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風口上,得避一避。”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操場的方向,聲音低沉下來:“紀律不是擺設,這點你應該最清楚。”
他回過頭,盯著黎司澤,“你要學會顧全大局。”
黎司澤走出辦公室,心裡像壓了塊石頭。
陽光刺眼,可他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樓道裡回蕩著他緩慢的腳步聲,每一步都像踩在泥濘之中,沉重而艱難。
他知道,有些事,從今天起,再也回不去了。
他根本沒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反倒給趙敏書惹了一堆麻煩。
原本隻是想讓她多些自我保護的能力,沒想到這簡單的初衷,卻在軍屬院這個相對封閉的環境裡,被人傳成了各種閒言碎語。
有人議論他們關係不一般,有人揣測黎司澤是不是對她有非分之想。
這些流言像風一樣悄然蔓延,終於吹到了部隊領導的耳朵裡。
走到軍屬院門口時,正好碰上剛回來的趙敏書。
她穿著一件淺藍色的棉布襯衫,背著一個舊書包,腳步匆匆,額前的碎發被風吹得微微淩亂。
夕陽斜照在她的側臉上,映出一絲疲憊的痕跡。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黎司澤皺眉問。
他盯著她略顯蒼白的臉,心裡莫名一緊。
那雙平日清亮的眼睛此刻有些黯淡,仿佛藏著說不出的壓抑。
“如意,防身術的訓練……咱們先停一停吧。”
黎司澤聲音有點低,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愧疚。
他不敢直視她的眼睛,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軍裝的衣角。
他知道,這不隻是一個簡單的暫停,而是一次不得不做出的退讓。
趙敏書一聽,馬上明白了。
她微微一怔,隨即垂下眼簾,睫毛在臉頰上投下一小片陰影。
她輕輕抿了抿嘴唇,像是在消化這個消息,又像是在克製某種情緒。
“是因為那些閒話?”
她終於開口,聲音很輕,卻透著一股冷靜。
沒有憤怒,也沒有委屈,隻是平靜地問出了那個答案早已寫在臉上的問題。
“嗯。”
他點頭,聲音更低了些,幾乎像是耳語。
“領導找我談了,說訓練的事不太合適……影響不好。”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對不起,是我沒想周全。我不該在軍屬院這麼明顯地教你,也沒考慮到彆人會怎麼看。”
趙敏書沒說話,停了幾秒,忽然開口:“我想搬走。”
她的語氣依舊平靜,仿佛隻是在陳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什麼?”
黎司澤愣住了。
他猛地抬頭,眼神裡全是震驚和不可置信。
“搬走?你要搬到哪兒去?軍屬院不是住得好好的嗎?”
“住在這兒確實不方便。”
她語氣平靜,目光落在遠處的小路儘頭,“而且我馬上要高考了,得找個安靜地方好好複習。這裡人多嘴雜,有時候晚上連燈都亮到很晚,不太適合看書。”
“如意,你不用因為彆人說了什麼就……”
他急切地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