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手背上的一道淺疤,他又強迫自己冷靜。
妻子走了還不到一年,這時候對楊玉貞說什麼“喜歡”,未免太輕佻,太不尊重。
他見過太多倉促開始的關係,始於一時衝動,終於彼此消耗。
但他和楊玉貞不能這樣。
他們都是經過風浪的人,心裡都揣著掂量,一段關係要是從“不尊重”起頭,往後再怎麼修補都是漏風的牆。
他想要的,認認真真的從頭開始。
像初春的芽,慢慢冒頭,慢慢紮根,經得起風雨,也熬得過平淡。
不能因為彼此是二婚,就少了那些應該有的程序。
這個念頭是在和楊玉貞同住一個多月後冒出來的。
看她晨起會哼莫名動聽的小曲,看她教訓孩子時的鬆弛大事,看她給月亮講故事時不自覺放柔的語氣,甚至看她懟人時那股子豪氣乾雲的江湖氣……這些碎片拚在一起,竟讓他覺得,這才是他喜歡的女人。
不知從何時起,他對女性的偏好早已悄然定了型——他偏愛的,是那種帶著鋒芒的、有主見的女性。
這念頭的根源,大抵要追溯到他的母親。
記憶裡的母親,永遠是怯懦的,像一攤攤在地上的爛泥,任誰經過都能踩上一腳。
她活得沒有一絲棱角,連呼吸都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卻還是落得一生淒苦,年紀輕輕就耗儘了最後一絲生氣,連一天像樣的日子都沒過上。
那種深入骨髓的軟弱,像根刺紮在陸西辭心裡,一個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何談保護兒女!
陸西辭的童年是極其不幸的,他渴望看到的,是能挺直腰杆、為自己做主的女人。
和前妻結婚時,他有攀附心,也是因為最初看她高傲自大,以為尋到了——一個有主見、能並肩的伴侶。
可真到了柴米油鹽的日子裡,那層“主見”的外衣便剝落了,露出的不過是固執己見的蠻橫。
她聽不進任何勸,認定的事哪怕錯了也要一條道走到黑,兩人從最初的爭執到後來的互看不順眼,像兩條被強行擰在一起的繩子,磨得彼此都生疼。
陸西辭見過她深夜坐在床邊哭,嘴裡翻來覆去念叨著愛與不愛,糾結於所謂的靈魂契合,那些虛無縹緲的情緒像藤蔓一樣纏得她喘不過氣。
他曾出於責任勸她:“找個班上,或者培養點愛好,彆總困在家裡。”
可這話卻像捅了馬蜂窩,她先是大病幾場,後來又變著法地作鬨,仿佛要把他也拖進那片情緒的泥沼。
陸西辭的適應力向來強,見狀便換了策略。
他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工作,不分日夜地撲在部隊裡,在她麵前成了個沉默的影子——不挑事,不多言,卻按時把生活費放在桌上,讓她頂著“陸參謀長夫人”的身份過得體麵。
久而久之,倒也摸索出一種詭異的平衡。
他心裡清楚,隻要他願意,憑著這份隱忍和分寸,他幾乎能和這世上任何一個人找到和平共處的方式。
就像調試一台機器,隻要你願意不斷的調整,總能找到最合適的齒輪咬合點。
隻是,這相處的節奏,這齒輪轉動的速度,必須由他說了算。
他可以遷就,可以退讓,卻絕不能失去主導的位置——這是他從母親的悲劇裡,從那段擰巴的婚姻裡,硬生生磨出來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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