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沙發在王富貴身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月光透過窗簾縫隙在他臉上切割出模糊的陰影。他盯著天花板上那道熟悉的裂縫,那是去年和阿凱喝醉後扔啤酒瓶砸出來的。
思緒又漸漸紛亂起來。
“穿s服拿槍的女人和中二病表弟...這組合比喪屍還魔幻...“他翻了個身,沙發彈簧發出抗議的吱呀聲,“他們應該很缺人手...不然不會讓陌生人看到那讓我都感覺羞恥的s模樣...“腦海中又浮現那個粉色呆毛晃動的身影,以及抵在太陽穴上冰涼的槍管,讓他下意識摸了摸額頭並不存在的彈孔。窗外模模糊糊傳來喪屍拖遝的腳步聲,他突然想起地堡一樓那些穿定製西裝的喪屍屍體——領帶夾都是純金的,死相卻和流浪漢沒區彆。“看來上流社會的豪華體驗卡也到期了...“這個念頭讓他莫名舒坦了些。
“小楚...阿凱打了獸藥就能活蹦亂跳,可那個總給我帶來希望的姑娘卻...“思緒突然沉到穀底。他猛地用胳膊擋住眼睛,仿佛這樣就能擋住記憶裡溫暖乾淨的笑臉。
睡意終於混著疲憊湧上來。夢境裡,s服女人換上了巫女裝,紅白裙擺飛揚時簡直像從gagae裡走出來的女主角。他們迎著屍潮與陽光盛大的逃亡,不過駕駛的不是蘭博基尼而是他的老夥計——灑水車。
他們在屍群中殺出條血路,車頂喇叭循環播放著《戀愛循環》——直到副駕駛座上的身影突然乾癟下去,血色從她眼中褪去的速度比漏氣的充氣娃娃還快,她的血正在一點點的被前方的一隻老喪屍深處的長舌抽走。這熟悉的畫麵感王富貴好像在哪裡看到過,他雙眼漸漸紅了。
“車來!!!“王富貴怒吼著去抓手刹,卻摸到一團溫熱黏膩的東西——
“臥槽你摸老子臉乾嘛?!“阿凱的慘叫劃破黎明。晨光中,王富貴保持著抓握姿勢僵在原地,睡褲帳篷支得能當應急避難所。門縫裡傳來瓦琳憋笑到打嗝的聲音:“爸爸~沒想到你也有龍...龍陽之好啊?“她竭儘全力想起了那個龍國曆史裡她最愛看的詞語橋段。
王富貴夾著腿衝向廁所的背影活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身後傳來阿凱誇張的“嘖嘖“聲,以及門縫裡漏出的兩聲憋到發抖後的悶笑,一隻恐龍尾巴尖正可疑地在門縫外抖動著。
十分鐘後。
方桌上的手繪地圖被四雙手按出褶皺,王富貴用短劍匕首尖戳著地堡位置:“阿凱去找輛貨車,灑水車裝物資就像用牙簽攪大醬——使不上勁。“他突然頓了頓,忽然朝上指了指樓上,隨即嚴肅的開口:“我要去四樓最後在看一眼。”
空氣突然凝固。阿凱盯著他指的天花板,忽然間明白了什麼。記憶裡浮現出總在清晨碰見的馬尾辮姑娘——她總愛抱著一堆花看見人就笑著打招呼。“小楚她不會也...“話到嘴邊忽然有些顫抖。
王富貴沒有回答他,隻是轉身收起匕首走向了樓上。
三人沉默地對視。林晚晴突然拍桌起身,震得瓦琳的恐龍尾巴一抖:“收拾物資!“她聲音裡的堅定讓阿凱相信,如果被喪屍圍攻,這女人肯定會毫不猶豫掄起滅火器,那狠勁會把對方腦袋砸碎!
