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涵低聲念了句,抬手扯了扯防刺服的領口,確保貼合身體。
左手握住05式轉輪手槍的握把抽出槍套,拇指頂開右側的轉輪解脫杆。
“哢嗒”一聲輕響,彈巢帶著輕微的阻尼感向外擺出,露出六個空彈槽。
強製疏散免不了有抵觸,甚至可能出現暴力衝突,應對措施必須做足。
他不想動手,更不想殺人,但也絕不怕事,真要流血,他絕不能讓自己吃虧。轉輪手槍彈,這是警用製式彈藥,彈頭鈍圓,不像軍用彈藥是尖頭,更適合近距離製服。
從左至右依次填彈。
拇指推住彈頭,食指輔助穩住彈殼,將子彈順著彈槽內壁緩緩壓入,直到聽見“哢”的一聲輕響,確認子彈卡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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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個彈槽填滿,左手托住彈巢底部,右手扣住槍管末端,輕輕向內推轉輪,同時鬆開解脫杆,彈巢瞬間複位,與槍管嚴絲合縫,沒有半分晃動。
最後,他拇指扳動擊錘,直到擊錘卡在待發位置。
推開門,老徐帶著四名聯防隊員站在樓梯口兩側,手裡都拎著防爆盾和橡膠棍。
見張涵出來,幾人都下意識站直了些。
張涵掃了他們一眼,沒多話,隻低聲撇了句:“走吧,乾吃力不討好的苦力活去。”
一行人往紅光街派出所走,雪還在飄,落在防爆盾上簌簌作響。
到了派出所門口,遠遠就看見紅藍警燈在雪霧裡閃著光。
院裡院外站滿了人,八名正式民警穿著藏青色警服,腰間的製式手槍套敞開著,手指搭在槍柄上。
十六名輔警背著鼓囊囊的應急包,包側彆著折疊警棍,有人手裡攥著擴音喇叭,有人捧著登記本,正圍著一名高個警官站成圈。
那警官手裡捏著張卷邊的片區地圖,指尖在“西巷”兩個字上點著,聲音壓得低卻清楚,時不時有人點頭,在登記本上記著什麼。
劉所長正站在台階上跟人說話,瞥見張涵一行人,立刻擺手結束對話,快步迎下來,手掌在張涵胳膊上拍了兩下:“張隊,你們可來了!剛跟特警對接完,咱們負責紅光街西巷到菜市場那片,那片住的老人多,好多人舍不得老房子,得耐著性子勸。”
街道辦雖沒執法權,可好歹湊了幾個人手,該給的麵子得給足。
“沒問題。”張涵點頭,目光掃過院的輔警,“我們這邊聽你們調度,行事準則以你們為主。”
“就得這樣。”劉所長鬆了口氣,伸手從警服內袋摸出張疊得整齊的紙:“市局今早剛發的文件,你看這條,‘強製疏散期間,優先以勸導、教育為主,非必要不使用強製措施,務必儘量減少暴力衝突,避免群眾傷亡’。”
“我明白,出發點是好的,總不能執行過程中壞了事。”
張涵神色凝重,目光掃過劉所長手中的文件,又詢問道,“但有個事我得問問,配給我的槍裡怎麼沒裝防暴橡膠彈?真要是遇上惡性衝突,手裡隻有實彈,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劉所長表情一滯,左右掃了眼身邊的人,才湊近半步:“張隊,不是局裡不想配,是這橡膠彈現在不僅沒用,還容易捅更大的簍子。以前處理小打小鬨,橡膠彈威懾力夠,可現在不一樣了。”
“前陣子有個社區幾個居民拿著菜刀堵門,民警打了三發橡膠彈,全被他們用門板擋了,反而覺得咱們‘不敢真動手’,鬨得更凶,最後還是特警帶著防暴盾衝進去才控製住。”
“更要命的是橡膠彈的誤傷風險。上次一個民警對著鬨事的壯漢開槍,結果彈丸偏了,打在旁邊勸架的老太太太陽穴上,人沒救過來。”
“家屬堵了市局三天,上麵追責下來,連分管副局長都受了處分。現在市局明確說,要麼不用槍,要用就必須是實彈。”
“不是讓咱們隨便開槍,是要讓對方知道‘槍是真的、會死人’,從根上壓住他們的衝動。真到了必須開槍的地步,也要求對著非要害部位打,至少能控製傷亡,總比橡膠彈要麼沒用、要麼誤殺強。”
張涵眉峰間的疑慮頓時散了,此刻才算想通了其中的權衡:“那現在咱們是直接往紅光街去,還是得等市局那邊的進一步指示?”
“還得等。”劉所長往遠處望了眼,“市局正從其他片區調人過來,民警、輔警都得增援,就憑咱們現在這點人,要疏散紅光街附近近十萬居民,那純屬說笑。”
“好,我知道了。”
張涵應了聲,掏出手機按亮屏幕,時間停在1039分,眉梢輕挑。
再有二十來分鐘就是午飯時間,看來今天這頓又得省了。
亂世人心不古,警察幾十年攢下的威信,這些年也跟著降了不少。
其實他比誰都清楚,那些人不怕橡膠彈、敢跟警察硬抗,哪裡是膽子大?
不過是覺得“橡膠彈傷不了命”,又抱著“法不責眾”的心思,才敢豁出去鬨。
真見了實彈的威懾力,大多還是會慫的。
正想著,老徐遞了個保溫杯過來:“張隊,要不要先喝口?等會兒真出發了,指不定忙到什麼時候。”
張涵接過水,點了點頭:“你也讓隊員們歇會兒,彆都杵在這兒凍著,等增援到了,有的是體力活要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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