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拂曉前,張驍親自帶隊在離鬆花江哈達部還有一百裡左右的地方,給拚命潛逃的納爾罕等人堵住了。
哲陳部披甲的士兵也就八百人,加上老弱婦孺總共也就兩千多人的樣子,其中還包括了剛被搶的漢族婦孺。
她們剛剛經曆了巨變,又被這些人野蠻地捆綁著,隨著馬兒的奔騰不由自主地跟著跑。
腳早已經磨成了鮮紅色,跑不動的就被拖著走。
這些人雙眼全都是迷茫無措的,甚至有些婦人怕受不了屈辱,已經自戕,待見到大雍的軍隊到來,活著的人眼底裡才有了光亮。
麵對大雍軍隊黑洞洞的槍口,納爾罕心裡清楚自己算是白忙活了。
他揚著頭嘴硬表示:“要殺就殺,要剮就剮,不必囉嗦。”
中原不是有句古話說得好,砍頭不過就碗大的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他納爾罕寧願死在這裡,卻不願意被大雍當成殺敵的工具。
因為張驍沒找到機會使用,所以如今哲陳部裡的許多人,都沒見識過大雍最新的火器。
自然都是滿臉的不服,還做出了攻擊的姿勢準備拚命一搏,要突圍掩護納爾罕離開。
張驍直接揮手示意火銃手準備,三十名火銃手立刻瞄準、上藥、射擊,還沒等納爾罕看清楚是如何操作的。
子彈便穿透了他的眉心,睜著眼睛直直地倒了下去。
他以為好歹張驍得抓到自己,然後逼迫自己投降不成才會動手。
火銃很厲害的事雖然他早知道,但是大雍這新火銃的射程,是不是比從前要遠得太多了?
他們昨日殺了那麼多漢民,張驍當然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於是又是一通掃射,八百帶甲的女真士兵就去了兩百。
張驍覺得胸口的氣出了些,這才懶洋洋地問道。
“是投降,還是要繼續反?”
若是有不知死活的,他還是讓士兵揮著刀上吧。
這麼好的東西試試就了,還是用在收服草原各部上比較劃算,用來打女真多少有點浪費了。
剩下的女真士兵麵麵相覷,剛剛那一輪掃射的威力他們都看在眼裡,他們的許多同伴都倒在了這火銃下。
他們最佩服的首領,在數十將領的守護下居然都沒了。
恐懼在人群中蔓延。
有幾個膽小的腿已經開始打顫,手中的武器也不自覺地垂了下來。
這時候有個稍微年長些的士兵,忽然站了出來,聲音顫抖卻又帶著一絲堅定:“大人我們投降,我們也是被納爾罕逼著才跟著造反的。”
他上有老下有小的,可還不想這麼早就去死。
他說完便撲通一聲跪下,周圍的一些士兵也紛紛效仿。
強者為尊。
大雍比他們強太多,那他們就得依附強者才能活命。
張驍滿意地將這些人全部打散,然後分到各個漢兵的營裡。
漢兵多,女真少,所以就得多雙眼睛盯著他們才不怕作亂,不服氣就得將他們打到服氣。
至於那些婦孺兒童。
被張驍殺了的家人全部斬草除根,還活著的士兵家屬則留下來,集中在一個地方過日子。
表現良好的士兵給予探親假,固定時間讓他們回家看望家人,軍餉糧食也和漢兵一模一樣。
這些方法有些是瑜哥教給他的,有些是他自己用腦子想的。
恩威並濟,才能讓他們真的臣服。
深夜的營帳內。
張驍坐在燈下給皇帝寫奏疏,他知道瑜哥肯定會看,所以他將自生火銃的使用感描寫得很是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