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波流轉間,劉喪看清了烏衯眼裡隱藏的晦暗。他表情微愣,瞳孔隨著烏衯的視線轉動。
驀地,劉喪微抬起頭,二人之間的距離拉近,幾乎要鼻尖對鼻尖。
他大膽的抬起了烏衯的眼鏡,露出那雙因為視線重新模糊而略微茫然的眼睛。
“烏衯,這是你真正的名字對嗎?”
“……”
烏衯就這樣低眸看他,他們的衣袖糾纏,自己微涼的指尖正傳遞著來自他皮膚的溫熱。
隻覺得心裡一陣慌亂,道不清說不明的情感蔓延心間。
窗沿上楊好掛著的風鈴嘩啦一響。
烏衯腦海頓時清明了一瞬,她不自覺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耳垂。
靠著沙發的手下移,按到了劉喪的肩上,感受到那肌膚的溫熱,烏衯歎了口氣,暗藏著清醒和低落。
“劉喪,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你的喜歡好像很快。”
劉喪被這樣說,隻是淺淺笑出聲,搖著頭,表情生動又溫柔。
“不快,我想要你快樂,像初見時那樣。”
“……我現在不快樂嗎?”
烏衯疑惑,她收回抬著劉喪下巴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感受到自己心臟的跳動,她眉又皺了起來。
劉喪徹底放鬆了下來,他身軀舒展,看著烏衯糾結的樣子,他無奈的皺皺眉。
壞消息,她不記得了。
好消息,前夫哥沒讓她開竅。
潔白修長,宛如玉石塑骨的修長雙指撫上烏衯的眉間,動作輕柔的將眉撫平。
烏衯看著劉喪,他的手微微觸碰到自己的臉頰,溫熱的觸感轉瞬即逝,她臉頰微側,不自覺的追隨了一下。
劉喪看著她下意識的動作,笑的很燦爛,猶如偷吃到美味魚乾的狸貓。
但他動作克製,時刻提醒自己不要趁人之危,哪怕現下是個好時機。
劉喪明白那種被人瞞著的感覺有多痛苦,也知曉幫助彆人做決定,不是一件很高尚的事。
就像以前自己被母親欺瞞,最後和父親獨自生活。
又因為父親覺得他需要一個母親照顧,於是又被丟給後母生活。
在後來父親生病,沒了。
那年冬天夜裡,後母開門時迎麵的一碗開水,潑散了劉喪對於親情的最後一絲念想。
他知道,自此這世間的親情於他而言,不過是鏡花水月,一觸即破。
但烏衯不一樣,她以前被保護的很好。就連後麵的資料,也是劉喪費儘千辛萬苦才得以窺見她生活的其中之一。
她的哥哥,她的朋友,都在等她回去。
她不過是忘記了而已,她不能被束縛在這裡,劉喪想的很簡單,無論最終烏衯的選擇是什麼,他隻想再看見她開心的笑容。
“五五,我會幫你的。”
“……”
烏衯沉默不語,她的內心隱秘的生出一股僥幸。
萬一呢,劉喪眼裡的愛意不似作假,她真的也能擁有一份真心實意的感情嗎?
但手腕上青紫的針孔突突疼,眼前閃過汪家訓練場的一幕幕。
雷聲漸小,雨水淅淅。
烏衯垂著眼眸,劉喪就這樣癡癡的看著他。
嘩啦!砰!
“師傅!!”
楊好猛的推開門,屋內突然亮堂,烏衯一驚,整個人下意識往前撲。
劉喪見狀,一直虛撫在烏衯腰側的手猛然貼上,一使勁就將人抱了個滿懷,隨後掐著烏衯的腰給人摟到了旁邊的沙發上坐著。
一瞬間的動作行雲流水,曖昧叢生。
饒是楊好神經再大條,也察覺了異樣,他單手扶著門,看著兩個有點慌張的成年人,露出了以下表情
?(?"?"?)??????
“你們是不是有點著急,一見鐘情是這麼使的嗎?”
烏衯臉上紅霞蔓延,她僵坐著,和一顆櫻桃一樣。
心臟的小鹿瘋狂亂撞,鼻間氳繞著剛剛埋頭在劉喪脖頸處嗅到的柑橘香,還有比自己高了很多的體溫。
劉喪也是不自在,他耳朵通紅,握拳捂嘴咳了下,正色看向楊好,欲蓋彌彰道。
“什麼事?”
“……”
楊好扯了扯嘴角,不打算揭露這倆成年人的花花腸子,他撓頭,看著自己愣神的師傅,語氣悶悶的。
“奶奶回來了,晚上一起吃飯。”
“好。還有彆的事嗎?沒有你可以退下了。(¬_¬)”
劉喪話語柔和,但麵上帶了點嫌棄。
“(?_?)”
楊好無語,轉頭就走。
真服了,本來下雨就煩,這還沒吃飯嘞,肚子就飽了,當時就不該讓師傅見到圓圓哥。
現在好了,即將多一個師娘哥,虧本買賣!!
涼風隨著門吹進屋內,烏衯沒忍住打了個哆嗦,正想去拿外套,就發覺劉喪擋在了自己身前。
兩人雖是坐著,但劉喪還是比烏衯高了大半個頭。
“對,我喜歡你。”
“!!(?⊿?)?”
烏衯微微張大嘴,麵上一片驚詫,此刻二人將前麵的表現轉換,劉喪帶了點強勢。
“但這是我的心意,你不用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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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好吧?”
烏衯感受到了一點壓迫,下意識想逃,但劉喪沒給她機會,他動作輕柔的握住了烏衯的手腕,將她微涼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
“烏衯,我這裡為你而跳,因為是你,我找到了生活的意義。
當時你告訴我小魚小魚快快遊,四麵八方皆自由。現在我遊出來了,但我想去有你的地方。
烏衯,我會陪著你,哪怕你不回頭也可以。”
雨幕散去,遠處天空上掛著一彎彩虹,陽光重新灑落。
烏衯就這樣看著劉喪,耳畔風鈴依舊發出脆響,但在這悅耳聲音下,烏衯聽見自己身體深處,好像有什麼出現了裂縫。
久違的體驗到不知所措,於是烏衯撇開劉喪的手,頭也不回的跑回房間。
劉喪看著房門被合上,內心巨石落地,但還有一絲絲浮起。
還是太著急了……
房間內,烏衯瞪著眼乾坐在梳妝鏡前,鏡子裡,少女麵頰緋紅,眼含一汪春水。發絲淩亂,氣息不穩。
完全一副春心萌動,眼波含春的模樣。
完了。
烏衯如此想著,她感覺自己好像要違背和汪小媛的約定了。
或許真要當狗了,雖然時間很短。
但能怎麼辦,劉喪頂著那張臉對自己說出那種話,她頂不住啊,她又不是聖人君子,她隻是一個非常普通的有欲望的人。
烏衯有一點崩潰的閉上眼,心跳撲通撲通的,很不爭氣。
片刻,她睜開眼,對著鏡子湊近了看,鏡片後的眼眸中果然藏著一股期待……
其實,或許,應該,大概……
可以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