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墟號在烏鎮西柵的通濟橋邊降落時,差點撞翻搖櫓的烏篷船。陸星辰扒著艙門往下瞅,船底離泛著漣漪的河水就差兩寸,船槳“嘎吱嘎吱”擦過船身,安安抱著塊黃河鵝卵石,“啪嘰”摔在青石板鋪的碼頭,石頭“嗖”地飛出去,正好砸中船頭的藍印花布燈籠,嚇得搖櫓的阿伯“哎喲”一聲,櫓杆脫手,烏篷船在水裡打了個轉,濺了焰心一裙子河水。
“這破地方比壺口瀑布還濕滑!”陸星辰拎著安安的後頸把它提起來,小家夥渾身沾著青苔和水痕,活像塊剛從河裡撈出來的翡翠,“再這麼折騰,歸墟號得裝個水上停泊係統了。”焰心正蹲在橋邊看水裡的烏篷船倒影,新穿的旗袍下擺沾著泥點:“彆管船了,快看這古鎮!小橋流水人家,燈籠掛得跟糖葫蘆似的,比水墨畫還好看。剛才我在茅盾故居門口拍照,被突然竄出來的橘貓絆了一跤,新買的繡花鞋都臟了。”
個穿藍布衫的阿婆,挎著竹籃,從巷弄深處走來,籃子裡裝著剛蒸的姑嫂餅,看到歸墟號,驚訝得手裡的籃子都歪了:“你們就是靈淨事務所的吧?我是古鎮守橋人陳阿婆,嘉興來的張主任讓我在這兒等你們。”她指著東柵的百間樓方向,“那地方邪乎得很,前幾天我收燈籠,突然看到水裡有藍光,像條綢帶在飄,伸手去撈,水突然變得黏糊糊的,指尖沾著銀色的絲,天亮就變成了露珠。”
往百間樓走的路上,陳阿婆用抹布擦著橋欄上的銅獅子,銅鏽“沙沙”落在布上:“這烏鎮是活著的古鎮,一千多年了還跟老樣子似的,河是街,橋是路,家家戶戶門對門、窗對窗。老輩人說水裡住著水巷靈,管著河水不腐、橋石不爛的規矩。前兒個夜裡,守夜的老張說聽到巷子裡有評彈聲,‘咿咿呀呀’唱著《珍珠塔》,舉著馬燈去找,隻見月光下的廊簷下有個穿旗袍的影子在繡花,天亮就看到欄杆上多了朵藍印花布做的花,針腳比繡娘還細。”
林悅的掃描儀“嘀嘀”亂響,屏幕上的能量波像水波般輕柔起伏,她笑著說:“能量源在百間樓的河埠頭底下!這波動太溫柔了,有河水的清甜味,有木頭的沉香,還有藍印花布的草木香,混在一起像杯溫熱的菊花茶。不過這能量裡裹著股化學劑的味,機械聯盟肯定在這兒搞了小動作,說不定想汙染古鎮水源!”
剛走到百間樓的河埠頭,就聞到股潮濕的木頭香,混合著評彈的琵琶聲。河埠頭的石階縫裡嵌著個銀色的裝置,像根偽裝成排水管的管子,正“滋滋”地往水裡釋放著什麼,接觸到裝置的河水泛起白沫,原本清澈的水麵漂著層油光,連岸邊的綠苔都變成了灰黑色,河麵上的浮萍蔫蔫地沉在水裡。
“是他們的靈氣抽取器!”陸星辰摸著冰涼的橋石,混沌之刃的符文在水汽裡閃著光,“這群笨蛋想抽走水鄉的靈韻,把千年古鎮變成普通水泥房!”安安突然對著河埠頭狂叫,小爪子指著水下的黑影,強光手電照過去,隻見渾濁的水裡有個半透明的身影在擺動,周圍的水波跟著起伏。
亮亮展開翅膀,金色的光芒穿透水麵,眾人這才看清,河中央站著個由河水和木樓組成的身影,下半身是流動的河水,上半身是黛瓦白牆的紋路,頭發是飄逸的水汽,手裡握著根烏篷船槳形狀的法杖,杖頭纏著藍印花布,在光芒中輕輕飄動。“是水巷靈!”陳阿婆突然捂住嘴,“老祖宗說每條水巷都住著靈,這肯定是百間樓的守護靈!”