“本姑娘可不隻會打遊戲和喊爸爸~“瓦琳蹦起來時,小熊內衣裡掉出半包辣條。她手忙腳亂去撿的模樣,讓阿凱無語的捂住了臉。
三人各自忙碌起來。
頂樓的風呼嘯著掠過耳畔,王富貴機械地係緊安全繩,繩索在欄杆上磨出的痕跡還很清晰。他像往常一樣翻過欄杆緩緩下落,隻是這次指尖沒有發抖。
望著熟悉的窗簾,他探了探頭,望著陽台一束束乾枯的花盆和花束,眼神黯淡的歎了口氣,“應該是遊蕩到屋裡其他位置了吧。”隨即雙腳從陽台邊緣跨了進去。
“哢嚓——”乾枯花瓣在腳下碎裂的聲音,在死寂的房間裡顯得格外刺耳。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緊繃的神經上。
緩緩走過陽台,他撩起了臥室的遮陽窗簾,忽然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那晚上窗簾是開著的還是光著的...”
而接下來的一幕徹底讓王富貴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
床上躺著正在熟睡的沈小楚。
“我這是瘋了嗎?!不!這不可能!那晚上我記得明明看到她已經變成了...”他忽然蹲下抱著腦袋無聲的呐喊。動作幅度太大,以至於碰翻了一個插著乾枯百合的白瓷花瓶。
“嘩啦——”
一聲清脆的破裂聲在安靜的臥室炸開。
床上的沈小楚像隻慵懶的貓咪般哼哼唧唧翻了個身。一縷陽光從窗簾縫隙裡溜進來,正好打在她側臉上,把那些細小的絨毛鍍成了金邊。她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似的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結果被突然闖入的光線刺得眯起眼睛,好看的眉頭立刻皺成了小波浪。
"唔..."她發出一聲帶著起床氣的哼唧,活像隻被搶了小魚乾的奶貓,小手胡亂揉了揉眼睛。當視線聚焦到床邊的男人時,立刻軟綿綿地拖長了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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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哥~"
床單發出窸窣的摩擦聲,沈小楚像個睡了許久的人偶般緩緩坐起,關節扭動發出生澀的“哢嗒“響。王富貴還低著頭,視線裡突然闖入一雙光潔的小腳,腳趾上淡紅色的指甲油倔強地閃著微光。
下一秒,溫軟的身軀撞進懷裡。王富貴下意識繃緊肌肉,卻在聞到那股熟悉的百合香時僵住了——是沈小楚獨有的氣息。
“咬吧...“他聲音悶在女孩肩頭,喉結滾動著咽下酸澀,“就當還你那些花了。“這話說得像玩笑,尾音卻顫得厲害。當他終於抬頭時,嘴角扯出的弧度比哭還難看:“不過咬完這口...“
話音戛然而止。
“哐當——”手上的短劍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懷裡的女孩仰著臉,晨光在她睫毛上跳躍。沒有腐爛的臉龐,沒有猙獰的獠牙,隻有兩汪有點泛白的眼睛——此刻正因為他的傻話笑彎成月牙。
樓下301室。
林晚晴正利索地幫王富貴打包著滿屋子的雜物。這男人的房間簡直像個被台風掃過的二手市場,但對她這種職業家庭主婦來說,收拾起來就跟玩俄羅斯方塊似的——哐當哐當幾下就疊得整整齊齊。
“就剩衣櫃和電腦了...“她擦了擦額頭的細汗,順手拉開那個吱呀作響的老衣櫃。幾件褪色牛仔褲像鹹魚乾似的掛著,襯衫皺得跟被大象坐過似的,但好歹都洗得泛白。正當她疊著件過季的尼龍外套時,突然摸到內襯裡鼓鼓囊囊的。
“咦?“她手指一勾,掏出來張對折的紙。診斷報告四個加粗黑體字直接懟進視線,日期顯示是去年。那些專業術語像螞蟻搬家似的排著隊:“患者時常出現嚴重視幻覺伴隨聽幻覺...麵談、量表評估、腦影像學初步判斷為icd11型短暫精神分裂。建議前往專家門診會診?!“
當看到患者姓名欄那個熟悉的名字時,林晚晴的瞳孔猛地收縮,捏著報告的手指微微發抖,她脫口而出:
“王富貴?!”
在空蕩蕩的房間裡炸開,把正在隔壁收拾阿凱房間的瓦琳嚇得一個激靈,從門框邊探出半個金燦燦的腦袋滿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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