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總監則把心思放在了彈頭的改造上,他精心地在彈頭上弄出螺紋槽,眼中滿是期待,希望借此增加射程。
當看到射程增加到五千八百步時,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因為再往後便難有寸進,就像一個疲憊的行者,明明看到了前麵的曙光,卻怎麼也邁不出那關鍵的一步。
與此同時,造軌車的那四位工匠也加入了研究之中。
他們帶來了全新的思路與技藝,在經過無數個日夜的鑽研與嘗試後,終於弄出了一個令人矚目的新玩意兒——
二段加速推進風輪彈。
這枚炮彈造型獨特至極,炮管長度七尺,口徑四寸,可實際炮管卻長五尺;
遠遠望去,竟有幾分像海中那靈動而迅猛的箭魚,仿佛蘊含著無儘的力量與速度。
其內部構造更是精巧,實彈部分隻有八寸,第一段發射藥筒長二尺二寸,第二段發射藥筒長二尺。
彆看它口徑有四寸,可彈體實際直徑隻有三寸,多出來的一寸,是神奇的入風縫。
實彈底部有個聚風輪,當炮彈發射時,這聚風輪就像是一個隱形的助力使者,能夠巧妙地將風阻轉化為推力,助力炮彈飛得更高、更遠。
將特製的彈體掛上細麻繩,用於精確測距,仰角調至八十度,每一度的調整都傾注了他們的心血。
臼炮底座安裝著一尺長的青銅彈簧片,那彈簧片閃爍著金屬的光澤,堅固而又充滿彈性;
連炮管總計九尺,炮管旁加裝的五尺長的鐵製投彈架,更是增添了幾分威嚴。
兩名身披魚鱗甲的莊衛,猶如兩座巍峨的小山,他們並排而立,雙手緊緊握住投彈架,青筋暴起,用儘全身的力氣推動著。
隨著一聲沉悶的怒吼,炮彈如同一隻離弦的利箭,又似一道劃破黑暗的閃電,直刺蒼穹。
第一段發射筒在五千步高空如同一片凋零的樹葉般掉落,第二段發射筒堅持到九千步處,像是一位疲憊的戰士,終究還是鬆脫墜落。
彈體憑借著聚風輪的神奇推力,頑強地飛行了四千步後,終因動力耗儘,呈小角度拋物線垂落,那軌跡仿佛是它在天空中留下的最後的告彆。
實心鐵製的彈頭完好無損,靜靜地等待著下一次的使命,因為它可回收重複使用,就像一位忠誠的夥伴,隨時準備再次為這份事業效力。
收繩測量,實際射程達一萬三千步。
按照大明獨特的度量衡換算,一步合五尺,這足足相當於四十裡的距離;
足夠進入雲層,仿佛是他們在這艱難探索之路上的一絲慰藉。
九月初六,盧大匠懷著緊張而又期待的心情,將混合好藥粉的彈體與彈筒成功結合。
那結合的過程,就像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儀式,每一個步驟都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差錯,共計製成五十枚。
按照皇帝那不容置疑的要求,在方圓五十裡範圍內精心設置了五個發射位,每個點位各射十枚。
其實早在兩日前,就已經具備了試射的條件,可老天似乎在故意捉弄人,連日來天空晴朗,萬裡無雲,沒有絲毫下雨的跡象。
皇莊也如同被乾旱的惡魔籠罩,連月未曾下雨。
每次鉛雲看起來即將帶來甘霖,可惜都隻是人們的美好期盼,最終都空歡喜一場。
無奈之下,隻能耐心等待,直至申時,天空才漸漸暗沉下來,鉛雲如同黑色的幕布,從天邊緩緩蔓延而來,密布天際。
朱有建自然不會去現場。
那炮筒發射時一旦失控掉下來,萬一運氣背到家被砸個正著,那可就太冤了。
即便設置了十幾層排盾防護,他心裡依舊七上八下,怎麼都不踏實。
申時,五十枚“催雨彈”齊刷刷地發射出去。
那一瞬間,整個場地仿佛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震撼,硝煙彌漫,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仿佛要將天地都掀翻。
然而,雲層卻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毫無變化,依舊冷漠地懸掛在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