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屋外的人各自帶著煩思,但無一例外,他們嘴角都掛著一抹笑,甜甜的,讓人看了就會感歎愛情剛萌芽的美好。
或許這就是少年情絲不自知的朦朧。
……
但遠在千裡外的一處地下室內,無邪頂著一張夾雜驚奇和怪異表情的臉從地上坐起身。
周邊散落著紙張和東倒西歪的玻璃罐。
他坐在整個地下室的中央,白色襯衫上棕褐色和鮮紅交疊,整個人邋遢的可怕。
但無邪的手慢慢收緊,表情帶著迷茫和恍然大悟,非常矛盾,手指驟然鬆開,觸碰到旁邊軟和的東西。
無邪沒在意,以往愛潔的他往後撈了一把頭發,露出蒼白的臉和略微神經質的眼。
“瘋了吧……”
他扭頭摸索著點燃一根蠟燭,微弱的火光讓無邪眯著眼,同時也看清了周遭的一切狼藉。
“……”
無邪站起身,抿著唇來到了旁邊的衛生間裡。
白熾燈亮起,鏡子裡的男人臉上帶著胡茬,脖頸上還有些血洞在滲血,不太健康的臉和過於蒼白的肌膚讓整個人的氣質添了幾分孱弱。
修長的手指解開襯衫紐扣,無邪打開水龍頭,一潑冷水澆到臉上人也清醒了幾分。
濕著手將溜到額前的頭發往後撩,無邪看清了鏡子裡的自己。
隻見鏡中人眼波流轉間,眉梢帶著些許春意和不滿足,肌膚雖然蒼白,但是臉頰兩側浮著淡淡的紅。
“……”
無邪沉默,嘴角抽了抽。
他將青黑的胡茬刮掉,重新恢複了麵冠如玉的模樣,然後……更沉默了。
隻見沒了胡茬的他,麵若含春,眼瞼微紅,眼神轉動間氳繞著些許水汽,心臟也不受控製砰砰跳……
如果不是他知道這裡就他一個人的話,很難不懷疑自己是被人做局了。
手下扶著冰涼的洗手池,無邪垂著眼眸,長長的睫毛在燈光的照耀下於臉上落著一層陰影。
此刻正隨著主人不平靜的心緒在微微顫動,如振翅欲飛的蝴蝶。
瘋了,真是瘋了!他怎麼可能會對小哥有那種心思,這蛇是正經蛇嗎?這心臟你跳個dan啊!!(???皿??)??3??
無邪再次抬眼,眼神故作凶狠,但還是掩蓋不住那股春心蕩漾的感覺。
“……”
汪家人果然不容小覷,玩的真臟!!
汪家人蛇性本yin,你控製不住,這也要怪我哦們嗎??_?)
無邪咬牙切齒的暗罵,非常生氣的整理自己。
此時在戈壁灘下,輪到負責喂蛇的汪梗正在拌飼料,突然狠打了一個噴嚏,差點給自己栽蛇坑裡。
“呼,他大爺的,肯定又是汪桔那傻叉在罵老子,真服了,頂著個死胃還到處跑!!”
他罵罵咧咧的倒飼料,和喂豬有異曲同工之妙,就是這飼料夾雜著血味和很淡很淡的桂花香。
無邪清理著自己的脖子,眼眸不自覺的閃過一絲綠意,就像深山雨林裡發現獵物後死盯著的蛇一樣。
乾涸的血片混著水消融,無邪這些天變得有點敏銳的鼻子嗅到了一股桂花香。
“果然玩的臟,嗬。”
他睜開眼,水汽朦朧間,無邪有些難過的露出沮喪的表情。
又想到小哥代他入青銅門生死未卜,烏衯遇人不淑,跳入聖池下落不明,而這一切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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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張家的叛徒和汪家的計謀占了最主要的原因,無邪就恨的牙癢。
腦海被怒火占據,無邪潦草結束洗漱。
擦著腦袋又回到了地下室的中央,大大小小的紙張上畫著淩亂的標記和文字。
無邪再次拿過一個玻璃瓶,心如止水的拿出裡麵的東西,毫不猶豫的按在脖頸處的傷口上。
在他沒看見的陰影裡,這東西眼神閃過一絲心虛,隨後還是咬了上去。
無邪悶哼,光怪陸離的記憶和時刻變換的視角塞入腦海,頭暈目眩。
在喘息之際,無邪隻有一個念頭。
“媽的,澡白洗了。”
……
無邪發生的事,遠在甘肅的烏衯絲毫沒有察覺,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那裡青筋不疼不癢的暴起。
“神經病吧……嗬,我倒要讓你知道,誰才是這具身體真正的主人!!”
