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萬變的天氣說翻臉就翻臉,昨天還是陽光普照,今天就是寒風刺骨,給人體驗到了什麼叫做冰火兩重天。許華和吳語從自己的行李袋裡麵翻找出了所有的衣服,一件件穿上,這些都是他們昨天一件件脫下來的,褲子也直接穿了兩條。在突然降溫的天氣裡,隻有這樣他們才感到些許的暖和。
海麵上升起的陣陣寒氣隨著北風的刮來猶如群魔亂舞,海浪一波接一波,好像全部失去了方向。
現在大海邊,許華和吳語不知所措,這裡除了幾條打魚船停靠在海邊隨風搖曳之外,幾乎看不到身影。本來應該熱鬨的海邊,現在已經是一片淒涼,加上寒風刺骨的天氣,讓這片土地感到更加的荒涼。
看著這荒涼的起起伏伏的海麵,吳語忍不住吟出了王灣的《次北固山下》:
客路青山外,行舟綠水前。
潮平兩岸闊,風正一帆懸。
海日生殘夜,江春入舊年。
鄉書何處達,歸雁洛陽邊。
這一首詩許華沒有學過也沒有聽過,不過他總覺得這首詩有點是思念故鄉的詩。說:
“好一個‘鄉書何處達,歸雁洛陽邊。’吳語,你是不是想家了?”
吳語勉強笑了一下,說:
“像我這樣的人,哪裡有什麼故鄉可以思念。”
停了一會兒又說:
“說不思念是假的,不過我並不是思念故鄉,而是思念自己的父母,哎,我又不是思念自己的父母,怎麼說呢,哎,怎麼說呢。”
許華:
“我看你語無倫次的,肯定是有,有就說出來,我又不是什麼外人,是就是,我又不會笑話你。”
吳語突然像吃飯了火藥一樣,使出了自己的洪荒之力說:
“我說沒有就沒有,問問問,問這麼多做什麼,有意思嗎,啊,有意思嗎?”
許華沒有說話,瞠目結舌看著吳語,吳語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有點過分,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隻好假裝看著大海,而許華也緩緩轉過頭看著海麵。
他們像個都需要,看著海麵亂舞的波濤,濺起的浪花起了又落,落了又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許華假裝問:
“我記得有一首這樣的詩,不過我不知道是什麼詩,有一句叫什麼‘煙波江上使人愁’,到底是什麼了,哎呀,一時半會想不起來,都怪自己年輕的時候不好好讀書。”
吳語脫口而出:
“是崔顥的《黃鶴樓》。”
許華:
“哦,是吧,不過我背不出來,你能背出來給我聽聽嗎?”
吳語:
“也不是不可以,你可要洗耳恭聽。‘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黃鶴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晴川曆曆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這首詩可以是黃鶴樓上的巔峰之作,連李白這位詩仙到了黃鶴樓之後都感覺自己沒有辦法超越這首詩,所以他也不敢落筆,生怕自己寫不出這麼好的詩篇。”
許華:
“我總感覺這首詩非常有意境,特彆是那一句‘煙波江上使人愁’,你看這大海的煙波,是不是和詩詩中寫的有異曲同工之妙?”
吳語:
“人家寫的是黃鶴樓,不是大海,怎麼有相同之處?”
許華:
“有沒有我不知道,不過我就覺得有,有些詩句要在那個地方才能感受到詩句的意思,有些詩句應該可以套用到自己生活上看到的事物,不是一定要到那裡才可以感受。”
吳語聽了之後,豁然開朗,他突然感覺到自己比起許華來相差得太多了,自己一直都執著於詩中的意思,卻往往忽略了這些生活上的意思。吳語感覺到自己的思想得到了升華,內心的到了從未有過的輕鬆。
吳語:
“說得對,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如果我早點想到這一點,那我就不用總為自己沒能看到詩中的事物而感到發愁。那‘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也不用非要到赤壁,在這大海裡麵也一樣可以感受得到,一切都可以想象,那些文人墨客不都是靠想象寫出那麼好的詩篇嗎?原來他們也沒有什麼特彆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