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不過是請你來慈寧宮坐坐,眼下後宮子嗣稀少,前朝官員折子不可能沒有呈上龍案,如今除了簡妃懷孕,也不過是舒妃底下有個公主,到底還是單薄了些。哀家與你說過,子嗣乃是大事,你如此不重視,難道是想將先帝的江山拱手讓人嗎?”
這話說得就有些過分了。隨便找出一個曆經兩朝的官員出來,對方也隻會暗地裡讚歎新帝的雄韜偉略,而非讚揚恪守平庸之道且晚年還沉湎美色的先帝。與先帝相比,裴鄞唯一的缺點也隻有少入後宮,子嗣稀薄而已。前朝官員也一度為此事紛紛上奏,可皇上的態度卻是一味置之不理,全然將那些折子當做廢紙一般。
久而久之,官員們也被訓練出了自我安慰的能力。皇上如今年富力強,滿心都放在朝政上,使得國家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海晏河清。如此難得的清明帝王,不過是不愛美色而已,哪裡是什麼大毛病?皇上還年輕,觀先帝知天命之年都有皇子出生,他們的新帝若是想生,那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情?是以後來官員們也就不催了。
閒暇的時候喝喝茶聽聽曲,豈不是比給皇上催著要子嗣要皇後舒坦得多?自然,朝堂上也有那種冥頑不靈的官員,他們一求皇上選後,二請皇上選秀,三逼皇上進後宮,可謂是管天管地,他們全當做熱鬨來看。
見裴鄞依舊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太後臉色難看,但還是忍著心中怒意,吩咐管心給他上茶。“哀家是你的母後,怎會不替你著想,有了皇嗣,江山穩固,哀家也好放心去見先帝,難不成你想讓哀家百年後到了地下也無顏麵見先帝嗎?”
眼見裴鄞喝下茶,她眸間暗光微閃,勉強散了幾分怒意,麵色緩和下來,可耳邊卻傳來一道冷漠的聲音,“你真心疼愛過朕嗎?”
太後一愣,下意識望向對方,“你說什麼?”
裴鄞放下茶盞,聲音很低,帶著不加掩飾的直白與漠然,“你沒有一刻真心愛過朕,哪怕你是朕的生母。”
太後聞言擰了擰手帕,第一反應便是惱羞成怒,“皇帝,哀家是你的母後!你卻如此猜疑,難道是想將哀家置於不慈不仁的地步嗎?”
裴鄞看穿了她眼底的心虛與急切,從前尚且還會隱隱作痛的心此時無比堅硬,他站起身來,聲音冷得恍若高山之巔的白雪,徹骨寒冷,“朕給過你機會了。”
話落,全喜便從殿外笑眯眯地走了進來,太後還來不及反應裴鄞話中的意思,見狀便立刻豎眉訓斥,“混賬,誰準你進來的?皇帝,這就是你身邊的奴才對哀家的態度嗎?”
可她還沒說完,內殿忽然傳來一聲尖叫,是楊心眉的聲音。太後臉色一變,全喜仍舊揚著一張如彌勒佛般討喜的臉,“奴才聽命於皇上,衷心於皇上,自然要對不敬皇上之人敬而遠之。太後娘娘,皇上是天下之主,自然是萬民皆聽從皇上的旨意,您說是不是?”
隻見殿內忽然嘈雜一陣,隨即被打暈的楊心眉就被宮人扔到了眾人眼前,看到這一幕,太後隱隱察覺到了什麼。她看向裴鄞冷酷的側臉,養尊處優又被捧著多年的太後還是不肯舍下自己的麵子,而是板著臉倒打一耙,“皇帝,你這是什麼意思?哀家的寢宮你也敢派人亂闖!”
全喜代替自家不想說話的主子,無視太後的怒顏再次開口,“太後娘娘的寢宮自然無人敢亂闖,這不是殿內藏著心懷不軌之人,奴才當然要尋出來,免得危及您的安危不是?喲,奴才瞧著這地上的不是楊美人嘛,聽聞太後娘娘最近很是喜愛楊美人,經常宣召她來慈寧宮陪您說話,卻不知您讓她待在內殿避著不見人是為何?”
太後聞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忽地拍桌起身,“哀家不過是心疼皇帝為政務煩心,叫楊美人為皇帝寬泛身子罷了,你這奴才究竟是什麼意思!”如今之事她定然不能攬在自己身上,否則皇帝定會對她產生防備,而且這奴才今日竟然待她如此不敬,其中定然有事發生。能讓皇帝無視他身邊的奴才對自己不敬,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許是察覺到她心中所想,全喜也不吝嗇於告訴她,“太後娘娘,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您一心想操縱皇上,一計不成便想要挾皇嗣登基大寶,這樣大的事情,您好歹也要與皇上商量商量不是?”
太後瞳孔猛地一顫,不可置信地瞪視著全喜,張口便反駁,“荒謬!哀家念你是皇帝身邊伺候的人,所以對你的無禮並未追究,你這奴才居然黑白顛倒,想汙蔑哀家!”
她張口想叫管心,卻發現管心自從出去後就沒再回來過,而她也是知道自己最多秘密的人。見裴鄞今日的陣仗,太後哪裡不知自己暴露了,僵持過後,她便怒目瞪視著裴鄞,一改往日的慈愛,眼底滿是恨意,“是你抓走了管心!”
裴鄞清楚地感受到了太後第一次真實而怨恨的神情,他眼神冷漠,“是朕,她意圖毒害朕,朕自然要將她繩之以法。”
“朕很疑惑,為何朕讓你坐上太後之位,你卻恨透了朕,這麼多年來,你看著朕的目光沒有一次是真實的。”他並非在討說法,他隻是在好奇而已。如果她不願當太後,他可以廢了她,後宮將再無太後。可他將她尊為太後,她反而恨他。
許是已經撕破了臉,太後冷笑一聲,看著眼前陌生的兒子,她將自己的恨意傾瀉而出,“若不是你殺了哀家的星兒,哀家怎會變成這樣?星兒是你的親弟弟,你卻對他施以酷刑,虐殺了他!你這個不仁不義的冷血怪物,哀家真恨自己沒有在你出生時就掐死你!”
星兒?裴鄞從遙遠的回憶中將那個名為星兒的人給拉了出來,怨不得他瞧著他便覺得與自己記憶中的母親眉眼處有幾分相似,原來那人是自己的親弟弟。
殺害他的狸奴,命人將他打得渾身是傷,大雪天讓他跪地與狗一同搶食···那不是他的弟弟,那就是他的仇人,他手刃了自己的仇人,有何不可?“他殺了朕的狸奴。”
太後瞪著他,赤紅了眼,“那不過是一隻畜生!”
“她不是畜生。”她是唯一願意養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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