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雖不是什麼山珍海味,卻是實實在在的飽飯——小米粥熬得稠稠的,蒸紅薯甜糯,偶爾還能有一盤炒青菜,若是趕上縣裡糧庫新到了米,還能給孩子們蒸頓白米飯。
筆墨紙硯也是縣衙統一發的,粗紙雖不如宣紙細膩,鬆煙墨雖不如徽墨香濃,卻都是孩子們能安心使用的。
最讓家長們放心的,是蘇康定的師資待遇。
一開始,手下人跟他提“每月五百文”,蘇康當場就搖了頭:“五百文夠做什麼?買兩鬥米就沒了,好先生怎麼留得住?”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他翻出縣衙的財政賬本,把修路剩下的朝廷撥款、還有縣裡商鋪繳納的賦稅,硬是擠出了一筆教育經費:“給先生們開五兩銀子一個月!”
這話一出,不光手下人驚了,連聞訊趕來的百姓都議論紛紛。
五兩銀子是什麼概念?
武陵縣一個普通農戶,一年的收入也才十兩左右,一個月五兩,這待遇比城裡的賬房先生還高!
蘇康卻不覺得多:“好先生能教出好娃娃,娃娃們出息了,武陵才能好。這錢花得值!”
當天,蘇康就讓人把“月薪五兩銀子,管吃管住,另發筆墨補貼”的條件寫進了招師告示,貼滿了縣城的各個路口,連周邊的苗家寨、彝族村落都沒落下。
告示上還特意寫了“不論民族、不論男女,隻要識字能教娃,都可來應聘”,這一下,整個武陵都轟動了。
有個在城裡商號做過賬房的王翁,聽說待遇這麼好,揣著自己寫的算術題就來了;還有個退休的老秀才李默,以前在府城教過書,因為看不慣官宦子弟的嬌氣才回鄉,見蘇康真心辦教育,也主動上門;甚至有個姓柳的婦人,丈夫是個教書先生,去年病逝了,她自己也識文斷字,聽說學堂招女先生,也抱著課本趕來應聘。
蘇康一一接待,不看身份,隻看真本事。
王翁當場算了一道“修路用磚”的算術題,又講了怎麼教孩子掰手指頭算加減法,蘇康點頭:“您這方法實在,孩子們肯定能懂。”
李默背了一段《論語》,又說要把“仁義禮智信”編成白話講給孩子聽,蘇康連忙請他坐下:“您這想法好,就該讓孩子聽得懂、用得上。”
柳氏則拿出自己教女兒寫的字,一筆一畫工工整整,還說要教女孩子做針線時認針腳數,蘇康笑著說:“柳娘子心思細,孩子們肯定喜歡您。”
沒幾天,學堂就湊齊了六位先生,漢人、苗人各三位。苗家的三位先生裡,有兩位是跟著老藥師識過字的姑娘——阿秀和阿花,還有一位是能通漢苗雙語的寨老之子阿岩。
蘇康特意讓他們跟漢人先生搭夥,互相學習:漢人先生教苗家先生寫漢字、講漢話,苗家先生教漢人先生認草藥、說苗語,一來二去,先生們倒先成了朋友。
開學第一天的課,王翁教算術,他拿著石子在講台上擺:“大家看,三粒石子加兩粒石子,一共是幾粒?”
孩子們都伸著脖子數,大牛第一個喊:“五粒!”
王翁笑著點頭:“對,這就是三加二等於五。”
阿秀則帶著孩子們在院子裡認桂花樹,一邊指一邊寫:“這是‘桂’字,左邊是木字旁,右邊是‘圭’,咱們武陵的桂花,到了秋天可香了。”
蘇康站在教室外,聽著裡麵傳來的讀書聲、笑聲,心裡滿是踏實。
他知道,這學堂就像一顆種子,隻要好好澆灌,總有一天會長成參天大樹,而這些孩子,就是武陵未來的希望。
喜歡大乾風雲起蒼穹請大家收藏:()大乾風雲起蒼穹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