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太陽的西沉,湖景村進入了比外麵更幽暗的黑夜。
亞瑟一下午東奔西跑,愣是沒有找到一艘完好的船。
一無所獲的他把自己累得渾身是汗,精疲力儘的在湖邊掬水洗漱。
亞瑟邊洗邊嘀咕,嘴裡嘟嘟囔囔的,大約是一些抱怨自己腦子有病,非要來玩這個奇怪遊戲的話。
今天的月亮比往日要亮一點,彎刀似的形狀像一隻笑眯起來的眼睛,死死盯著湖邊的亞瑟。
不知道是第三捧還是第四捧水潑到臉上時,亞瑟打了個哈欠——
“好困。”
“累死了,累死了,早點睡吧。”
亞瑟這麼說著,卻並沒有站起來,往大船那邊走。
相反,他逐漸低頭,把整張臉都浸入了湖水之中,接著是頭,肩膀,身子和腿。
亞瑟就這樣消失在湖邊,隻留下湖麵上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渡鴉沉默記錄著這一切,也同樣記錄著亞瑟消失半分鐘後,廢棄木牆後麵繞出三個人影。
個子最高的男人低聲急切問著另外兩位女性——
“那是什麼?他,他就這樣的鑽進了湖裡麵?”
“他去了哪裡?是淹死了嗎?”
身披兜帽開衩長袍的菲歐娜對邁爾斯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跟蹤亞瑟,自然是菲歐娜的提議。
蹲守了大半夜,親眼看到亞瑟給他們表演了一個大變活人後,邁爾斯感覺他的世界觀被刷新了,現在完全不敢反駁菲歐娜的意思,乖乖閉上嘴。
“我剛才選定了亞瑟。”
菲歐娜簡單解釋一句,省略了用什麼手段選定的,
“門之鑰的終端落到他身上,當我打開通道後,我們就可以去到他去的地方,你們做好準備了嗎?”
愛麗絲想著剛才的那幕,內心警鈴大作:
“這會不會太莽撞了?比爾斯先生像是和他說的一樣,他回到了湖底。難道我們也去湖底嗎?那不是人類能夠生存的地方。”
菲歐娜胸有成竹:“請放心,愛麗絲小姐,我做了十足的防備。”
“首先,在門之鑰的庇護下,即使通道的另一端是湖底,我們也能堅持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隨時可以退入原路返回。”
“其次,一旦我們處於無法控製自身的絕境,門之鑰的返回機製就會自動觸發,立刻把我們拽回來。”
菲歐娜躍躍欲試,雙手已經舉起那個古怪的圓形灰盤,貼著木牆,用不知名的原料畫起了宛如眼睛一般的符號,
“當然,你們若是還不放心,可以留在原地,我一個人過去就好。”
邁爾斯已經麻了,比起危險,他更關注另一件事,夢遊般道:
“呃,吉爾曼小姐,您是說在牆上畫個圓,我們就可以穿過這個圈,抵達到另一個,可能相距千裡之外的地點?”
“這不是普通的圓形,這是偉大主的標記。”
菲歐娜嚴肅糾正,
“萬物歸一者,當可自由的穿梭一切空間。”
話音未落,菲歐娜雙手結印,猛然落在符號的正中間,恍若在點睛定型。
畫在牆上的圓形徐徐張開,形成一個眼睛的符合,散發著藍幽幽的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