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在乎呀。”
可她不知道。
他在乎,一直很在乎。
她拉著他的手,那晚說了很多,也憧憬的說了很多內心天真的想法。
他卻一直不說話,隻是默默看著她。
“阿寧,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快到五更天,玲瓏才鬆開他的手,退後兩步時鈴鐺聲卻顯得刺耳。
隻是,他笑得像倆人初遇那天一樣明亮:“你可要好好的呀。”
從那天後,阿寧就很少再見過她了。
他在桃女閣外埋下一顆桃核。
三個月後,樹苗破土而出,卻詭異地朝牆內傾斜生長。
某天深夜,阿寧發現樹乾上多了道刀刻的痕跡,像個箭頭指向玲瓏的窗口。
透過窗紙,他看見她正在練祭舞。
白衣旋開時像朵凋謝的花,腳踝係著的紅繩正是那年他送她的那根。
她突然轉向窗口,月光照亮她濕潤的眼睛。
他們隔著窗紙對視,誰都沒有動……
——
聖族每三年都舉行一次試煉,十八歲以下的族人皆可參加。
那一年,玲瓏十七歲,也是她出閣的日子。
阿寧花了整整三個月雕刻那支桃木簪。
每天夜裡,等柴房外的守衛打盹後,他就借著月光用鈍刀一點點削磨。
木屑落進衣領,紮得皮膚發癢,可他不敢抓,手上但凡多一道傷口,他都害怕會被人發現他在做見不得光的事。
送給桃女的禮物,本該是玉的、銀的、嵌著明珠的。
而他隻有一段被雷劈過的老桃枝。
那晚,阿寧剛從柴房出去不遠,就看到迎麵找來的玲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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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在這兒啊!”玲瓏的裙角出現在視線裡,還帶著祭祀用的桃香,“我偷了蜜釀丸子,分你一半……”
如今她正值豆蔻年華,長的更美了,笑起來比最美的桃花還好看。
簪子在阿寧袖中變得滾燙,隻是他始終沒勇氣送出去。
倒是阿寧站在原地拘謹的樣子,好像讓玲瓏發現了不得了的秘密。
“你是不是背著我藏了什麼好東西。”玲瓏調笑道,“快拿出來給我看看。”
迫於無奈,他隻能窘迫的把那不值錢的桃木簪慢吞吞地拿了出來。
“這個……送給你。”
阿寧終究沒敢說生辰快樂。
聖族的桃女過生辰是禁忌。
玲瓏接過簪子時,指尖不小心擦過他的掌心。
那種轉瞬即逝的溫熱,又讓他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一起在河邊看螢火蟲的場景。
“是桃木的?”她突然湊近聞了聞,“有火燒過的味道……”
“雷劈過的老樹……”阿寧喉結動了動,“據說……能辟邪。”
她當場拔下那支精致好看的九鳳釵,將他的木簪插進發髻。
青絲如瀑滑過簪頭粗糙的紋路,那是他偷偷刻的微型桃枝,一共十七朵花苞,對應她十七年的人生。
“怎麼樣?”她轉了個圈,步搖叮咚作響中,唯有那支灰撲撲的木簪安靜地伏在鬢邊。
阿寧咽下舌尖的顫抖:“……很適合你。”
說謊。
她適合世間一切珍寶,而不是他這截帶著焦痕的枯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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