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令看似隨意地打量著舫內的一切,不經意間與江海瀧對視一眼,眼中似有深意。江海瀧心領神會,一邊佯裝與眾人談笑風生,一邊暗自留意著周圍的動靜。
酒過三巡,四娘輕啟朱唇道:“幾位大人,咱們這花舫上除了美酒,還有更有趣的節目呢,不知各位可有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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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通廣笑道:“哦?四娘,快說來聽聽,莫要賣關子。”
四娘掩嘴嬌笑,招手喚來一名龜奴,在其耳邊低語幾句。龜奴點頭離去,不多時,一群身著薄紗的舞女魚貫而入,隨著悠揚的絲竹聲翩翩起舞,舞姿曼妙,令人眼花繚亂。
夏令隔桌向江海瀧笑道:“世侄,難得出來放鬆一番,切莫拘謹。”
江海瀧事實上正擔心這點,喜道:“那小侄不客氣了。”
四娘媚態橫生笑道:“喲,江公子這般爽快,姐妹們可得多敬幾杯。來呀,給江公子把酒杯滿上。”說著,她親自拿起酒壺,為江海瀧斟酒,那眼神似嗔似喜,直往江海瀧身上黏。
眾女連連勸酒,一番調笑後,李通廣向江海瀧笑道:“江公子,你看咱們這花舫,比起你平日裡那些嚴肅的場合,是不是有趣得多?今日就敞開了玩,莫要辜負這良辰美景。”
四娘含羞道:“李大人,您可彆總打趣江公子啦,人家江公子說不定嫌棄我們這兒太過喧鬨呢。”她輕咬下唇,眼波流轉,偷偷瞥了江海瀧一眼。
夏令笑道:“四娘這話說得不對,江公子可不是那般不解風情之人。今日能在此處,與諸位一同把酒言歡,實乃人生一大樂事。隻是四娘,你可得多準備些拿手的節目,莫要讓我們失望呐。”
四娘嬌笑一聲,蓮步輕移至廳中,盈盈下拜道:“承蒙淩員外抬愛,小女子定當竭儘所能,不讓各位貴客掃興。”她柳眉微挑,對身旁龜奴吩咐幾句。龜奴點頭匆匆離去,不多時,舫內燭火漸暗,數名妙齡女子手提燈籠,款步而入,燈籠上繪著的山水花鳥在光影搖曳下仿若活物。
四娘玉手輕揚,脆聲道:“這便是我們花舫新排的‘光影舞’,還望各位大人喜歡。”女子們隨樂起舞,光影交織,如夢如幻。
夏令湊過來低聲道:“江卿,據朕所察,這舫上恐有不尋常之人,你需暗中留意。”
江海瀧一震道:“陛下放心,微臣定當小心謹慎,一有動靜,便會及時護陛下周全。”
夏令又道:“朕要你殺一個人。”
江海瀧表麵裝出色迷迷的樣子道:“陛下是否要微臣殺死陳國公?”
夏令淡淡道:“非也,朕要你殺的是戶部侍郎周懷仁。”
江海瀧奇道:“周懷仁?陛下,聽聞他一向奉公守法,並無劣跡,不知為何……”
夏令冷哼道:“此人表麵奉公守法,實則中飽私囊。近日朝廷核查賬目,發現多筆賑災款項去向不明,背後便有他從中作梗。他與一乾貪官相互勾結,致使災民受苦,此等惡行,朕絕不容忍。”
江海瀧拍胸保證道:“陛下放心,微臣定不辱使命。定將周懷仁儘快鏟除,以正國法,還百姓一個公道。”
夏令滿意道:“此事機密,知曉者甚少,朕信得過你才交予你辦。你需做得乾淨利落,莫要打草驚蛇,待事成之後,朕必有重賞。”
江海瀧提醒道:“陛下,陳國公與周懷仁來往密切,微臣若對周懷仁動手,恐怕陳國公那邊會有所察覺,進而有所防備,給後續的清查工作帶來阻礙。”
夏令說道:“陳國公那邊有太子盯著。太子最近曆練有成,朕已授意他暗中留意陳國公的一舉一動。你隻管全力對付周懷仁,將他的罪證搜羅齊全,再一舉拿下。若能從他身上挖出更多同黨,連根拔起,那是再好不過。”
江海瀧點了點頭。他知道太子有牛大力等人相助,在朝堂勢力盤根錯節的當下,太子憑借自身能力與得力助手,倒也能對陳國公形成有效製衡。如此一來,自己便可專心應對周懷仁。
於是,他低聲回應夏令:“陛下安排周全,微臣定不負所托。周懷仁行事詭秘,微臣需先摸清他的日常行蹤與往來之人,找準時機,一擊即中,既取其性命,又能保全關鍵罪證。”
夏令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周懷仁貪汙腐敗,致使民生艱難,絕不能輕饒。你行事切記謹慎,朕靜候佳音。”
李通廣和四娘談笑著回來。夏令招手喚了李通廣過去,李通廣趕忙快步上前,恭敬問道:“淩員外,您喚我何事?”
