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運兵車緩緩駛入高速公路服務區。夕陽的餘暉如同一桶被打翻的橙紅色顏料,將整個天空染成絢麗的漸變色。服務區餐廳的落地窗將這瑰麗的晚霞儘數收納,在光潔的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七名集訓學員邁著整齊的步伐走進餐廳,三個月的軍事化訓練已經將紀律刻進了他們的骨髓,即便是在這樣放鬆的場合,他們的坐姿依然挺拔如鬆。
"紅燒肉套餐來咯!"
服務員洪亮的聲音在餐廳裡回蕩。熱氣騰騰的飯菜被一一擺放在學員們麵前,紅燒肉的醬色在夕陽下泛著誘人的光澤,蒸騰的熱氣中夾雜著八角桂皮的香氣。李成武拿起筷子,目光卻不自覺地越過熱氣,落在餐廳另一側的角落。
那裡,薑逸晨正獨自坐在一張小圓桌旁。夕陽透過落地窗,在他身上鍍上一層金邊,將他與周圍的環境奇妙地隔離開來。他麵前擺著一碗牛肉麵和三碟精致的小菜,修長的手指不時在手機屏幕上滑動,整個人散發著一種與緊張氛圍格格不入的閒適。
"看什麼呢?"王琳順著李成武的視線望去,嘴角不自覺地撇了撇。她刻意壓低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輕蔑,"人家可是"特殊人才",跟我們這些普通人可不一樣。"
張子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反射著冷冽的夕陽餘暉:"根據內部通報,這次羅布泊遺跡探索,軍方調動了一萬兩千名普通士兵負責後勤保障和外圍警戒。"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有節奏的輕響。
"這麼多?"周小舟驚訝地瞪大眼睛,手中的筷子懸在半空,"那要是遺跡突然開啟能量暴走..."
"所以我們更要認真對待每一個細節。"李成武沉聲道,他黝黑的麵龐在夕陽下顯得格外堅毅,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敲擊出一段行軍鼓點,"a級遺跡不是遊樂場,每一個疏忽都可能要命。"
在他們低聲交談時,餐廳門口出現了兩道軍綠色的身影。年長的中士約莫三十出頭,眼角刻著幾道細紋,那是常年在外執行任務留下的風霜痕跡;年輕的下士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臉上還帶著未褪儘的稚氣,但挺直的腰板和利落的動作已經顯露出軍人的氣質。兩人取了餐盤,目光在餐廳內逡巡一周後,竟徑直走向了薑逸晨所在的角落。
"同學,這裡有人嗎?"中士的聲音溫和卻不失力度,標準的軍人做派。
薑逸晨抬起頭,夕陽的餘暉在他眼中流轉,映出一抹溫暖的笑意:"隨便坐,兩位班長。"
七人桌這邊頓時安靜了一瞬。王琳用筷子狠狠戳著碗裡的米飯,壓低的聲音裡滿是譏誚:"看吧,連當兵的都知道該巴結誰。這世道..."
餐廳另一側,薑逸晨已經和兩名士兵聊了起來。他夾起一片薄如蟬翼的鹵牛肉,在夕陽下欣賞了片刻才送入口中:"這次後勤保障規模不小啊,聽說調集了一萬多人?"
中士點點頭,先喝了口熱湯暖胃才回答:"主要是外圍警戒和物資運輸。我們這種跑運輸的還算輕鬆,駐紮部隊才辛苦,要在荒漠裡搭帳篷,日夜輪值。"他的聲音裡帶著軍人特有的樸實,"不過比起你們這些要進遺跡的,我們這點辛苦不算什麼。"
"遺跡開啟的時候,你們可得躲遠點。"薑逸晨突然正色道,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夕陽的餘暉映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一道鋒利的輪廓,"a級遺跡的能量波動不是鬨著玩的,普通人被卷進去..."他的聲音頓了頓,"會很危險。"
兩名士兵愣了一下。年輕的下士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可愛的虎牙:"放心,我們有紀律。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們這些異能者保護嗎?"
