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感染者拚殺,那些玩意兒又不會投毒,空氣傳播的路子早就聽說退化了,揣著這橡膠殼子還不如多帶兩發子彈實在。
可上級死命令,說這東西不值錢,背著不占地方,就怕哪天空氣裡再飄點什麼。
“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張涵咬著牙低罵一聲,抬腳往前方那塊看著還算結實的淤泥邁去。
頭頂可能落下的航彈、隨時會塌的地麵,這些威脅此刻都被拋到了腦後。毒氣再重、環境再糟,這條下水道也是眼下唯一的活路,總比留在地麵上被炮彈掀成碎片強。
背上的火箭筒斜挎著,沉甸甸地墜著肩膀,步槍在身側晃悠,儘量讓重心放低,可腳剛踩上去,就聽見“噗嗤”一聲。
表層那層薄冰脆生生地裂成蛛網,底下的淤泥像突然活過來的爛泥怪,“咕咚”一下就把他的小腿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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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張涵猛地前傾,趕緊用步槍槍托往旁邊的牆壁上撐,半邊身子幾乎貼在牆上,才沒整個人栽進淤泥裡。
這鬼天氣也就凍住了表層那點水,底下的淤泥根本沒凍實。畢竟是地下,潮氣重、溫度高,冰層薄得像層紙,哪禁得住人踩?
……
壁水市應急處理會議室,中央空調的出風口還在微微送著風,帶著點陳腐的灰塵味,在空蕩的房間裡打著旋。
長條會議桌光可鑒人,桌角的礦泉水瓶倒了兩個,剩下的瓶身上凝著的水珠已經乾了,留下圈淡淡的白印。
孫逸飛背著手在窗邊來回踱步,鋥亮的皮鞋底碾過地板,發出“吱呀”的輕響,卻被窗外越來越密集的槍炮聲蓋得七零八落。
直升機的“突突”聲像悶雷滾過頭頂,間或夾雜著迫擊炮或重炮“咚——咻——”的尖嘯,緊接著就是遠處沉悶的爆炸聲,連帶著會議室的玻璃窗都在微微發顫。
桌麵上的作戰地圖還攤著,兩小時前的會議裡,各部門負責人的聲音還在耳邊回響。
防空部隊轉進一級戒備、江防艦隊封鎖主航道、城區民兵配合駐軍清剿滲透單位……該下的命令都下了,能調動的力量也全壓了上去,可對講機裡傳來的消息,依舊是。
“某某公路防線告急”
“請求火力支援”。
“孫上將,前沿哨所最新通報。”作戰參謀拿著加密通訊器快步進來,臉色比剛才更白,“城東三號哨卡抓到個‘東西’,不是常規感染者,穿的是咱們後勤部隊的作訓服,說話、走路都跟正常人沒差,直到過安檢時體溫超標,被哨兵攔下後突然暴起,咬斷了兩個戰士的喉嚨。”
孫逸飛的腳步猛地頓住,滿臉不可思議的轉過身:“偽裝者。”
這詞像從生鏽的鐵匣子裡掙脫出來的怪物,帶著股寒意。
之前隻是情報裡的模糊字眼,是推演沙盤上的假設,可當它真真切切砸進現實,那股衝擊力讓空氣都仿佛凝住了。
防線潰敗還能解釋為感染者數量太多,可這種能混進人群的變異體,完全打亂了防禦節奏,
它們不需要硬衝防線,隻需要像白蟻一樣滲透進來,在後勤樞紐、通訊節點這些要害處搞一次破壞,就能讓整條防線的運轉卡殼。
“站在他們的角度,這步棋確實毒。”孫逸飛低聲道,聲音越來越小。
像被窗外的槍炮聲一點點吞噬,就跟他心裡那點“防線能守住”的底氣一樣,正隨著每一聲爆炸往下縮。
正麵硬剛江防艦隊的艦炮和空中支援?那是自殺。
既然大股部隊沒法在立體火力網下快速渡江,就隻能玩滲透。
這跟當年的敵後遊擊戰一個道理,用小股力量撕開口子,攪亂後方,等正麵防線出現鬆動,再集中力量突破。
會議室裡的電子鐘“滴答”作響,每一聲都像敲在人心上。
窗外的槍炮聲又緊了些,隱約還能聽到警報的尖鳴。
孫逸飛走到窗邊,撩開厚重的窗簾一角,能看到遠處公路升起的黑煙,像條醜陋的傷疤,烙在灰蒙蒙的天空上。
“給各單位發緊急通報,”他轉身時,眼神已經沉了下來,“所有人員憑證件雙重複核,增加體溫檢測頻次,發現任何異常立即隔離審查。告訴前線,哪怕防線再退,也要把住各條隧道和地下管網的入口,這些東西能偽裝成我們的人,就肯定會鑽這種空子。”
話音剛落,窗外又是一聲震耳的爆炸,震得窗玻璃嗡嗡發抖,連帶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一下。
這仗,怕是要往更糟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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