夏令看了四娘一眼,笑著對李通廣說:“四娘這花舫布置得如此雅致,節目又精彩,定是花費不少心思。我與江公子商議著,想請四娘為我們再安排一場私密些的雅集,不知通廣你能否幫忙說和說和?”
李通廣一聽,哈哈笑道:“這有何難!四娘,淩員外難得有此雅興,你可一定要安排妥當。”
四娘掩嘴輕笑,媚眼如絲:“李大人都開口了,小女子豈會不答應。淩員外但說無妨,想如何安排,隻要是這花舫能做到的,絕不含糊。”
夏令微微點頭,目光不經意間掃過舫內眾人,緩緩說道:“我聽聞四娘這裡有不少失傳的古曲,能否尋幾位妙人,為我們撫琴吟唱一番,再準備些精致的茶點,我們也好靜心聆聽,感受這古韻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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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娘盈盈下拜:“淩員外果然是風雅之人,小女子這就去安排,定讓您和幾位大人滿意。”說罷,便轉身去準備。
待四娘走遠,李通廣低聲對夏令道:“淩員外,您對這古曲感興趣,我知曉城中還有幾位大家,改日定引薦給您。”
夏令笑著拍了拍李通廣的肩膀:“通廣有心了,今日在此,先好好享受這花舫之樂。”而一旁的江海瀧,心中卻在思索著如何對周懷仁展開行動,表麵上仍維持著得體的微笑,與他們應酬著。
忽聽得外麵有人喝道:“何方高人!”眾人皆是一愣,舫內原本輕鬆愉悅的氛圍瞬間變得緊張起來。江海瀧心中暗驚,下意識地將手按在腰間佩劍上,警惕地看向舫外。
夏令眉頭微皺,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與疑惑,低聲對李通廣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安排的人沒把控好局麵?”
李通廣也是一臉茫然,趕忙賠罪道:“淩員外,我也不知這是怎麼了,我這就去看看。”匆匆往甲板走去。
江海瀧向夏令使了個眼色,示意陛下稍安勿躁,自己也悄然跟在李通廣身後。隻見甲板上,幾個龜奴正與一個身著黑衣的蒙麵人對峙。那黑衣人身形矯健,雖被眾人圍著,卻絲毫不顯慌亂。
李通廣強裝鎮定,喝道:“你是何人?為何擅闖我等的花舫?”
黑衣人並未理會李通廣,目光如電般掃過眾人,最後落在江海瀧身上,冷笑道:“江海瀧,彆來無恙啊!你以為換個地方,我就找不到你了?”
