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的冷雨裹著波托馬克河的潮氣,把美聯儲大樓澆成了塊泛著青黑的玄鐵。司徒笑站在憲法大道的梧桐樹下,看著街對麵那座古希臘風格的建築——每根科林斯柱式的柱礎都在雨中滲出淡綠色的黏液,順著柱身流淌的軌跡,恰好組成《青囊經》裡"催官局"的反向紋路。
"知道這棟樓的奠基石裡埋著什麼嗎?"南宮硯的機械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調出張1913年美聯儲成立時的老照片,照片裡的共濟會成員正往地基裡塞個黑匣子,"1791年美國第一銀行倒閉時的金庫鑰匙,混著喬治?華盛頓的頭發。他們原想擺"三元催官陣",讓美元霸權延續三百年,現在卻被改成了"四象劫財局"。"她突然按下義肢側麵的按鈕,星盤齒輪轉動的間隙,掉出半片1929年的股票憑證,憑證背麵用朱砂畫著隻缺了角的銅錢。
司徒笑的左耳突然嗡鳴,像是有無數隻蜜蜂在鼓膜上築巢。自從芝加哥的"地脈釘"事件後,五弊三缺的反噬已進展到"聽聵"的前奏——此刻他聽不見汽車鳴笛,卻能清晰分辨出美聯儲金庫密碼鎖轉動的聲響,那聲音正隨著道瓊斯指數的波動變調,每跌一個點,密碼就換一組。
"1933年羅斯福關閉銀行時,"格桑梅朵的轉經筒裡甩出卷泛黃的基金合同,合同甲方簽名處印著隻九頭蛇,"摩根財團往這些基金裡摻了"催官砂"——就是用華爾街銅牛雕像的銅屑混著朱砂做的。正常情況下能讓基金年化收益率穩定在15,可現在..."她突然指著合同裡的收益率曲線,那些上揚的紅線正在自動倒轉,"被人用吐蕃時期的"倒運符"改了,變成每賺一塊錢,就從持有者的陽壽裡扣一天。"
雨幕中突然飄來無數隻紙質仙鶴,每隻仙鶴的翅膀上都印著不同的基金代碼。它們盤旋著飛向美聯儲大樓的穹頂,在那裡組成個巨大的倒三角形,三角形的每個頂點,都對應著一座全球金融中心的坐標。司徒笑的左眼雖然失明,卻能"看見"仙鶴翅膀上的隱形紋路——那是《宅經》裡"劫財咒"的變體,用納斯達克的交易數據重新編寫過。
"這些是"基金詭陣"的信使。"南宮硯的機械眼突然亮起紅光,掃描結果在空氣中投射出組三維模型:全球十大基金公司的總部,正通過地下光纜連接成個五角星,而美聯儲大樓就在五角星的中心,"1987年股災時,這些基金同時拋售股票,在盤麵上畫出的,是《皇極經世書》裡的"滅國卦"。現在它們要故技重施,隻不過這次的武器不是股票,是持有者的命格。"
司徒笑突然彎腰劇烈嘔吐,吐出的不是食物,而是團纏繞著銅線的紙灰——紙灰展開後,顯現出他祖父1948年在上海簽訂的黃金期貨合約,合約背麵用蠅頭小楷寫著:"催官莫用劫財局,到頭都是替死鬼。"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聽覺正在以詭異的方式退化,能聽見1929年銀行家的哀嚎,卻聽不清身邊格桑梅朵的話。
"老地師1972年在華爾街喝過杯特彆的咖啡。"格桑梅朵從氆氌口袋裡掏出個搪瓷杯,杯身上印著的"為人民服務"字樣已經斑駁,"他說那咖啡是用美聯儲的鈔票煮的,喝下去能看見基金合同裡的小鬼。現在看來,那些不是小鬼,是被"劫財咒"困住的地脈靈——18世紀從中國流失的那批青銅器,怨氣都聚在裡麵了。"她突然將搪瓷杯倒扣,杯底刻著的北鬥七星圖,正與空中仙鶴組成的三角形產生共振,每共振一次,司徒笑的耳鳴就減輕一分。
美聯儲大樓的旋轉門突然吐出群西裝革履的人,他們手中的基金prospectus招股說明書)在雨中自動卷曲,最終變成隻隻紙鳶,風箏線卻拴在他們的頸動脈上。南宮硯的機械臂彈出微型掃描儀,掃描結果顯示:這些紙鳶的骨架是用1987年股災時的熔斷機製線路板做的,糊紙則是用次級房貸合同的邊角料,"羅斯柴爾家族的"宇宙沙盤"已經和全球基金聯網了,"她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漢斯?繆勒每轉動一次星盤義肢,就有一萬個散戶的退休金被"劫財局"變成地脈養料。"
雨突然變成墨綠色,落在皮膚上生出細密的紅疹。司徒笑的右耳也開始鳴響,這次聽見的是段清晰的童謠:"催官符,劫財咒,華爾街的錢,都是地裡摳..."他猛地抬頭,看見美聯儲大樓的穹頂正慢慢裂開,露出裡麵盤繞的青銅管道——那些管道不是輸水用的,而是用1929年破產銀行的金庫欄杆熔鑄的,管道裡流淌的,是泛著熒光的綠色液體,液體表麵浮著無數隻微型的基金淨值走勢圖。
