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安忙不迭點頭應下,喉結緊張地滾動——昨夜他無意窺見,楚少羽袖中藏著一塊鴿血紅玉佩,那樣式,竟與肖大姐腰間所佩有七分相似!一股寒意悄然爬上他的脊背。
劉星雨趁機問道:“那陰夫人形貌有何特征?總不好見了麵還認不出。”
潘文安定了定神:“她常年戴一頂黑紗鬥笠,遮住大半麵容,隻露一截削尖的下巴,說話聲細而尖利,如冰錐刺耳。最顯眼是她左手上總戴著一枚銀質蛇形戒指,蛇眼嵌著綠鬆石。”
牛大力憨笑:“戴鬥笠?那俺一棒子掀飛它,不就看清了?”
潘文安急道:“牛大哥萬萬不可!她那鬥笠上也淬了劇毒,沾著點皮肉立時紅腫奇癢,務必遠離!”
劉星雨道:“如此說來,倒也好辨認。隻是那蛇形戒指,尋常人豈會佩戴?”
潘文安答道:“正是!那是玄陰教主的信物,除她之外,教中無人敢戴。見此戒指,十有八九便是她本人。”
楚少羽目光如炬,直視潘文安:“尚有一事不明。你既與西遼有染,為何又甘冒奇險,助我等截獲火器?”
潘文安長歎一聲,麵露悲憤:“家父被西遼軟禁,我本是被迫聽命。豈料他們竟暗中對家父下了一種慢性劇毒,每月需服解藥方能續命,以此脅迫我做那賣國勾當!如今橫豎是死路一條,不如放手一搏。若能助諸位成事,或可換得太子開恩,為家父求得一線生機。”
牛大力撓頭,粗聲問道:“那肖大姐呢?她不是西遼的眼線嗎?咋也跟咱們一夥了?”
潘文安道:“肖大姐的夫君原是運河漕兵統領,去年被西遼使者設計害死,沉屍河底。她忍辱負重假意投誠,隻為伺機複仇。”
童真秀眉微蹙:“如此說來,你二人確有同仇。隻是此事關乎國運,若有半分虛假……”
潘文安急切道:“絕無虛言!肖大姐手中握有西遼使者與克烈部密談的親筆手書,此乃鐵證!”
肖大姐淡然一笑,輕撫腰間:“潘公子心急了。那手書藏於我貼身香囊之內,待火器截獲,自當奉上。”
劉星雨挑眉:“好家夥,連密談手書都弄到了?看來二位籌謀已久。”
楚少羽沉聲道:“即便如此,更需慎之又慎。陰夫人隨西遼使者同來,絕非易於之輩。”
潘文安忙從袖中掏出幾個小紙包:“兩位放心!雄黃粉已分裝妥當,待陰夫人現身,趁其不備撒出,定能克製蠱蟲!”
肖大姐順勢坐到劉星雨身側,溫言道:“劉小哥身手敏捷,待會兒撒粉之事,怕是要多勞煩你了。”
劉星雨目光微閃,狀似無意道:“方才少羽留意到,肖大姐腰間這枚玉佩……似乎與潘公子描述的西遼信物樣式略有出入,倒像是近年的仿品。”
肖大姐臉色一沉,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劉小哥此言何意?莫非疑我以假物欺瞞?”
楚少羽接口,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玉佩紋路細節確與潘兄所述舊式不同,且玉質過於新亮,少了些歲月浸染的溫潤。”
肖大姐強自鎮定:“西遼信物本有新舊兩式。我這枚是新鑄的,樣式微調罷了,有何稀奇?”
楚少羽隻覺一股寒意爬上脊背,緩緩道:“但願如此。隻望二位明白,此行事關重大,一步踏錯,便是萬丈深淵。”
牛大力不耐地揮了揮金剛棒:“管它新玉舊玉!找到火器、拿到密信才是正理!俺這棒子隻認真假,不認這些花花腸子!”
“牛大哥快人快語,眼下糾結玉佩確無大用,專心應對陰夫人方是正途。”肖大姐順勢從行囊中取出數個鼓囊囊的艾草香包分遞眾人,“這些香包諸位隨身佩戴,艾草氣味濃烈,或可驅避蠱蟲。”
劉星雨接過,鼻翼微動,點頭道:“肖大姐有心了。這氣味確能遮掩他息。”
童真憂慮道:“隻怕那陰夫人詭譎,躲在暗處施放無形蠱毒,防不勝防。”
潘文安接口:“她慣用的蝕心蠱需近身下在飲食之中。隻要不碰破廟周圍的飲水食物,當可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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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星雨冷冷瞥向他:“你倒是對她的手段了如指掌!莫不是親身體驗過?”
潘文安叫屈:“劉兄冤枉!此乃家父遣心腹冒死探得,我豈敢以身試險?”
甄不羈嘿嘿一笑,撚著銀針:“管他哪裡聽來的,有用就行!老夫倒想會會那玄陰教主,瞧瞧是她的蠱蟲毒,還是老夫的銀針快!”
劉星雨借故與楚少羽離席回房。
艙外水聲潺潺,船身輕晃。劉星雨壓低嗓音:“那香包氣味不對。艾草味下藏著股極淡的甜膩,絕非純正艾草。”
楚少羽眼神銳利:“我也嗅到了,甜中帶腥,絕非善物。且潘文安提及陰夫人時,目光數次瞟向肖大姐,似在傳遞什麼。”
劉星雨低語:“莫非他二人唱雙簧?假意提供克敵之法,實則香包才是陷阱?”
兩人行至臥艙長廊。楚少羽手按艙門銅環,聲音壓得更低:“無論真假,明日見了陰夫人,先按潘文安所說撒雄黃試探。至於香包……你我心中有數,見機行事。”
艙內,肖大姐神色凝重:“方才得報,西遼使者竟挾持了一批流民充作人盾,就圈在破廟後的柴房。一旦動手,恐傷及無辜。”
童真最憂百姓安危,聞言色變:“這如何使得?豈能讓無辜黎民受此牽連!”
劉星雨冷哼:“好一招毒計!以流民為盾,既保火器,又令我等投鼠忌器。”
潘文安忙道:“劉兄息怒!那些流民皆是近日被強擄來的,饑寒交迫,隻給些餿飯冷水。若能設法引開……”
肖大姐提議:“或可往柴房附近拋擲些乾糧,饑民見食必爭搶外逃,屆時便可清場。”
江海瀧搖頭,思路清晰:“此法動靜太大,易驚動西遼人。不如由我聯絡鄭將軍親兵,扮作賑濟災民的善堂夥計,以施粥為名,將流民分批引出,悄然帶離。西遼人見是尋常施粥,未必起疑。”
劉星雨眼睛一亮:“江兄此計甚妙!既能救人,又不打草驚蛇,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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