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3年的六國飯店,主體是一棟歐式山字形磚樓,風格古典莊重。
六國飯店的建築主體,為地上四層,地下一層,客房數量大概有為240餘套,提供餐飲、會議、娛樂等服務,是北京外籍人士和政要的社交中心。
四層樓的高度,佟千鈞隻用了三步,便沿著牆壁攀援而上,輕鬆的翻身躍上了天台。
天台上麵,北風呼嘯,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正站在天台上凸起的一座尖頂的小教堂上,滿臉的笑意……
“好小子,果然明心見性,得見真我了!”
老者笑眯眯的看著佟千鈞跳上天台,本能的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氣機,向這邊轉頭看來,眼中露出了一絲讚賞,在心裡感慨了一聲……
“想不到,我車氏形意,也有二聖通天的盛況……”
“師傅?”
佟千鈞上了天台後,警覺的先看了看四周,眼見四周空曠無人,這才將目光鎖定站在尖頂教堂上的老者,試探著問了一句……
老者留著一副八字胡,身材高大挺拔,穿著一套黑色長衫,在風中吹的獵獵作響,頭頂帶著一頂六合帽,聲音雖然不大,可聽在佟千鈞的耳中,卻是字字清晰……
“千鈞兒,彆來無恙啊!”
“徒兒佟千鈞,參見師傅!”
佟千鈞聞言,雙目瞬間泛紅,再也難以壓抑心潮的澎湃,一步縱出五六米外,‘噗通’一聲便跪在了車二先生的身前,聲音已然有些哽咽……
佟千鈞年輕時,便在祁縣和太穀縣做工,每日跟在車二先生身後,學習車氏形意拳。
待到拳術學成之後,按照慣例都需出師,四處遊曆,向其他拳館或宗門切磋學習,後又學了古煉氣一道的四大空門,不等學成回山西,便又遇見了楊猛,拜入楊門……
這一晃,便足足有十多年。
或許這在後世讓人很難理解,可在清末民初,卻是最為常見不過。
彼時車馬慢,少年出走,歸來可能便是半生……
十幾年不曾回過山西,如今與恩師久彆重逢,哪怕佟千鈞已是武聖之尊,也是壓抑不住真情流露。
“祁縣一彆,轉眼已有十幾載,徒兒思念恩師久矣,師傅身體可還安好?!”
“好孩子,快起來,咱爺們可是有幾年沒見了,師傅也想你的緊……”
車二先生說話的時候,帶有明顯的山西口音。
老人伸出右手,隻是隨手托在佟千鈞抱拳的臂彎上,一搭一扯,便發出了一股柔和的勁力,將人高馬大的佟千鈞牽引拉扯起來……
“師傅,您老這是上來就考教弟子……”
佟千鈞感受著手臂上的勁力,心中也微微一動,知道老人仍如往年那般,與徒弟們一見麵,便會伸手考量一番,心中憂傷頓時消散大半……
“破中可生,生之可破,師傅這陰陽拳把,拳勁轉換自如,無招勝似有招,與太極拳的真意已是殊途同歸……”
佟千鈞初學拳時,便跟車二先生學過這陰陽拳把,如今再與師傅搭手,這才感覺到老人家手上的勁力,好似水銀瀉地,根本無從捉摸……
顯然老人家如今的實力,並沒有因為歲月的衝刷,而有所下降,反而因為及時突破武聖境界,得以打破人身極限,不僅氣血生生不息,同時也延壽避厄,返老還童!
所幸,佟千鈞當日拳破虛空,得見真我時,便將車氏形意與楊氏形意融會貫通,知道車二先生這一招散手,重意不重形,隻一招看起簡單的橫拳,便蘊含諸多形、意,將車二先生這招拉扯停在了半空……
“咦?”
車二先生感受到手上勁力變化,眉眼中的笑意愈發柔和,順著佟千鈞這記橫拳,將散手拉扯向前一頓,在短短的方寸之間,打出了一記剛猛的崩拳!
啪!
清脆的拳擊破空而來,震得四周轟鳴發顫,而佟千鈞則化拳為掌,一記劈拳發力,同樣在短促的空間內瞬間變招打出,與車二先生的崩拳撞擊在一起。
嘭!
兩人拳掌相擊,身形微微一震,連忙向後退步卸力,腳下罡勁忍不住四泄而走,震得樓板的表皮連連炸裂……
啪啪啪……
兩人身形疾走,在空中拉出一道道殘影,肉眼都難以捕捉……
偏偏四腳下方好似曇花乍現,隨著他們的方位變化,一團團淡淡的蛛網,不時的綻放在水泥樓板上麵,彼此碰撞交織,好似虛空交擊,電閃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