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掩護,正在換彈。”段鴻拽開戰術背心上的快速取彈扣,凍硬的彈匣卡在袋口,他用槍管狠敲兩下才扯出來,金屬彈匣碰撞的“當啷”聲裡,聽見何俊賢的怒吼:“詭雷隻炸了仨!剩下的全往上撲了!”
“有動靜。”徐靖遠突然半蹲轉身,95式步槍托砸在牆麵冰棱上,刺刀寒光一閃。
側後方的防火門被撞得哐當作響,門把手上的冰花簌簌掉落。
“西側還有!”他的刺刀捅穿門縫時,門內傳來指甲抓撓金屬的刺耳聲響,凍僵的食指扣下扳機。
槍管從門縫噴吐火舌,槍口焰照亮門內瞬間,他看見至少七隻感染者擠在狹窄空間裡。
子彈穿透門板的木屑混著黑血滲出,血液內部氣泡因凍結速度不均形成蜂窩狀結構。
“上2樓!現在!”老孟踢開腳邊的積雪,靴底碾過帶血的冰珠時打滑,他伸手扶住鐵柵欄,冰花刺破手套,紮得掌心生疼。
何俊賢已經轉身向後跑,突然回頭時,看見林耀軒的步槍卡殼了,列兵瘋狂拉動槍機,凍成硬塊的彈殼卡在拋殼窗,他喉結滾動著喊不出聲,隻能用刺刀猛戳逼近的感染者咽喉。
“媽的,低溫情況下,步槍卡殼幾率大大增加了。”徐靖遠回頭一看,步槍刺刀上還掛著門內感染者的凍肉,呈暗紅色碎塊狀,顧不得太多,他繼續朝著門後連續刺擊,刺刀穿透棉襖時,能聽見布料纖維凍裂的“劈啪”聲,如同捅破一塊硬紙板。
“林耀軒被困住了,掩護,請求掩護。”段鴻將打空的步槍往背後一甩,直接從腰中抽出手槍。
“蹲下!”他的怒吼震得林耀軒頸椎發緊,列兵下意識低頭的刹那,段鴻的槍口幾乎抵住感染者鼻尖,能看見對方鼻腔內的黏膜凍成灰白色,鼻毛上結著細小的冰珠。
第一顆子彈擊穿左眼眶,低溫脆化的頭骨呈蛛網狀龜裂,顱內組織在高壓下噴濺,液滴尚未脫離傷口就凍成乳白色冰晶。
第二槍命中咽喉,凍硬的聲帶被擊碎,感染者發出的嘶吼戛然而止,變成漏氣般的“嘶嘶”聲,黑血從彈孔湧出,在槍口焰的高溫中蒸騰成白霧,又在接觸空氣的0.1秒內凝結成懸浮的冰晶顆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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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顆子彈直擊眉心,這次距離太近,火藥燃氣噴進傷口,將腦組織瞬間點燃,藍白色的小火苗在零下三十度的空氣中搖曳了0.3秒,才被低溫撲滅。
“扔手雷!把樓道炸塌!”老孟在二樓拐角處單膝跪地,85式狙擊步槍的瞄準鏡反光掃過下方,他看見至少二十隻感染者擠在樓梯平台。
“我騰不出手來扔手雷。”段鴻左手攥住林耀軒戰術背心上的提把,凍硬的尼龍織帶割進掌心,列兵的身體像篩糠般顫抖。
“換手槍啊,你想害死我嗎?”段鴻右手的92式手槍連續擊發,槍口火光在昏暗的樓道裡一閃而過,後坐力震得手腕發麻,沉重的呼吸聲混著子彈入肉的悶響,蓋過了槍械的擊發脆響。
林耀軒卻如被施了定身咒般僵立原地。
就在剛才,近距離射殺下,感染者頭骨如西瓜般爆裂,溫熱的腦組織連帶著頭骨碎片混著黑血噴濺在他臉上,腥甜中帶著腐臭的氣息瞬間塞滿鼻腔,讓他胃部劇烈抽搐,卻連嘔吐的力氣都沒有。
“注意反坦克手雷。”何俊賢從樓梯口冒出頭,戰術腰帶扯下反3式反坦克手榴彈,用力拉開拉環,發出“哢嗒哢嗒”的雙重響,他咒罵著甩手擲出,“接著蹦躂啊!龜兒子們!”