水巷靈突然舉起法杖,河麵上“嘩啦”一聲湧起漣漪,她指著裝置的噴口,眾人這才發現,噴口連接著個隱藏在廊簷下的機器,正“嗡嗡”作響,把抽取的靈氣變成黑色的液體,順著暗溝流進古鎮的水井,接觸到液體的井水立馬變渾濁,像被墨染過一樣,連打水的木桶都沾著黑色的渣子。
“又是機械聯盟的破爛!”焰心把剛買的姑嫂餅往兜裡一塞,長鞭帶著火焰甩出去,纏住裝置的噴口,“給我堵上!”火舌順著管道蔓延,黑色液體“劈裡啪啦”炸成黑煙,裝置“哐當”一聲掉進河埠頭,在石階上砸出個坑,濺起的水花把旁邊曬藍印花布的架子都衝歪了。
水巷靈的身影漸漸變得清晰,河水更清澈,木樓的紋路更鮮亮,她對著眾人鞠躬,法杖指向灰黑的綠苔,枯萎的苔蘚重新變綠,漂著油光的水麵恢複清澈,連被安安踩掉的橋欄雕花,都慢慢長出新的木紋,像從來沒被損壞過一樣。
個穿景區工作服的人突然從廊簷後麵鑽出來,手裡舉著個遙控器,對著水巷靈冷笑:“沒想到這破古鎮的能量這麼柔和,裝上靈韻轉換器後,能把水鄉變成廢水溝!隻要我按下按鈕,整個烏鎮的河水都會發臭,把遊客都嚇跑,到時候……”
話沒說完,安安突然叼起塊剛出爐的姑嫂餅,精準地砸在遙控器上,那玩意兒“嗖”地飛出去,掉進旁邊的染坊水缸裡,“咕嘟”一聲沉了底,水麵上冒起串氣泡,藍靛水都變成了灰黑色,像杯打翻的墨水。假工作人員嚇得想往景區出口跑,被亮亮一翅膀扇在染坊的竹竿上,“嗷”地一聲掛在藍印花布中間,工作服沾著藍靛,活像塊會動的藍印花布,帽子掉下來露出被染藍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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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暗?淨化陣!”陸星辰將混沌之刃插進河埠頭的基石,金色和黑色的光芒順著石橋蔓延,水巷靈突然將船槳法杖指向天空,烏鎮的水巷突然泛起金光,所有被汙染的河水都變得清澈見底,機械聯盟藏在其他巷弄的裝置殘骸在光芒中融化,零件“叮叮當當”掉進河裡,被水流衝刷成圓潤的河卵石,鋪在河底像條玉石路,連浮萍都重新漂起來,綠油油的一片。
中午的時候,陳阿婆請他們在河邊的茶館吃水鄉菜,清蒸白水魚“嫩得能透光”,三白酒“香得暖喉嚨”,還有剛炸的定勝糕,甜得能粘住牙齒。焰心抱著個青花碗,吃得鼻尖冒汗,魚刺掉在旗袍上也不管:“比壺口瀑布的黃河鯉魚還夠味!這魚肯定喝活水長大的,鮮得沒有土腥味!”
安安抱著塊姑嫂餅啃得歡,餅渣從嘴角掉下來,像撒了把碎銀子,還不忘往青青嘴裡塞一塊。小火鳳凰站在茶館的屋簷上,對著煮茶的炭爐噴火玩,火苗在水汽裡變成金色,嚇得跑堂的小哥趕緊往爐裡添茶:“這神鳥是來幫咱煮茶的?可彆把紫砂壺燒裂了!”
歸墟號升空時,陸星辰回頭看了一眼——水巷靈站在通濟橋的橋洞下,船槳法杖插在河底,河水和木樓組成的身影在陽光下閃著光,像幅流動的水鄉畫卷。陳阿婆和古鎮的居民們在碼頭揮手,評彈的琵琶聲順著河水飄過來,悠揚得像水鄉的呢喃,連搖櫓的烏篷船都跟著“吱呀吱呀”打節拍,像是在為他們送行。
“下一站去哪?”焰心剔著牙,打了個帶著酒香的飽嗝,“我聽說江蘇的同裡古鎮也特彆美,退思園的假山比烏鎮還精巧,說不定也有水巷靈,咱們去轉轉?”林悅調出掃描儀,屏幕上的能量波指向西南:“雲南的麗江古城有異常能量反應,像是雪山融水和納西古街在唱歌,能量強度比烏鎮還高,帶著股酥油茶和石板路的混合味。”
陸星辰握緊混沌之刃,刀身的符文與水巷靈的藍光交相輝映:“去麗江古城!看看那雪山腳下的茶馬古道重鎮,是不是藏著更熱烈的生命能量,像水巷靈守護水鄉詩意一樣,守護著古城的煙火與傳承。”亮亮展開翅膀,載著眾人往西南飛去,安安趴在他肩膀上,小爪子把玩著塊從烏鎮撿的藍印花布碎片,布上的花紋在陽光下流轉,像是把水鄉的溫柔詩意都裝在了裡麵。
歸墟號的引擎發出平穩的轟鳴,穿過江南的水網時,陸星辰仿佛看到水巷靈在河麵上留下的能量軌跡,像大地的詩篇,書寫著水鄉的寧靜與靈動。他知道,真正的詩意不是刻意的雕琢,而是像烏鎮這樣,讓流水與石橋共生,讓傳統與生活交融,而他們的冒險,就是為了守護這份跨越千年的水鄉詩意。
“麗江古城,我們來了。”他輕輕推動操控杆,飛船朝著西南的方向飛去,陽光灑在歸墟號的船身上,水鄉的水汽漸漸被風吹散,露出光暗合金的本來色澤,與亮亮的翅膀交相輝映,構成一幅流動的畫卷。這一次,他們要探尋的,是那些納西古街裡藏著的茶馬密碼,以及守護它們的熱烈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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