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我握緊雙拳,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向公明有渾天魔和魔尊殘魂相助,還想挑起魔淵與陽間的戰爭,他......”
“我堂堂魔神還需要你來教不成?”桔梗突然暴喝,冰刃出鞘三寸,寒光映得她眼底的煩躁愈發濃烈。她轉身背對我,赤色長發在風中狂舞,“趕緊滾回你的陽間,魔淵的事,輪不到你插手!”
我望著她緊繃的脊背,突然想起在地牢裡她為我擋下魔蟒的模樣——那時她裙擺上的火焰被酸液澆滅,卻仍咬牙施展出冰陣。沉默片刻,我解下腰間的玉瓶拋了過去:“這是我門派裡煉製的清雲丹,能解百毒。”玉瓶在她指尖凝結的冰霧中穩穩停住,她捏著瓶子的手頓了頓,卻沒有回頭。
“桔梗,謝謝你。”我彎腰抱起戴佳,紫雷在腳下凝聚成光台,“若有需要,無論何時......”
“囉嗦!”她猛地轉身,冰刃揮出一道凜冽的風刃,在我身側的岩石上斬出丈許深的裂痕,“帶著你的感激滾得越遠越好!”她的聲音混著呼嘯的風聲,卻掩不住尾音裡那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內心歎了口氣,知道此時多說無益,桔梗的脾氣我再清楚不過,她決定的事,旁人很難改變。“保重。”我輕聲說道,隨後轉身觸摸鎮魔石,紫雷包裹著我們,光芒閃過,轉眼間已回到陽間。
陽間的空氣裡彌漫著熟悉的塵土味,與魔淵那腐臭的魔氣截然不同。我抱著戴佳在街頭疾行,找了家不起眼的小酒店,將他輕輕放在床上。
我倚著牆角,望著街道上來往的行人,心中五味雜陳。向公明的背叛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在我的心頭。曾經在月下暢談守護蒼生的宏願,如今卻反目成仇,他甚至妄圖挑起魔淵與陽間的戰爭。
“兄弟,你為何走到這一步?”我對著煙霧喃喃自語,腦海中浮現出向公明那猩紅的眼眸和瘋狂的笑容。他的變化讓我猝不及防,那個曾與我並肩作戰的大哥,如今卻成了我最大的敵人。
倚著酒店外牆點燃香煙,尼古丁的辛辣嗆得眼眶發酸。記憶不受控地翻湧,想起和向公明他總說將來要做行俠仗義的大俠。那時他劍穗上的銅鈴清脆悅耳,哪像現在,冥淵出鞘時隻剩令人膽寒的魔音。
煙灰落在手背,燙出細小的紅痕,我卻渾然不覺。等煙頭燒到手指,我才回過神來,將煙蒂扔在地上,用腳碾滅。想起桔梗那決絕的背影,我心中一陣擔憂。她雖實力強大,可向公明如今的力量不容小覷,再加上渾天魔的助力,這場戰鬥必定凶險萬分。
“不能再坐以待斃了。”我握緊拳頭,指甲嵌入掌心,“必須儘快提升實力。”我轉身回到酒店房間,看著床上昏迷的戴佳,心中湧起一股堅定的信念。
“先生,這裡不能吸煙。”保安的聲音驚醒了我。碾滅煙頭時,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回到房間,戴佳依舊昏迷,眉頭緊鎖著不知在與怎樣的夢魘搏鬥。我替他掖好被角,摸到他懷中硬物——掏出一看,是半塊刻著武當山紋的玉佩,那是我們三人結拜時交換的信物。
月光從窗簾縫隙漏進來,在玉佩斷口處投下冷白的光。我想起向公明最後那句“帶著你的正義滾吧”,想起他眉心瘋狂跳動的魔尊印記,忽然一陣劇烈的頭痛襲來。
晨光透過破舊的窗簾縫隙,在戴佳蒼白的臉上投下斑駁光影。他睫毛輕顫,緩緩睜開眼,喉結艱難地滾動兩下,發出沙啞的聲音:“這是哪……”
我急忙倒了杯水,扶起他靠在床頭。看著他因噬靈毒侵蝕而凹陷的臉頰,心如刀絞:“回陽間了。”
戴佳捧著水杯的手微微發抖,水灑在床單上暈開深色痕跡。他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的血沫還帶著一絲墨色:“向大哥他……”
我沉默著點頭,掌心的照影劍突然微微發燙,仿佛也在回應這份沉重。昨夜街邊的煙霧似乎還縈繞在鼻尖,向公明猩紅的瞳孔與桔梗決絕的背影交替閃現。
“下午就送你回武當山。”我按住他想要起身的肩膀,“趙掌門壽元無多,武當需要你。”
戴佳猛地抬頭,眼中布滿血絲:“師父他……”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感受到他嶙峋的肩胛骨,“不管怎麼說你也得振作起來。去洗漱一下,我帶你去武當。”窗外的陽光斜斜切進房間,在他眼下的烏青處鍍上一層冷白。
戴佳盯著手中的碎瓷杯,突然將杯子狠狠砸向牆壁。瓷片迸濺的脆響驚飛了窗台上的麻雀,他扯著領口發出壓抑的低吼:“振作?結拜大哥成了魔頭,還想把陽間拖進地獄,我拿什麼振作?”他脖頸青筋暴起,手腕上的熔金鎖鏈劇烈震顫,濺出細碎火星。
我反手扣住他的脈門:“武當還在等你。”
“起來。”我拽著他的衣領將人拉起,“要哭回武當哭。趙掌門壽元隻剩月餘,你若不想看著他閉眼前還在為門派憂心,就給我清醒點。”
我盯著戴佳發紅的眼眶,從褲兜裡摸出皺巴巴的煙盒,抽出一根遞給他。打火機的火苗在他顫抖的指尖跳躍,點燃香煙的瞬間,嫋嫋白霧模糊了他眼底的血絲。
戴佳深吸一口,煙灰簌簌落在胸前,“瀟哥,我還是不相信公明哥真的墮入魔族了,就算是他把我囚禁在那裡的時候,他也沒有傷害我分毫。”他聲音沙啞,像是被砂紙反複磨過,“被關在地牢的第一晚,我發了高燒,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給我蓋了件披風。後來我才知道,是他......”
煙霧在他指間明滅,記憶仿佛也跟著朦朧起來。“每次送來的飯菜裡,都藏著補氣的靈藥。”他苦笑,“我以為是看守疏忽,現在想來,那些藥分明是他偷偷放的。他把我困住,卻又在暗中護著我。”
我想起向公明那日眼底閃過的掙紮,魔尊殘魂虛影扭曲時的模樣,心裡一陣刺痛。那時向公明總說,就算天下人負我們,我們也不能負天下。可如今,他卻親手將誓言碾碎在魔淵的血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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