“我日你媽,這對付大型感染者的玩意,你他媽用在樓道。”段鴻看著手雷消失在樓梯拐角,轉身時發現林耀軒仍一動不動,凍硬的尼龍背帶在他掌心割出深可見骨的傷口。
“沒辦法,普通手雷炸不塌樓道。”何俊賢端起步槍繼續朝著下方湧來的感染者進行壓製,“徐靖遠!退回來!快!”
手雷在樓梯台階上彈跳,冰麵的光滑度讓它以每秒4米的速度滾動,比常溫下快了近一倍,金屬外殼與冰層摩擦,發出尖銳的“滋滋”聲。
“門後的感染者越來越多了,退個屁啊!”徐靖遠的吼聲混著門板震動的低頻嗡鳴,他將95式步槍槍托抵在防火門中央,身體前傾時,戰術靴底的防滑紋刮破冰麵,露出下方斑駁的水泥地麵,門內的撞擊力透過門板傳來,他的肩胛骨抵著槍托,巨大的衝擊力使得他連連後退,“再退就堵死退路了!”
“想死就他媽待在那兒!”段鴻直接拋下林耀軒,向著樓上跑去,“反坦克雷的超壓能把你壓成薄餅。”
爆炸聲陡然響起,空氣被壓縮的爆鳴像有人用巨錘敲擊耳膜。
整棟樓的地基在顫抖,腳下的冰層發出“哢嚓哢嚓”的開裂聲,二樓到一樓的樓梯平台如被捏碎的餅乾般坍塌,預製板碎塊裹著鋼筋向下墜落,其中一塊帶著鏽跡的水泥板砸中下方感染者群,將數十個個體壓成血肉與冰晶混合的薄餅。
“臥倒!”老孟的喊聲被氣浪撕成碎片,他撲向最近的牆角,85式狙擊步槍的槍管砸在冰麵上,震落的瞄準鏡蓋滾進廢墟縫隙。超壓產生的氣浪以每秒300米的速度衝擊樓道,何俊賢被掀飛在地,戰術背心上的彈匣袋崩開,凍硬的彈匣如骰子般散落,在冰麵上撞出清脆的響聲。
“我的腿!”徐靖遠的怒吼中帶著哭腔,他被氣浪推得撞在牆上,右腿被坍塌的碎塊壓住,95式步槍滑出掌心,槍管插入冰層中,“老孟!我腿動不了!”
“忍著!”老孟爬向通風管道,靴底碾過帶血的冰晶,“何俊賢!拖他過來!段鴻!給我火力掩護!”
“林耀軒呢?你彆說那小子被嚇得尿褲子?”何俊賢衝到徐靖遠身邊,目光在煙塵中四處搜尋。
“不知道,八成死了。”段鴻單膝跪地,手槍對準下方廢墟中蠕動的黑影,感染者的殘肢從碎塊下伸出。
“他媽,又報銷一個。”何俊賢咒罵著拽住徐靖遠的戰術背帶向後拖,下士的右腿褲管被劃開,脛骨處的戰術褲裂開30厘米的口子,骨頭斷端刺破皮膚。
“我看見他了。”老孟突然開口,“那小子在牆拐角被預製板壓住了,一群感染者正往他那兒爬。彆管了,再不走都得死在這兒!撤退!走露天通道!”
“手雷還有嗎?”段鴻邊射擊邊退,最後一顆子彈打完,他甩動手槍,“媽的!沒子彈了!這群狗娘養的!”
“走!”老孟衝到通道入口,抬手用手槍射擊鐵鎖,“砰”的一聲,鐵鏽混著冰屑飛濺。
露天通道由居民樓私自搭建,木板表麵結著兩厘米厚的冰,光滑如鏡;鐵架支柱焊口處鏽跡與冰層混合,呈現出灰綠色的脆弱質感,仿佛輕輕一推就會倒塌。
何俊賢扯下自己的戰術背帶,尼龍織帶因低溫硬如鐵絲,他忍著手指被割破的疼痛,將徐靖遠的斷腿與自己的左腿捆在一起,“忍著點!過了鐵架就是空調外機,再撐撐!”
“就是可憐了那小子。”下士咬碎後槽牙,額頭上冷汗直冒,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露天通道的木板在四人重量下發出“咯吱咯吱”的呻吟,仿佛隨時會斷裂。
“可憐個屁啊,老子拽都拽不動他,差一點還把我搭進去。”段鴻極為惱怒,每走一步都要用槍管戳進木板縫隙保持平衡,冰層碎裂的聲音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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