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可…可以吧!”張涵偏過頭敷衍了一句,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哪還有空管那些護士活不活的了?
死了就算了,沒死也不關自己的事。
尾鐵欄外,宿舍樓的窗戶陸續亮起燈,像散落的螢火蟲。
穿校服的學生突然指著窗外:“看!那是我教室的方向。”他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卻被引擎聲吞沒。
“正好不讀書了。”張涵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的臂章還彆反了,步槍圖案倒過來,像個倒插的墓碑。
看到這熟悉的校服,張涵有些擔憂,湯向榮和朱大常那兩個二貨了,劉雅琴她倒是不擔心,長得漂亮的女人在哪裡都吃得開。
卡車引擎在基地崗樓前十米處穩穩停住,鋼質保險杠撞上積雪堆發出悶響。
司機楊辰宇挺直腰板,左手按在方向盤上,右手從上衣內袋摸出皮質士兵證,塑料封皮上的八一軍徽結著薄冰,在探照燈下泛著冷光。
“停哪呢?往前開!”崗樓裡傳來罵聲,戴大簷帽的中尉掀開棉簾,手中的戰術手電掃過車牌,光束在“壁水市預備役072”的白漆上頓了頓,“運的什麼人?”
楊辰宇搖下車窗,寒風吹得他眼角細紋更深:“報告長官,三營九連運輸班,奉城防司令部命令,運送103名補充兵員至239機械化旅集結地。”他遞出夾著花名冊的寫字板,板角的臨時通行證蓋著模糊的紅章,“今早剛辦的動員手續,花名冊標注詳細。”
中尉接過花名冊,抬頭掃向車尾,鐵欄後100多張麵孔在風雪中模糊成灰影,突然用手電敲了敲車門:“打開後廂,清點人數。”
尾廂鐵門被車內押送的士兵“哐當”拉開,寒風卷著雪粒灌進來。
“細致檢查一點。”中尉隨手點了5名站崗的士兵,“彆讓其他人混出去了。”
五名士兵踩著積雪跳上尾廂,戰術手電依次掃過每個人胸前的編號牌,當光照到36號空位時,帶隊士官皺眉:“少一個。”
楊辰宇立刻立正,聲音裡帶著軍人的乾脆:“醫療站確認36號平民死亡,已按規定在花名冊標注‘x’,編號順延。”他指向花名冊最後一行,“37號張涵在此,右膝封閉針注射後具備行動能力。”
中尉踩著鐵欄爬上尾廂,盯著張涵滲血的繃帶,突然笑了:“陳立那老鬼倒是會省事,利多卡因當萬能藥使。”他合上花名冊,扔回時拍了拍楊辰宇的肩,“路上彆耽擱,正缺能摸扳機的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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崗樓鐵門升起時,金屬鏈條“嘩啦啦”作響。
出城的公路上,積雪被壓成瓷實的冰麵,輪胎碾過時發出細碎的爆裂聲。路兩側的行道樹全被齊腰砍斷,樹樁上的年輪凍成深褐色,像枚枚凝固的瞳孔。
路邊立著塊半人高的木牌,用紅漆寫著“前方五公裡軍事管控區,禁止任何車輛駛入。”落款是“壁水市城防司令部”。
街道右側“民生銀行”的電子屏循環播放著“戰時金融服務正常”,ed字幕白得刺眼,“常”字的最後一豎偶爾閃爍,像根欲斷未斷的神經。
隔壁“晨光藥店”的櫥窗擦得鋥亮,玻璃罐裡的醫用酒精棉球碼成金字塔,最頂層的棉球結著薄冰,反射出冷冽的光。
穿藍布衫的店員站在櫃台後,胸前彆著“戰時衛生員”的紅袖章,正用棉簽蘸酒精擦拭玻璃上的哈氣。
十字路口的交通崗亭裡,戴白手套的交警握著指揮棒,金屬棒頭在路燈下泛著冷光。
斑馬線被掃得乾乾淨淨,雪堆在路沿砌成整齊的棱形,每隔十米就立著塊藍底白字的警示牌:“戒嚴期間,未經許可禁止停留”。
街道右側的“向陽便利店”開著門,暖黃的燈光裡,貨架上的方便麵和罐頭擺得整整齊齊,隻是生產日期都是三個月前的。
穿灰棉襖的老板娘坐在收銀台後,膝蓋上蓋著軍綠色毛毯,看見卡車駛過,趕緊把懷裡的搪瓷缸往桌下藏,缸裡泡著的不是茶葉,而是兩片凍硬的白菜幫子。
現在這個天氣,能吃上一點新鮮的蔬菜都極為艱難。
“快看,有人!”穿校服的男孩稍稍直起身子突然指著前方。
“人這種生物不到處都是嗎?”張涵彎著腿,順著男孩所指的方向看去。
公交站台的長椅上,坐著個裹頭巾的老人,腳邊放著個蛇皮袋,正用樹枝在積雪上畫著什麼。
兩名戴鋼盔的士兵從街角轉出來,皮靴踩在結冰的路麵上“哢哢”響,老人立刻收起樹枝,低頭盯著自己的棉鞋,蛇皮袋口露出半截蘿卜,表皮凍得發烏。
卡車經過“壁水市第一小學”時,校門口的門衛室窗戶透出電視熒光,正在播放軍事教育片,口號聲悶悶的:“一切為了前線,一切為了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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