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霍華德內心深處從未真正相信過這套蠱惑人心的說辭,此刻也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戰栗般的悸動,仿佛某種沉睡的,對永恒的本能渴望被強行喚醒。
年輕人緩緩坐回那張象征著無上權力的座椅,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叉置於下頜,碧綠的眼眸冰冷地鎖定霍華德。
“霍華德,”
他的聲音恢複了平靜,卻比之前的咆哮更具壓迫感,
“是時候結束和自由國那些蠢貨玩的無聊政治吞並遊戲了。”
“他們所謂的頂層精英,甚至連我們外圍會員創辦的光明會的門檻都摸不到,不過是一群在泥潭裡打滾,自以為是的豬玀。”
“我們會親自找人‘聯係’他們的總統和核心要員。他們會‘心甘情願’地調動一切資源配合你的行動。”
“我們隻要那個實驗體!那個完美的‘零號’!”
他的語氣陡然變得森寒:
“這不是建議,也不是命令。
這是你!霍華德!證明你存在價值的唯一途徑,是你還能繼續呼吸的唯一理由!”
此外,薔薇不會隻讓你一個人去麵對。
高於國家層麵的力量將會介入,為你掃清障礙,提供你無法想象的支援。”
他微微停頓,最後一個詞如同冰錐般刺出:
“記住。”
“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再失敗...”
年輕人沒有說完,隻是微微偏頭,那雙碧綠的眸子如同淬毒的冰刃,無聲地鎖定了屏幕另一端的霍華德。
沒有多餘的動作,沒有誇張的表情,但其中蘊含的冰冷威脅,比任何劃頸的手勢都更加令人窒息。
下一秒,屏幕驟然漆黑,通訊被單方麵切斷。
地下房間裡,隻剩下服務器低沉的嗡鳴和霍華德粗重得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聲。
冷汗已經浸透了他的襯衫,黏膩地貼在背上。
他太清楚這些瘋子擁有的能量了。
幾十年前,那位對“薔薇”產生過分好奇心的自由國總統,是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精準地掀開頭蓋骨,腦漿濺滿豪華跑車的引擎蓋,那綹著名的頭發滑稽地掛在車門外隨風飄蕩的場景,至今仍是他最深層的夢魘之一。
他也親眼見證,在這末日廢土之上,對方是如何通過一通加密通訊,就為他調集了連末日前的巔峰時代都難以企及的實驗資源、頂尖人才,甚至包括那些本應徹底消失的、來自世界各地的、被列為禁忌的原始病毒株和活體樣本。
“嗬...嗬嗬...”
霍華德突然發出一陣低沉而扭曲的冷笑,他摘下眼鏡,用力揉著發脹的眉心。
“自由國白宮裡那些自作聰明的蠢貨...直到現在還以為他們掌控的那些低級變異體軍團,是靠他們自己那點可憐的技術和資源堆砌出來的...”
“他們沉迷於權力的遊戲,卻根本想象不到,即使是在末日之前,讓數千架滿載變異體的航空器在全球範圍內同步升空、精準投送,需要消耗怎樣天文數字的能量和何等恐怖的全球協調能力!那根本不是任何一個國家能做到的!”
他的笑聲戛然而止,眼神變得陰鷙而銳利,帶著一種混合了恐懼和極度自負的瘋狂。
“但是...”
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聲音壓得極低,仿佛怕被某個無形的存在竊聽,
“但是那些自詡為神隻的瘋子...薔薇光隱會...”
“你們也未必就真的算無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