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李魁臉上的獰笑瞬間化為極致的驚駭!他做夢也想不到,這廢物竟敢在藏經閣拔刀!更想不到這破鐵片揮出的速度如此恐怖!他甚至來不及變招,隻感到一股冰冷刺骨的死亡氣息瞬間鎖定了他的手腕!他怪叫一聲,全身真氣本能地瘋狂湧向手臂,想要硬撼格擋!
然而,太遲了!
鏽蝕的刀鋒已經觸及他手腕的皮膚!那冰冷的、仿佛能凍結靈魂的觸感,讓李魁全身汗毛倒豎!
就在這千鈞一發、血濺五步的瞬間!
“住手!”
一聲清叱如同玉碎冰裂,帶著穿透一切的急切和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驟然在藏經閣門口炸響!
一道淡青色的身影,如同驚鴻掠影,以肉眼難辨的速度電射而來!人未至,一股清冽如寒泉、卻帶著磅礴壓力的氣勁已後發先至,精準無比地撞在那道即將斬斷李魁手腕的鏽色刀光側麵!
叮——!
一聲極其輕微、卻尖銳刺耳的金鐵交鳴!
淩寒隻覺得一股沛然莫禦的柔和巨力從刀身傳來,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氣牆!他雙手虎口劇震,那股凶戾的刀意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外力強行打斷,如同被掐住脖子的毒蛇,發出一聲不甘的嘶鳴,瞬間潮水般退去!失控的身體重新回歸掌控,巨大的反震之力讓他蹬蹬蹬連退數步,後背重重撞在書架上,震得灰塵簌簌落下,喉頭一甜,一口逆血差點噴出!
而那道致命的鏽色刀光,也被這股外力強行撞偏了毫厘!
噗嗤!
刀鋒入肉的聲音依舊響起,卻偏離了致命的手腕!
血光迸現!
“嗷——!”
李魁發出淒厲不似人聲的慘嚎,捂著手臂踉蹌後退!隻見他右手小臂外側,一道深可見骨的狹長刀口猙獰綻開,皮肉翻卷,鮮血狂噴!雖然沒有被斬斷手腕,但這道傷口同樣深及筋骨,劇痛鑽心!他臉色慘白如紙,看向淩寒和他手中那把滴著血珠的鏽刀的眼神,充滿了無法形容的恐懼,如同見了鬼魅!
他的兩個跟班更是嚇得魂飛魄散,僵在原地,連大氣都不敢喘。
整個藏經閣一層,死寂得如同墳墓。隻有李魁壓抑不住的痛苦呻吟和粗重喘息在書架間回蕩。
淩寒拄著孤鴻刀,刀尖點在布滿灰塵的地板上,大口喘著粗氣,胸口如同風箱般劇烈起伏。剛才那電光石火間的凶險搏殺和被強行打斷的反噬,讓他眼前陣陣發黑,渾身脫力。他抬起頭,看向門口。
逆著從門口湧入的光線,一道淡青色的身影靜靜佇立。
蘇晚晴。
她依舊穿著那身淡青色的勁裝,身姿挺拔如竹。絕美的容顏上此刻罩著一層寒霜,清澈的眼眸中蘊著毫不掩飾的驚怒和一絲…後怕?她的右手保持著前伸虛按的姿勢,指尖似乎還殘留著真氣的微芒。顯然,剛才那隔空一擊,正是出自她手。
她的目光如同冰錐,先掃過捂著手臂、血染青衣、狼狽不堪、眼神驚恐的李魁三人,那眼神中的冰冷和鄙夷讓李魁幾人瞬間如墜冰窟,連呻吟都硬生生憋了回去。隨即,她的視線轉向靠著書架、臉色蒼白、嘴角溢出一絲血跡、手中還握著滴血鏽刀的淩寒。
當看到那把鏽跡斑斑卻染著新鮮血跡的孤鴻刀時,蘇晚晴的瞳孔幾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尤其是在刀鋒之上,幾滴粘稠的血珠正緩緩凝聚、滴落。那血液滴落在積著薄塵的地板上,暈開的暗紅中,竟似乎夾雜著極其細微、如同活物般的暗沉鏽色斑點!
她的目光在刀鋒和淩寒之間來回掃視,最終定格在淩寒那雙因為透支和反噬而布滿血絲、深處卻依舊殘留著一絲冰冷凶戾餘燼的眼眸上。那眼神,讓她想起了某些深山中遭遇過的、受傷瀕死的凶獸,讓她心頭莫名地一悸。
“藏經閣內,私鬥動刃,重傷同門!”蘇晚晴的聲音冰冷,打破了死寂,帶著內門核心弟子特有的威壓,“按門規,當廢去修為,逐出宗門!”
李魁幾人聞言,身體猛地一顫,臉上血色儘褪。
蘇晚晴的目光卻越過他們,直接落在淩寒身上,語氣斬釘截鐵:“淩寒,放下刀!束手就縛!”
淩寒拄著刀,喘息未平。他看著蘇晚晴那雙清冽卻帶著審視和命令的眼眸,又低頭看了看手中染血的孤鴻刀。刀柄冰冷,上麵還殘留著他自己虎口震裂流出的溫熱血跡,與李魁的血混在一起,粘稠而滑膩。
放下刀?束手就縛?廢去修為?逐出宗門?
爺爺渾濁而執著的眼神,柳長老關於“駕馭之法”的承諾,還有懷中那本剛剛拿到的《青陽鍛骨訣》…所有的一切,都將化為泡影!
一股混雜著不甘、憤怒、絕望的火焰,猛地在他冰冷的眼底深處燃燒起來,壓過了那絲凶戾的餘燼。他握緊了刀柄,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出咯咯的輕響。
他緩緩抬起頭,迎向蘇晚晴的目光,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
“此刀,名‘孤鴻’。”
“人在,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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