"就是!"王琳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雖然隔著幾張桌子,但異能者強化的聽力讓她的話清晰可聞。"我們一定會保護好每一位戰友的安全!"她刻意加重了"我們"兩個字,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中士敏銳地察覺到氣氛的微妙變化,但讓他驚訝的是,眼前這個看似懶散的少年不僅沒有惱怒,反而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那笑容在夕陽的映照下,竟帶著幾分超然物外的從容。
"哎呀,被看穿了。"薑逸晨誇張地歎了口氣,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清脆的響聲,"那到時候還得指望各位精英多多照顧一下我了。"他說著還朝七人桌方向揮了揮手,氣得王琳差點把筷子掰斷。
就在這時,張子睿冷冷的聲音穿透餐廳的嘈雜傳來:
"與其等人保護,倒不如自己先學會如何保護自己。畢竟在遺跡裡,沒人會為你的無能買單。"
餐廳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薑逸晨抬起頭,目光穿過幾張桌子,與張子睿隔空對視。夕陽的光線在兩人之間形成一道金色的橋梁,薑逸晨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卻什麼也沒說。那笑容裡包含著太多難以言說的內容,讓張子睿不自覺地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眼睛微微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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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士兵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疑惑。在短暫的相處中,他們發現這個被孤立的少年言談舉止間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穩。不是刻意裝出來的老成,而是經曆過生死考驗後自然形成的氣質,就像經過千錘百煉的寶劍,即便收入鞘中,依然能讓人感受到那份鋒芒。
"小同學,"中士斟酌著用詞,粗糙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邊緣,"你...是不是參加過什麼特殊任務?"
薑逸晨眨眨眼,夕陽的餘暉在他睫毛上跳躍:"為什麼這麼問?"
"直覺。"中士笑了笑,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我在部隊待了十一年,見過的人多了。你這種狀態,很像我們特種大隊那些執行過機密任務的老兵。"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那種...見過血的眼神。"
年輕的下士也點點頭,眼睛裡閃著好奇的光:"對啊,雖然你看著吊兒郎當的,但給我的感覺很特彆...怎麼說呢,"他抓了抓頭發,"就跟我們連長似的,看著整天嘻嘻哈哈,其實厲害得要命。"
薑逸晨笑而不語,低頭喝了口麵湯。夕陽的光線透過玻璃杯,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中士若有所思地看著這一幕,突然壓低聲音:"小同學,你到底是什麼人?"
薑逸晨擦了擦嘴,神秘兮兮地湊近。兩名士兵不自覺地屏住呼吸,夕陽的光線在他們三人之間形成一個奇妙的光圈。
"...一個路過的假麵騎士。"薑逸晨一本正經地說完,然後自己先笑出了聲。那笑聲清朗明快,在餐廳裡回蕩,與窗外漸沉的暮色形成鮮明對比。
中士愣了一下,隨即搖頭失笑。他越發確定,這個看似不著調的少年絕對不簡單。那種舉重若輕的態度,那種麵對嘲諷時的從容,都不是裝能裝出來的。就像他曾經見過的那些真正的高手,早已不需要用外在的表現來證明什麼。
七人桌那邊,學員們還在低聲議論。
"看他那德行,"王琳氣呼呼地戳著米飯,米粒四濺,"還假麵騎士呢,幼稚!"
李成武皺眉看著薑逸晨與兩名士兵談笑風生的樣子,不知為何,心裡泛起一絲異樣。那個被他們認定為"關係戶"的少年,此刻在夕陽餘暉中的側影,莫名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就像平靜海麵下的暗流,表麵波瀾不驚,內裡卻暗藏洶湧。
"彆管他了,"張子睿推了推眼鏡,鏡片上反射的夕陽光芒刺得人眼睛發疼,"我們討論一下進入遺跡後的戰術配合。根據現有情報,羅布泊遺跡可能存在三種類型的危險..."
眾人點點頭,重新圍攏在一起。但不知為何,餐廳裡的氛圍已經悄然改變。那七名學員沒有注意到,在他們專注於戰術討論時,服務區的燈光在薑逸晨眼中映出一絲若有若無的金芒,轉瞬即逝,就像夕陽最後的一抹餘暉,在徹底沉入地平線前的最後一次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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