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貞和張桂蘭一個睡袋,兩人都是熱量足的女性,睡在一起一點也不冷。
陸西辭躺在外側,聽著帳篷裡的動靜,他能聽到楊玉貞輕微的呼吸聲,還能聽到小月亮偶爾的夢囈,這些細碎的聲響湊在一起,讓他很安心。
但願此後餘生,都能這樣……
雪還在下,落在帳篷上沙沙作響,大青山的寒氣裹著雪粒刮過營地,帳篷外的火堆被攏得小了些,隻留著一簇橘紅的火苗,映著守夜人的身影。
按陸西辭的安排,晚上由三個人輪流守夜,帶隊的是司家的老警務員——他在部隊待了十幾年,守夜經驗比誰都豐富,分成兩班,半夜交接班,確保營地整夜都有人盯著。
老兵守夜,從沒有新兵那種熬不住打盹的情況。
頭班值守時,警務員將周圍的雜樹砍了幾根,做了巨大的火把,上麵是油紗布纏了幾條,再用山上野草纏了個繩,插在十米左右的三根。
除了擴大視野,還能讓野獸們感覺到恐懼。
值班的人彆說睡,都不會坐下休息,時刻留意著周圍的動靜——風吹過樹枝的“簌簌”聲、遠處不知名野獸的嚎叫、帳篷裡眾人的呼吸聲,每一點聲響都記在心裡,隻要有半點異常,他能立刻警覺。
不然讓一隻野獸竄到營地,哪怕不傷人,也會嚇到女人孩子的。
旁邊的老兵則拿著根木棍,時不時撥弄一下火堆,讓火星保持著微弱卻持續的熱度,既不會因為火太旺引來野獸,也不會因為火滅了讓寒氣滲進帳篷。
夜裡也有很多事情,火堆邊是濕柴,在一邊烤乾,要烤到足夠白天兩餐用的量。
烤好的木炭又放在雪裡冷卻。
火上隻燒開水,把所有暖水瓶都裝滿,沒敢燒什麼香的甜的惹事兒。
每隔一小時,他們就交換一下位置。
到了半夜交接班,換班的老兵輕手輕腳地從帳篷裡出來,沒有多餘的話,隻和頭班的人點了點頭,就去看火堆。
頭班的人也不耽擱,悄無聲息地鑽進帳篷休息——整個過程安靜得像沒發生過,既不打擾旁人睡覺,也沒給營地留下任何安全空隙。
天還沒亮,四點半左右,施建軍就從帳篷裡鑽了出來。
他搓了搓凍得發僵的手,先去檢查了火堆,又添了些乾柴,再把打得濕柴又往火堆邊移一移,然後就著手準備早飯。
無它,昨天打了九隻狼,肉實在太多,帶著上路既沉又占地方,不如多煮點讓大家吃了,減輕行李負擔。
等帳篷裡的人陸續醒來時,兩大鍋紅燒狼肉的香味已經飄滿了營地。
楊玉貞剛走出帳篷,就被香味勾得吸了吸鼻子:“小施,你這手藝可以啊,快出師了!”
施建軍笑著掀開鍋蓋,盛了一碗遞給楊玉貞:“您嘗嘗,我特意多燉了會兒,還加了點料酒去味,應該不腥了。”
楊玉貞嘗了一口。
“想吃!”小月亮和司明明湊過來眼巴巴地看著。
楊玉貞給孩子們擦乾淨手,吹冷了一些給他們一人抓一塊,叮囑道:“慢點吃,彆燙著,這肉燉得爛,好嚼。”
兩個小的用手抓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