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式大門最後一次合上,宴會廳的嘉賓完全抵達。
烏衯大刀闊斧的坐在角落的沙發上,完全沒有一點自己穿了裙子的意識,她雙手搭在靠背上,手指一敲一敲的。
“這還真是用一群人的命換他一個人活啊。”
雖然無邪和烏衯不認識這裡的人,但從空氣裡感受到粘稠危險來看,這裡聚集的一大半都是亡命之徒。
換句話來說,這裡就連服務生,也都是手上不乾淨的那種。
烏衯想汪儒應該是用底牌威脅這些人來,這麼多年的情報收集,一堆大佬的命足以把汪儒和他的人手從張家換下來。
可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有些人的心思可沒在汪家權力頂峰上。
而是劍指——長生。
烏衯撈了一把裙子,換了個二郎腿的姿勢,珠光寶氣的高跟鞋隨著翹腳的動作晃著光芒。
“準備好了嗎?”
無邪問完摸了摸自己兜裡的打火機,慵懶姿態裡多了防備,他依舊玩世不恭的觀看著那些三兩聚集的人群。
如隔岸觀火,靜待背後之人出擊。
“嗯。”
烏衯閉目閒暇的點頭,嘴唇的笑就沒落下去過。
張九日坐在沙發上角落,黑暗籠罩他,氣勢已然變得銳利鋒芒,他還是沒明白無邪和烏衯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但族長說過要護好他們的安危,這裡的氣場不對,他得找好逃生通道。
驀地,隨著刺耳的滴滴聲響起整個宴會廳突然漆黑一片,剛剛還喧嘩的人群霎時無聲。
氣氛高抬卻戛然而止,有一種無聲的危險和恐懼蔓延,烏衯這沒常人耳朵好的都聽見了類似上膛的聲音。
“諸位不要介意,莊園馬上通電。”
一道溫和充滿歉意的男聲被話筒傳聲到每一個角落,但沒有人接下這個話茬。
那人也不介意,反而淺笑了一聲,“我家主人出了一點小事故,今天不能到場,對此我們深感抱歉!
雖然莊園停電了,但通訊設備沒有問題的,各位如果擔心可以聯係場外的人。”
“有意思。”
烏衯還指望看一出什麼觥籌交錯人和鬼相交的戲碼,但等來的卻是這番赤裸裸的暗示與威脅。
人你們是出不去,但可以和背後的人報信,隻要他家主人出來,你們就能回去。
無邪把玩著戒指,內心生出了一絲暴戾,這樣的事,這樣的威脅,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小哥遇見過多少次。
他昂長的生命,好像沒有多少甜意。
無邪了解過張家的構造,自然也知道作為對手的汪家是怎麼樣的。
但隻有一點,能殺死張家人的隻有張家人。
這些離開張家或潛伏在張家的每一位都是瘋子,仰慕族長的同時又恨他和自己的妄想相悖。
所以出招沒有規律,他們隻想看每一位張啟靈深陷囹圄後怎麼能褪去汙泥爬出來。
極度地,說不出來的自卑和仰望控製著他們的軀體,渴望權利的同時又對要當族長而遭受的折磨退避三舍。
無邪呼出一口氣,往烏衯的位置看了一眼,這一眼差點把他嚇飛了。
“臥槽,張九日,烏衯呢?”
隻見該囂張坐在那的烏衯已經不見了,周圍漆黑一片。
無邪慶幸張嫿俸這人用料實在,沒有因為點綴的碎鑽就敷衍用料,在隻有一點點竊竊私語的空間裡。
烏衯恍若穿上了宇宙的裙擺,點點無光自閃的寶石如星光一樣穿梭在她的行動中。
高跟鞋發出噠噠的響聲,烏衯腰部發力朝演講台那邊走,從寶石閃耀的弧度來說是看得出的囂張,手上還在轉著什麼東西。
“這位小姐,是有什麼事嗎?”
台上的傀儡看著烏衯,笑的和模板一樣,也不管人能不能看見。
“沒呀,我隻是覺得你說話有點藝術,這裡又黑,看不見多可惜,所以我來給你增些光彩。”
烏衯聲音溫和無害,一派我為你考慮的感覺。
那人沉默了一下,看著烏衯通身珠光寶氣,內心在這人有鬼和她可能真來當手電筒的兩種想法中搖擺。
“你準備好了嗎?”烏衯卡在這人要說話的時候問。
“什麼?”
