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在前線用的就是81杠,你說我會不會用?”
張涵嗤笑一聲,眼神裡滿是“瞧不起誰”的不屑,手上的力道卻沒鬆,還晃了列兵一下。
列兵心裡咯噔一下,隨即長舒一口氣,臉上緊繃的肌肉總算鬆快了點,斟酌著說:“那就對了,槍支彈藥你不用擔心,一把81杠還勻得出來,隻不過大部分義勇軍可能裝備的是56半。”
他原本以為張涵是正規野戰部隊出來的,眼界高,得要qbz191那種硬家夥,還怕他瞧不上95或81,這下算是鬆了口氣。
那你在這兒等著,老子選完人,咱倆一起去辦手續。”張涵還是不放心,死死盯著列兵的眼睛。
“沒問題,十幾分鐘還等得起。”
推開民兵把守的鐵柵欄,張涵前腳剛邁進去,後腳就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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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是兵站,分明是菜市場甩賣尾貨。
比他當年被強征時還離譜,那時候再不濟,底子也是18歲精壯小夥,現在倒好,學生、中老年、奶茶店小妹、六十歲跳廣場舞的大爺全給他打包送來。
“張隊長,馮連長開的手續,您帶了嗎?”
兩個背56半的民兵一左一右夾上來,槍托在腿側晃蕩,像隨時要攔人又懶得抬手。
“帶了,你看吧。”
張涵從懷裡摸出一張對折的小紙條,巴掌大,蓋著紅章,內部調動早進電腦了,這玩意兒就是走個過場,可過場也得走,不然人家沒法交差。
民兵眯著眼湊在雪光下核對,手指在紙條上撚了撚,隨即揣進懷裡:“那張隊咱們走吧,儘量在十分鐘內選完,不然時間拖延久了,我們不好交代。”
張涵輕嗯了一聲,一隻手扶著槍套,另一隻手放在胸前。
門外的民兵靠在柵欄上抽著煙,煙屁股被雪打濕了半截,壓低音量竊竊私語:“得,又來個接盤的。半小時前這兒還烏泱泱三千多人,能跑的都跑了,剩下的全是些挑剩下的歪瓜裂棗,看他怎麼篩。”
“篩啥篩,反正都是填坑的炮灰。”另一個蹲在地上擦槍的民兵頭也不抬,漫不經心道,“我現在就琢磨,真等仗打起來,咱哥倆能不能活著撤到後方去?”
他們是今天中午從地方民團抽來的,因為人員太過緊缺,原來各地縣級城市組建的民兵就派上了用場。
但不是整建製調派,硬生生被薅了三分之一的人填這兒,誰都知道這是個倒黴差事,純屬被推來背鍋的。
“那指定能撤啊!”
旁邊民兵拍了下大腿,語氣挺篤定,“咱是乾啥的?地方維穩!真刀真槍的有正規軍頂著,輪不到咱上。”
擦槍的民兵卻嗤笑一聲,嘴角撇得老長,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眼神裡滿是嘲弄:“正規軍?你可拉倒吧。連老百姓都不準往後撤,咱這些受過訓練的,不就是比他們多扛了把槍的炮灰?還想撤?等著跟前麵的缺口一起填了吧。”
張涵充耳不聞,隻是一路前行。
雪粒子還在落,外圍凍得跟冰窖似的,紮堆站著的全是婦女和老年人,兩手揣在袖筒裡凍得發僵,眼神卻不是羨慕,而是惶恐地瞟著人群中央,生怕被人注意到。
人群中央倒是擠著些青壯年,卻不是為了搶“被選中”的機會,反倒像南極企鵝抱團似的,紮堆往人堆最裡麵縮。
圖暖和,想借著人牆把自己藏起來,他們大多是二十出頭的小夥子,身板看著結實,眼神裡卻沒半點底氣。
要麼低頭摳著凍硬的泥地,要麼假裝咳嗽避開視線,臉上寫滿了“彆選我”的慌張。
什麼尊老愛幼,為國爭光等等都成了空談。
那些口號喊的響,步子邁得大的人,全都在一個小時前被重機槍打回了娘胎。
張涵穿過外圍的老弱婦孺,往人群中央走去。
身旁兩個民兵的身影如鐵塔般立著,不用嗬斥,不用打罵,擁擠的人群像是遇到了無形的屏障,自動分割開一條狹窄的通道。
有人刻意佝僂著背,裝作虛弱不堪的樣子;有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影子;還有人乾脆蹲在地上,抱著自己被鮮血染紅的小腿哀嚎,也不知到底有沒有傷。
“喪家之犬,敗軍之將。”
張涵的神色在風雪中幾番變幻,心中暗自沉聲道。
目光掃過兩側的人群,越往裡走,心頭越沉。
這一路走來,青壯年的占比竟連三成也不到,滿眼望去,大多是瘦弱的婦女,還有些頭發花白的老人。
這些女人在戰場上能乾什麼?
她們沒有經過訓練,身體素質也沒占優,麵對槍林彈雨,和足以嚇得成年男性都尿褲子的感染者,大概率隻是待宰的羔羊。
這不僅是未知的風險,更是對她們生命的不負責任。
可轉念一想,隻要是合眾國的公民,保衛這片土地,本就是刻在骨子裡的職責,如今國難當頭,又怎能分男女老幼?
“10萬青年10萬兵,女青年也是青年。”
張涵收回思緒,目光落在前方縮成一團的青壯年身上。
那藏在每個人眼底的,從來都不是焦慮,而是純粹到極致的恐懼,是對“被選中”這三個字深入骨髓的抗拒。
寒雪還在落,越下越密,落在每個人的肩頭、發間,也落在這片被恐懼籠罩的土地上,冷得讓人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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