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邪沒回答，他看著烏衯，雙眸中閃爍著驚人的執著。
“事在人為，不是嗎？”
“是啊。”
烏衯緊盯著無邪，緩緩露出一抹放鬆的微笑，“事在人為，環環相扣，總有放晴的一天。”
“行了，回去睡吧。”
無邪擺手不再多說，此刻風更大了，這裡會有一場大雨也說不定。
馬老板手下的人還在繼續鬨騰，烏衯是和小麗住一個帳篷，仗著耳朵不行，烏衯很快就閉眼睡了過去。
看著無邪旁邊人都走光了，蘇難才拿著兩瓶酒慢悠悠晃過去。
她屈膝坐在無邪身側，淺笑了下。
“怎麼，和齊雨吵架了？”
蘇難說這話時有些陰陽怪氣，無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之他搖頭，“哪有，一點點小問題而已。”
“小姑娘都是這樣的，喝嗎？”
蘇難遞過去一瓶酒，無邪內心百轉千回，不過還是接過來和蘇難碰杯，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
而黎簇回到帳篷躺了半天，腦子裡疑惑頗多。
為什麼齊雨和無邪的關係看起來那麼彆扭；齊雨來古潼京又是為了什麼；那個蘇難為什麼看齊雨時的表情總是不屑和忌憚。
帳篷裡隻有黎簇一個人，王萌不知道去哪了。
外邊還在吵鬨，黎簇心一橫，冒著再挨一巴掌的風險，躡手躡腳的來到烏衯的帳篷外邊。
“……”
人在帳篷外，腦子被風吹的清醒了。
黎簇回神，腳步粘黏。想走，不過疑惑像八斤厚的棉花被子壓的他喘不過氣來；不走，但烏衯打人真的疼，而且無邪還不阻止。
在黎簇糾結間，烏衯掀開帳篷出來，四目相對。
“……”
“……”
這是……烏衯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帳篷，“你想殺人滅口？”
“你有病吧，這是犯法的！”
黎簇一緊張，頂著烏衯懷疑的眼神為自己解釋著。
怎麼說呢，這感覺挺新奇的，被人質告知說殺人滅口是犯法的，黎簇這小子，有點東西。
“行吧，找我什麼事。”
烏衯把帳篷簾子掛到一邊，轉身示意黎簇跟上。黎簇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是第二次進入女生住的地方，他怕像上次一樣。
但入目後是整齊的兩張鋪子，其中一個被子有些褶皺，應該是烏衯的。
其餘還有一張小桌子和兩把凳子，上邊還擱著水和一些糖果，看起來比王萌還有無邪住的帳篷要高檔些。
黎簇站在入口有些猶豫，他看了眼簾子又看下烏衯。
“敞著吧，放心，他們還沒有奢侈到什麼地方都裝錄音機的地步。”
烏衯給自己倒了杯水，朝黎簇示意過來她對麵坐下。
“他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這個他就是無邪，黎簇微微眯眼，有些警惕，“你好像知道我來找你是為了什麼？你很奇怪。”
“你真的很愛想當然。”
烏衯嗤笑了一聲，將倒好的水推過去給黎簇，隨後那雙眼隔著眼鏡看著黎簇，黎簇在反射的光線中，好像看見了烏衯眼瞳上好像有一層薄膜一樣的東西在。
“你的想法全部從你的眼裡暴露出來，我想不知道都難。
黎簇，無邪很相信你呢。”
“你……”
黎簇想問烏衯為什麼知道無邪的真名，但轉念一想他們本來就是一夥的，也就沒問出這個蠢問題。
“你為什麼來古潼京？你和無邪到底是什麼關係，還有那個蘇難，她看你表情超級不對勁誒。”
“觀察力可以，你可以懷疑蘇難彆有用心。”
烏衯敲了敲桌麵，抬手將水倒在桌上，用手劃拉出四顆水珠。
“這四顆就是你，無邪，蘇難，以及未知的勢力。雖然我不懂為什麼無邪會選擇你，因為你在我看來除了年齡外沒什麼可取之處，不過他的選擇總是不會太出錯。
黎簇，我還是那句話，接下來遇見任何事跟著無邪能保你一條命。
而我來古潼京，是為了找一個人，藍庭。”
“藍庭？”
黎簇皺眉，壓下心裡被烏衯承認無邪很信任他後升起的暗爽，帶著疑問，“你認識叨叨？”
“不止，你一個看過無邪的平板了吧，不好奇為什麼很多照片都是我一個人嗎？”
“……古潼京有鬼？”
黎簇這話一出，烏衯笑了起來，整個帳篷都回蕩著她的笑聲，黎簇被笑的有些尷尬，這難道是個蠢問題嗎？
真服了，又在霸王花麵前丟臉了。
“是啊，有鬼，太多人都想去古潼京，那邊白骨摞起來都比你我高，能不會有鬼嗎？”
烏衯笑的喘氣，隨後拭去眼角的淚看著黎簇，“反正，無邪會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活著。”當然，後邊她就說不準了。
“……”
黎簇低頭深思，被人承認有用他當然很高興，但與之隨行的還有一股焦慮，一股什麼都不會，隻能被人安排著的焦慮。
燈光昏黃柔柔的落在黎簇身上，少年垂著頭。
頭發在燈光照耀下像刺蝟一樣豎起來，一看就知道是個強種，他穿著無邪準備的衣物，隻是有些大，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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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衯這般看著，不知怎地，腦海回想到了在甘肅院子裡的時光。
楊好當時看見自己教他做炸彈時是什麼表情來著，好像是那種原來書上真沒做假，化學老師真沒騙人的震驚興奮。
唉，古潼京真是影響人，這還是個小孩呢。
“黎簇，你學習成績怎麼樣？”
這話脫口而出，烏衯看著黎簇一下子露出有些扭曲的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sorry啊～”
烏衯很不走心的道歉，哈哈，忘了，黎簇是個學渣來著。
真服了，這群人真有病！
內心罵了好幾遍，從無邪罵到烏衯，從烏衯罵到馬老板，罵了一圈，黎簇才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嗬嗬。”
“行了，回去睡吧。”
烏衯拍拍手攆黎簇走，黎簇不屑的站起身，正準備走，二人就聽見一個爽朗但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
“哎呦，我們倆來的不是時候呢，害，果然還是上年紀了，瞧瞧這青春活力的，真是般配啊。”
蘇難環手站在帳篷外，笑吟吟的衝無邪道。
他倆站的近，在蘇難刻意的湊近後就無端顯得有些曖昧。
烏衯？這同事遊泳把腦子遊進水了？
黎簇誰？誰般配，我和霸王花？這女的有些眼瞎。
無邪回家吧，回家，回家好嗎？
四個人沉默，蘇難恍然未決，隻是目光一直落在烏衯身上沒離開，黎簇一看，直接擋在了烏衯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