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建微微頷首,眼神專注地思索著工程方案的細節。
當時擬定的計劃,是讓挖機從預定區域的中心位置開始動工,向下深挖五尺。
伴隨著挖機的轟鳴聲,那堅實的泥土被一點點翻起。一旁的推土機則嚴陣以待,一旦挖機挖出了足夠的土方,便迅速將這些泥土往外推送。
尤其是靠近土木堡的區域,推土機直接把土推到堡基之處,這也算是順帶加固了堡基,可謂是一舉兩得。
回顧西苑那邊工地的施工經驗,大致估算下來,二十天的時間,能完成的工程量似乎並不多。
僅僅隻能挖出大約一百五十畝的麵積,與那些動輒幾十萬畝規模的大型水庫相比,這確實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但不能忽視的是,這次所選的位置本就是一片窪地,施工的主要任務並非是大規模地挖掘,而是幫助這片窪地明確邊界,也就是推出一個庫岸來。
之後再將這個庫岸與河道相連通。如此一來,等到洪水到來向下衝刷時,水往低處流;
有了這片窪地,洪水自然會順著地勢流向這裡,而不會舍低求高往高處流動。
想到這裡,朱有建微微皺眉,心中暗自權衡著這方案的利弊,思考著是否還存在需要完善的地方。
然後盧九德聽莊衛那如同天方夜譚般的講述,整個人呆愣在當場,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好一會兒,他才乾笑兩聲,語氣中滿是懷疑:
“嗬嗬,你們這是在開玩笑吧?
編故事也得編得靠譜點呀!
咱們大明與闖軍交鋒,哪能有這麼高的戰損比?
就憑咱們,能打得過那些如狼似虎的旗軍嗎?
還說殲滅了五十萬,我看,咱們就是填進去五萬人馬,能不能有什麼戰果都難說呢!”
他一邊說,一邊連連搖頭,顯然是根本不相信這些話。
盧九德心中一陣感慨,方正化你是真敢啊!
怕不是五萬都不到,居然敢誇大十數倍。
但是無論怎樣,有四五萬的戰果,也是幾十年來絕無僅有的。
這時,一個禦馬監親衛幽幽地開了口,語氣中帶著一絲惋惜:
“唉,說起來,有位廠衛死得可真慘,居然是被佛郎機彈給撞死的,最後隻能永遠停留在二層功勳台了。”
那聲音仿佛帶著一種莫名的沉重,讓空氣都似乎凝固了幾分。
盧九德一聽,心中頓時湧起一股好奇,順著話頭問道:
“到底死了多少人才換來這樣的戰果啊?”
他心裡想著,就算聖上監造的火器再厲害,要取得如此輝煌的勝利,肯定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然而,那位親衛卻用一種十分奇怪、好奇的眼神看著他,仿佛他問了一個極其不可思議的問題。
親衛微微歪著頭,反問道:
“難不成俺還沒有說明白嗎?
可不就死了那一位被炮彈砸死的仁兄呀!
就他一個人,哪還有彆人?”
那語氣,仿佛這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在盧九德聽來,卻如同晴天霹靂;
讓他更加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或者是這些人都在故意逗他。
盧九德滿臉漲得通紅,情緒激動地連連擺手,口中叫嚷著:
“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
自古至今,哪有戰爭不死人的道理?
就算有,那也是千載難逢的個例!
唐代的馬璘,那可是萬中無一的名將,僅憑一千人就能衝垮吐蕃二十萬大軍的陣勢,可這樣的英雄豪傑,從古到今又能有幾個?
曹化淳、高起潛、方正化他們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