來,好幾頁紙張直接滑落到桌下,散了一地:“總指揮,我必須得提醒你,我們部隊不少士兵的家人都在河的對岸。”
江桓梗著脖子,梗得脖子上青筋暴起:“如果他們看到自己的家人無法撤離,你覺得他們會怎麼想?”他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都快噴到孫逸飛臉上了。
孫逸飛麵無表情,眼神更冷:“然後呢,你想表達什麼?”他側身站著,下巴微微揚起,居高臨下看著江桓。
“至少,我們得想辦法先讓這些士兵的家屬先撤過來吧。”江桓握緊的拳頭,鬆開又握緊,強行壓抑著心中的憤怒。
陳驍也猛地一下站起身,椅子和地麵摩擦發出尖銳的“刺啦”聲,他雙手緊緊握住椅背,手背上青筋暴起:“江桓說得對!我們不能因為戰略就忽視平民的死活。”
他停頓了一下,環顧四周,眼神在每個人臉上掃過:“我們防線上的士兵還有軍官,哪一個不是從這些平民中走出來的?”
“彆忘了,我們身上穿的軍服,手上拿著的武器,甚至每天吃的飯都是這些平民供養著我們的。”
“我們不能在他們最需要我們的時候,選擇背棄他們。”
鄭銳風突然冷哼一聲,怒目圓睜,雙手緊緊握住指揮棒,指揮棒在他手裡晃了晃,直直指向陳驍:“你懂個屁!我們的首要任務是確保防線的安全。次要的才是疏散雲林縣的300多萬人。”
作為一名將軍,竟被如此對待,陳驍臉色“唰”的一下變得鐵青,他猛地推開身前的椅子,椅子“哐當”一聲撞到後麵的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他一步跨上前,幾乎和鄭銳風鼻尖對鼻尖,眼睛瞪得溜圓,大聲質問:“你是想乾一架嗎!老子的第26摩托化步兵師可不是吃素的!你彆以為我們不敢跟你正麵衝突!”
“我倒要看看是你們預備役的戰鬥力強,還是我們現役部隊的戰鬥力強?”
鄭銳風臉色也變得難看,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你這是在威脅我嗎?還是想激化預備役和現役部隊之間的矛盾?”
孫逸飛見狀,快步走到會議室中央,用力拍了拍桌子,試圖平息這場爭論:“夠了!我們現在需要的是冷靜和理智,而不是在這裡互相指責。”
然而,江桓的情緒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他猛地站起身來,高聲打斷孫逸飛的話:“冷靜?你讓我們怎麼冷靜?外麵的平民在寒風中等了十幾個小時,他們連基本的溫飽都成問題,你卻讓我們冷靜?”
孫逸飛見江桓如此激動,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江桓的衣領,將他猛地拉到自己麵前,兩人臉對臉,眼睛對眼睛。
“彆忘了,我才是防線總指揮,你這樣的情緒化,怎麼能帶領部隊執行任務?”
江桓被孫逸飛的動作嚇了一跳,身體本能地一僵,剛才被怒火衝昏的頭腦,此刻漸漸冷靜下來。
他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確實有些衝動,畢竟孫逸飛才是防線總指揮,他的決定關係到整個防線的安危。
江桓微微低下頭,聲音也小了下來:“總指揮,我不是在質疑你的權威,隻是……隻是希望你能理解外麵平民的困境。”
見江桓服軟,孫逸飛也沒有過多追究,他鬆開了江桓的衣領,退後一步:“說話前先過過大腦,而不是一味的在這爭論。”
這時,鄭銳風和陳驍也因為之前的爭論而劍拔弩張。
“你這是在質疑我的指揮能力嗎?”
“我是就事論事!你不能因為你是預備役的就忽視平民的死活!”
“我忽略了嗎?但現在情況允不允許嘛?”
孫逸飛見狀,再次上前,大聲喝道:“還有你們兩個,這裡他媽是會議室,不是菜市場,要打架去外麵打去,我不攔著你們。”
對於這種內部的爭吵孫逸飛甚至感到心累和不滿。
現在防線上部隊的構成實在是太複雜了,有雜牌部隊,現役部隊,還有一大堆的什麼混編、暫編之類的臨時部隊。
這些部隊來自不同的背景,有著不同的訓練水平和作戰經驗,管理起來難度極大。
雖然現在防線上兵員的數量達到了30多萬,可兵員素質一言難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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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士兵是新兵,缺乏實戰經驗;有些則是從各地臨時征召的民兵,訓練不足,裝備簡陋。
這些將領的性格也是各異,有的剛愎自用,有的優柔寡斷,有的則隻顧自己的小團體利益,缺乏大局觀。
孫逸飛深知,這樣的部隊要想在戰場上形成有效的戰鬥力,難度可想而知。
鄭銳風和陳驍對視一眼,雖然眼中還有不甘,但還是低下了頭顱,低聲說道:“明白了,總指揮。”
他們雖然心中還有不滿,但在孫逸飛的威嚴下,還是選擇了暫時退讓。
孫逸飛微微點了點頭,語氣低沉的說道:“我真不明白是誰給你們的信心,在這裡爭吵。”
“你們知道南方軍區現在已經打成什麼樣了嗎?”
會議室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安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孫逸飛的下文。
“母親十月懷胎,養育18年才長大的孩子,在南方軍區,隻活了不到十天,人跡罕至的邊境線死了快接近100萬人了。”
“你們這些處在大後方的將領,永遠不知道前線的激烈程度。”
“我們在這裡爭論戰略和資源分配,而前線的士兵們卻在用生命為我們爭取時間。”
“你們不覺得羞恥嗎?”
幾名軍官沉默以待,不知如何開口。
孫逸飛見狀,微微歎了口氣:“既然你們不說話,那接下來的就按照我說的去辦。”
“首先,第一件事,我們要征集所有民用的渡輪,又或者漁船,總之就是一切可以在江麵上行駛的船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