傀儡隻覺得自己看見這位模糊麵容的少女湊近自己,帶來了被每個汪家人耳提命令的桂花香。
他內心的訝異與烏衯的手一同升起,來不及動作,就聽見刺耳的穿透聲。
烏衯眼都沒眨,就這樣昂著頭保持仰視分姿態又連開了幾下,帶著刺鼻的汽油液體順著吸收不了的綢布落下。
彈藥打出去時反彈回來擦過了金屬打光燈,火花濺了幾朵,電路也被無頭亂竄的子彈整出來裂口和斷絲。
莊園剛通的電來的巧,這下可謂是拿著菜刀劈電線,一路火花帶閃電!
火花啄破綢布,火順著布料纖維蔓延,下一刻,火焰來勢洶洶的升起,黑霧和光芒一同出現。
穹頂上的巨大水晶燈走的不是同一條線路,所以無辜的亮起。
宴會廳光線重新聚集,眾人不太適應的微眯眼,但空氣裡蔓延的刺鼻汽油味和演講台上的狼藉讓人下一刻就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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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高台上站著一個其貌不揚的男人,此時正俯身和下麵一個紫衣女子交談。
那女子手上握著真理,槍口微紅。
打眼一看就知道那火焰是她做的事,不過這都不重要,最重要是她背對眾人的脊背上慢慢浮現的紅色紋身。
傀儡看清麵前人的時候,剛往烏衯脖頸那掐的手就不受控製的停住了。
艸,見鬼了嗎?
怎麼是她!靠,隻能是她!!
“surprise,瞧瞧你們這裡整得,不知道以為獻祭召喚撒旦呢。”
烏衯轉著槍口滾燙的槍,笑的特彆開心,燦爛的像此時外邊高懸的月亮,“你說汪儒是不是腦子有病,居然敢請我來,”
“是你!!明明……”
“傻逼嗎?不知道無邪和我什麼關係嗎?你們信息交換這麼慢嗎?
哦,這麼急,汪儒落我哥手裡了吧,不然怎麼前戲不鋪就直入主題啊!這裡都是你們握著把柄的人吧。
誒,你說我把這人情送給無家怎麼樣?”
烏衯笑眯了眼,往後退了一步,空著的手搭在腰間。
張五五!!汪家都被騙了,投鼠忌器,早該抓到的那一天就殺了!
也就是自己不在本家,讓那群廢物失去先機!!
汪鬣冷嗤,跳下高台朝烏衯打來,“不如何,你去死,都去死好了,你也是聰明,獻祭自然要誠心誠意!
為我汪鬣去死是你們的榮幸!”
“榮幸?難道你們依賴的運算中心沒告訴你我是什麼人嗎?哦對,那小玩意應該在重新學習計算機技術吧。”
烏衯遊刃有餘的踩著高跟鞋疾步後撤,即使前麵汪鬣急得和瘋狗一樣。
“你動了運算中心!!?”
汪鬣內心震顫,隨後穩住自己沸騰的情緒,陰狠的看向烏衯,“不過沒關係,他們是廢物我可不是。
殺了你,或許我離秘密會更進一步。”
“可可西裡嗎?”
烏衯退到一米外,站定了身體,她往周遭看了一圈,發現這些人還怪默契的,都不來打擾自己和這個瘋狗。
“誒,你叫什麼名字?”
烏衯已經從腰上拽下來了那根腰帶,握在手裡垂順似綢緞。
“……”
汪鬣身上有信號器在滴滴作響,他沒看,隻是高聲道,“要是你們動作太大,你們忌諱的東西就會擺在官方郵箱裡。”
手,默契的頓住。
汪鬣不屑一笑,拍拍手脫下西裝外套,握拳按了按指節。
“汪鬣,隻要你們放了家主,我可以讓你們活著出去,不然汽油灼身就是下場,尤其是你,張五五。”
“廢話真多。”
烏衯手一抖,綢緞似的腰帶瞬間挺直變得堅硬,刹那過後成為了一柄泛著冷光的黑金色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