烏衯皺眉,把這一切歸咎於可能是血往外給多了導致的後遺症,畢竟醫生都說了,要是手上青筋多,那就是虛。
看來她虛的可怕……
按了按青筋,烏衯歎了口氣,不想出門,她不知道怎麼麵對劉喪,而汪家還在虎視眈眈。
如果她答應了劉喪,很難不懷疑那群神經病會做什麼。
……不對,好像說的她不答應那群神經病就不會做什麼了一樣。
兩者取其害,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戀愛?狗都不談……
談,談的就是這個戀愛,比起什麼受傷,曆經磨難才明白自己的心意隨即be,不如現在就開始表明態度。
畸形的戀愛固然精彩,但健康的戀愛才是心之所向,要談就談he。
烏衯一錘手,自己說服了自己。雖然這時間短,但劉喪顯然是認真的。
再者,不以時間論情深。
她也是喜歡的不是嗎?畢竟劉喪美麗動人,清純活潑。
講話還好聽,字字句句都是為自己著想,無論從哪個角度出發,烏衯好像都沒有拒絕的理由。
於是烏衯推開門,堂屋被通透的光線照的亮堂堂的。
劉喪一襲白襯衫,正垂著頭安靜的坐在沙發上背對著她,一縷微風恰當地吹動他的頭發。
門口的小鳥喳喳叫著,很吵,但烏衯眼前一花,突然看見了劉喪說的那個夜晚。
她確實笑的很開心,一罐啤酒也喝的津津有味,旁邊的小孩昂著一張精致的臉正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
好像要將自己深深烙印在心間一樣,那就是十二歲的劉喪和自己是嗎?
王之緣小朋友,她的圓圓果然沒取錯。
沙發上的劉喪似有所感,便回頭喚了烏衯一聲。
一大一小的麵貌重合,烏衯晃神後回到現實。隻是在現實和回影交疊的刹那,那晃動的燒烤攤角落……
好像有個藍色身影正抬頭看著自己……
“五五,怎麼了?臉這樣白。”
劉喪有些擔憂的走近,他眉頭微蹙,聲音帶著擔心的問道。
烏衯看著他抬起又收回的手,突然伸手握住,隨後牽著劉喪的手撫上自己的臉頰,就像前麵自己微微追尋的那樣,眼神緊緊盯著劉喪的瞳孔。
“圓圓,你會一直陪著我的,對嗎?”
劉喪指尖顫動,感受掌心的溫熱柔軟和手背的涼意,眼裡帶著驚喜和小心翼翼的激動回望。
他聽見自己發顫的聲音堅定的回答道。
“是,無論天涯海角,無論山高海闊;隻要烏衯需要,劉喪就會陪著烏衯,找到烏衯。”
“……好。”
二人氣氛漸濃,彼此深望,笑容蕩漾。
門板又是猛的晃蕩,楊好大鵬展翅般走進院門,扯著的嗓門如大猩猩一樣粗壯。
“五五姐,圓圓哥,吃……飯…了…”
看著兩人同時回望自己的畫麵,還有他倆沒分開的模樣,楊好剩下的話語像被卡住脖子的咯咯噠一樣越來越小。
他立馬捂住自己的眼睛,隨後比耶分開,眼珠滴溜溜的轉,帶著歉意和八卦。
“……啊哈哈,是我來的不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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