"1865年林肯遇刺那天,"南宮硯的機械手指向穹頂裂縫,"摩根家族的先祖在這座大樓的地基裡埋了七枚"催官印",印泥是用南北戰爭陣亡士兵的血調的。現在這些印變成了"劫財印",每蓋在一份基金合同上,就有一條地脈支流改道——密西西比河最近的異常改道,就是拜它們所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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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笑的聽覺突然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段震撼的幻象:1913年美聯儲成立典禮上,共濟會成員圍著個巨大的羅盤跳舞,羅盤中心的指針不是指向南北,而是指向中國的昆侖山。當他們念出咒語時,無數枚銅錢從羅盤裡飛出,穿透大西洋,紮進中國的地脈——那正是司徒家祖傳風水圖上標注的"龍氣外泄點"。
"這不是針對你的五弊三缺,"格桑梅朵的轉經筒突然發光,照亮了空中仙鶴組成的三角形,"是針對所有跟地脈打交道的家族。你祖父當年從大陸運走的黃金,其實是用來鎮壓"劫財局"的,現在黃金沒了,局就破了。"她突然將轉經筒擲向空中,筒身炸開的瞬間,飛出無數張藏文經幡,經幡在雨中組成個巨大的"吽"字,那些紙鳶般的基金合同碰到經幡,立刻化作灰燼。
美聯儲大樓的科林斯柱式突然發出斷裂聲,柱礎滲出的綠色黏液彙成小溪,順著人行道流進排水井。南宮硯的機械眼捕捉到個詭異的畫麵:排水井深處,無數隻基金合同正在蠕動,最終組合成隻巨大的章魚,觸手正順著地脈向白宮延伸。"母陣在美聯儲的地下金庫,"她的機械臂突然指向大樓西側,"1934年羅斯福頒布的《黃金儲備法案》,其實是份風水契約,把美國的國運抵押給了地脈靈,現在到了贖回的時候。"
雨漸漸小了,司徒笑發現自己的聽覺恢複了一絲,但隻能聽見地脈流動的聲音。他彎腰撿起片被雨水打落的梧桐葉,葉脈的紋路竟與道瓊斯指數的年k線完全吻合,而葉柄處,用極細的筆跡寫著老地師的話:"小司徒,當基金變成吃人的妖精,記得用1997年香港的負資產樓契當誘餌,它們最愛吃這口。"
南宮硯的掃描儀突然發出警報,屏幕上顯示:全球所有追蹤道瓊斯指數的基金,此刻都在同步下跌,跌幅精確到小數點後四位,恰好是《葬書》裡"四象劫財"的卦象數值。"破局的關鍵在那口井裡,"她的機械手指向街角的消防栓,那消防栓的頂部不是普通的接口,而是個微型的楊公盤,"1893年美國恐慌時,老地師的師父在裡麵藏過半塊"鎮財石",是用泰山封禪台的碎石磨的,能暫時壓住"劫財局"的煞氣。"
格桑梅朵將搪瓷杯裡的殘茶潑向消防栓,茶漬在地麵組成個簡易的"八宅明鏡"陣。隨著陣眼亮起紅光,美聯儲大樓的穹頂裂縫開始愈合,空中的仙鶴紙鳶紛紛墜落,化作漫天的基金合同碎片。但司徒笑知道,這隻是暫時的——他右耳的鳴響變成了更清晰的倒計時,每一聲都像基金淨值跳動的聲音,提醒他五弊三缺的第四步"聽聵"已近在眼前。
華盛頓的雨停了,陽光透過雲層照在美聯儲大樓上,將科林斯柱式的影子拉得很長,在地麵組成個巨大的算盤。司徒笑看著算珠上跳動的數字,突然明白"催官劫財"的真正含義——所謂"催官",是催那些金融寡頭的官運;所謂"劫財",是劫所有地師家族的根基。
街角的消防栓突然噴出股渾濁的水,水裡混著半張1929年的股票憑證,憑證上用紅筆圈著的,是下一個目標:蘇黎世的羅斯柴爾銀行。
遠處傳來老地師的聲音,混著咖啡的焦香:"記住啊,破基金詭陣跟泡功夫茶一個道理,得先讓那些數字冷靜下來——用冰島的冰川水,效果最好。"
司徒笑捂著嗡嗡作響的右耳,發現那半張股票憑證的背麵,印著格桑梅朵轉經筒的圖案,而圖案的中心,嵌著枚正在慢慢失去光澤的北鬥七星紋——那是他五弊三缺反噬的進度條,已經走完了一半。
基金詭陣的餘波還在華爾街蔓延,但真正的殺招,藏在蘇黎世的冰川裡,正隨著漢斯?繆勒的星盤義肢轉動,等待著吞噬下一個地師的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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