江海瀧一聲怒喝:“藏頭露尾之輩,報上名來!究竟有何企圖?”他一邊暗自運轉內力,全身肌肉緊繃,進入高度戒備狀態,一邊迅速打量四周,思索應對之策,眼角餘光還留意著舫內夏令的安危。
黑衣人卻不緊不慢,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哼,報上名又何妨?我乃血影堂鬼影使者,今日便是來取你性命!”身影一閃,手中利刃直刺江海瀧咽喉,招式狠辣淩厲,勢在必得。
李通廣劍芒大盛,倏地間刺出了十劍。鬼影使者身形一晃,竟如鬼魅般在密集劍影中穿梭自如,輕鬆避開這淩厲攻勢。他冷笑一聲,反手一劍刺向李通廣,速度快如閃電,劍刃帶起絲絲破空之聲。
李通廣麵色微變,腳步疾退,同時手中長劍一橫,奮力抵擋。“當”的一聲巨響,火花四濺,李通廣手臂一陣發麻,被這強大的衝擊力震得連退數步。
江海瀧趁此機會,大喝一聲,身形如虎撲食,雙掌帶起呼呼風聲,直擊鬼影使者後背。鬼影使者察覺到背後攻擊,卻並不慌亂,一個側身旋轉,巧妙避開江海瀧的攻擊,同時手中劍順勢劃出一道弧線,直逼江海瀧胸口。
江海瀧腳步一錯,施展身法向後躍開,同時從腰間抽出軟鞭,手腕一抖,軟鞭如靈蛇般迅猛地朝鬼影使者纏去。鬼影使者眉頭微皺,手中劍快速舞動,試圖絞斷軟鞭。一時間,鞭劍相交,發出一連串清脆聲響。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時,舫內的夏令在侍衛的保護下悄然移步到甲板邊緣,目光冷峻地注視著戰局,心中思索著這突如其來的殺手究竟是何來曆,又為何要針對江海瀧。
“鏘鏘”連串激響,火花在兩人之間飛濺。鬼影使者久攻不下,漸露急躁之色,招式愈發狠辣。江海瀧與李通廣配合愈發默契,防守滴水不漏,反擊犀利迅猛。
突然,鬼影使者瞅準一個破綻,拚著硬接李通廣一劍,以傷換傷,強行突破兩人防線。他一聲厲嘯,聲震四野,身影如黑色流星般破頂而去。破碎的木板紛飛四濺,冷風呼嘯灌入。
江海瀧抬頭望去,隻見半空中灑下一蓬鮮血,顯然鬼影使者已受重傷。他深知不能就此放過對方,否則後患無窮,剛要飛身追去,卻被李通廣伸手攔住:“江公子,窮寇莫追,且不知對方有無埋伏。”
江海瀧咬牙切齒,看著那漸漸消失在夜色中的黑影,心中滿是不甘。此時,舫內一片混亂,受驚的歌女、舞女們尖叫連連。夏令在侍衛簇擁下走上前來,麵色凝重:“江卿,看來你這麻煩不小,究竟是何仇怨,引得這等殺手前來?”
江海瀧單膝跪地,一臉愧疚:“陛下,微臣也不知為何血影堂盯上微臣。但請陛下放心,微臣定會儘快查清此事,絕不讓此類威脅危及陛下安全。”
夏令微微點頭,神色稍緩:“起來吧,你且小心行事。這血影堂來曆不明,行事詭秘,背後或許還有更大陰謀。”江海瀧起身,眼神堅定,心中已然下定決心,定要揪出幕後黑手,化解這場危機。
這時四娘推門進來,見到連身為統領的李通廣都跪在地上,駭然望向夏令,雙膝一軟跪倒地上。
夏令雙目閃過怒意,迅又消去,向四娘道:“朕今晚真的開心,不想被這等不速之客擾了興致。你這花舫招待不錯,無需擔驚受怕,起來吧。”
四娘叩頭謝恩:“謝陛下寬宏大量,陛下洪福齊天,想必那刺客定不得好下場。小女子定當為陛下祈福,願陛下歲歲平安。隻是這舫上如今混亂不堪,還望陛下恕罪。”
夏令微微擺手道:“無妨,你去安排人收拾一下,再準備些安神的茶點來。今晚之事,你若能守口如瓶,朕另有賞賜。”
四娘忙不迭應道:“陛下放心,小女子定當守口如瓶,半個字都不會吐露出去。”她緩緩起身,帶著幾分惶恐,趕忙去安排各項事宜。
江海瀧見狀,上前一步道:“陛下,此次刺客來勢洶洶,雖負傷而逃,但恐怕還會卷土重來。微臣懇請陛下儘快回宮,這裡已不安全。”
夏令沉思片刻,點頭道:“也好,朕回宮後,你即刻著手調查血影堂,務必查清他們的底細與目的,若有進展,隨時向朕彙報。”
江海瀧抱拳領命:“微臣遵旨!”待夏令在侍衛的嚴密保護下離開花舫後,江海瀧望著茫茫夜色,心中暗暗發誓,定要將這股隱藏在暗處的勢力連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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