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頭,看向封頂的黑布時,火海幾乎已經蔓延至整個頭頂。
黑色的火灰如同雪花般紛紛灑落,隻不過這雪是黑色的。
奇怪的是,火勢並沒有將黑布燒穿。
反而隨著黑灰的掉落,黑布上逐漸顯露出一些血色的符號。
火焰漸漸熄滅,黑布燒儘,頭頂的真容終於顯露出來。
那層黑布仿佛隻是表麵的汙垢,隨著焚燒殆儘,露出了一張畫滿符文的黃布。
黃布中心是一個陰陽魚的圖案,一半黑,一半白,四周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詭異符文。
這些符文隱隱透出金光,雖然看不透,但在兩條陰陽魚的交彙下,整張黃布宛如一幅巨大的八卦圖。
符文透出的金光將後院映得亮如白晝。
“以廟鎮魂,單是入門這道封印,就要用這麼大的陰陽符。”沈白凝視著頭頂的陰陽圖騰,眼中滿是震撼。
奇怪的是,這座廟我來了十幾年,卻從未發現有後院,裡麵竟是這般景象。
在我的記憶裡,這老廟是沒有後院的。
剛才若不是沈白以符為引,我們根本發現不了頭頂的封印。
江輕塵的聲音透出一絲無奈:“不要枉費心思,你們救不了我。”
我意識到江輕塵想要做什麼,冷靜地對他說:“你彆想阻止我,就算你現在施法讓我昏迷把我送走,我醒來後還是會來這裡。”
我現在與他心靈相通,能感受到他的苦楚。
江輕塵沒有再說話。
我和沈白一同走向後院,來到那口詭異的井邊。
這口井邪門得很,井內漆黑一片,仿佛被黑霧籠罩,根本看不清底下有什麼。
沈白的臉色變幻了幾下,隨後對我說:“時間不多了,我們必須下去。”
我心裡已經做好準備,點了點頭。
井內漆黑如墨,宛如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沈白從廟裡扯了一些經幡,係成一條繩子。
他將一頭扔入井中,另一頭捆在井口附近一根支撐黃布的梁柱上。
“我先下。”沈白說完,抓住繩子,一個翻身跳入井口,順著繩子滑了下去。
我心裡也有些緊張,但想到如果真有危險,江輕塵肯定會出言提醒,便安心了不少。
很快,繩子晃動了幾下,沈白應該是到底了。
我試了試繩子的牢固性,隨後抓住繩子,緩緩往下爬。
這井口其實並不深,隻是井口籠罩著鬼氣,看上去深不見底。
下到井底後,我才發現,老廟下方竟是一個溶洞。
所謂的井,隻是在溶洞頂部開鑿出來的一個口罷了。
溶洞內十分空曠,陰冷潮濕。
“沒想到廟底會是這個樣子。”我心底十分意外。
沈白點燃了一根火折子,火光映照下,溶洞內的景象逐漸清晰。
洞壁光滑濕漉漉的,腳下還有積水。
驚訝過後,我又覺得這天然溶洞並不稀奇。
我們村之所以叫白河村,就是因為村外有一條大河。
周圍山體中有不少暗河溶洞,這並不奇怪。
“走吧,小心點。”沈白凝重地提醒我。
我一邊往前方黑暗處走去,一邊小聲對他說:“我媽曾跟我提過,聽村裡老一輩說,很早之前有一群身穿古怪衣服的人抬了一口血棺來到這裡入葬,還建了一座功德廟。棺材……應該就在這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