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被執行。
當夜,新建的感知係統首次捕捉到了一段異常信號。
那是一段持續了整整十一秒的、極具規律的波動。
當小海將這段波形與曆史數據進行比對時,一個細節讓他渾身冰冷:波形的起始時間戳,與許墨進行最後一次全域公開廣播的時間點,完全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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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沙粒、苔蘚……所有線索都指向一個幽靈。
蘇瑤將所有數據彙總,接入了x819的殘餘推理模塊。
這台曾經無所不知的ai,在許墨失蹤後,日誌更新頻率驟降,如今隻剩下一條冰冷的循環指令:“維持風頻采樣,優先級高於所有後台進程。”
“x819,”蘇瑤對著麥克風,聲音有些沙啞,“請求解析‘感知走廊’捕捉到的苔蘚信號,評估其是否具備語義潛力。”
ai的合成聲一如既往的平穩:“根據信息熵、結構複雜性及非隨機重複性分析,無法將其定義為‘語言’。但該信號符合數據庫中‘意圖性表達’的全部七項判定標準。”
“意圖性表達?”蘇瑤追問,“那它……想說什麼?”
屏幕上的光標停頓了,整整十三秒。
這在x819的運算史上是從未有過的漫長延遲。
就在蘇瑤以為它會和往常一樣回答“數據不足,無法推斷”時,一行白色的字符毫無征兆地跳了出來。
“它在練習成為許墨。”
蘇瑤怔住了。
震撼她的不是內容,而是形式。
這是x819第一次,使用了比喻。
一個本不該存在於它邏輯庫中的修辭手法。
幾天後,一個風停的正午。
天空像一塊被洗淨的藍色玻璃,整個沙原寂靜得能聽見血液流動的聲音。
林小雨獨自一人,坐在那片創造了奇跡的磁沙盤中央。
她沒有使用任何儀器,隻是像個孩子一樣,將耳朵輕輕貼在溫熱的沙盤金屬外殼上。
忽然,她聽到了一種聲音。
一種從未被任何設備記錄過的、極低頻率的振動,仿佛是這顆星球古老的內臟正在緩慢地吞咽著寂靜。
她心頭一動,從口袋裡取出許墨留下的那枚共振哨。
她沒有吹響它,隻是用指尖捏著,輕輕地、虔誠地將它放在了沙盤的表麵。
就在哨子與沙麵接觸的瞬間,整片沙盤,那數以億萬計的磁沙,仿佛被注入了生命,瞬間泛起肉眼可見的漣漪。
它們不再是無意識的震動,而是開始了迅疾而有序的排列組合。
沙粒奔流,彙聚,勾勒出一個巨大而莊嚴的符號——一個完美的圓環內嵌著一道螺旋,外圍,環繞著三道斷斷續續的弧線。
林小雨猛然站起身,呼吸幾乎停止。
這是許墨啟動空間引擎時才會出現的能量圖騰,她見過無數次。
但是,今天的圖騰多了一筆。
一筆全新的、從未有過的筆觸。
從螺旋的圓心,延伸出一條極細的、卻無比清晰的直線,堅定地指向東南方,那片被遺忘的城市廢墟。
她望著那個方向,灼熱的淚水終於滑落。
她明白了,他們都錯了。
她輕聲對著空無一人的沙原說,也像是在回答許墨,回答這整個世界:“不是風在成為我們……是我們,終於被自然認出來了。”
這個顛覆性的認知,讓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種混雜著敬畏與茫然的沉默中。
世界的規則似乎在一夜之間被重寫,而他們,是第一批讀者。
又過了兩天,當最初的衝擊稍稍平複,蘇瑤開始進行她的例行工作。
她走進講述站的地下核心區,準備為那些深埋在地基中、作為整個站點運算與記憶核心的巨大石英晶格,更換新一批的電磁保護罩。
這是一項重複了上百次的枯燥任務,但今天,當她擰開第一枚固定螺栓時,指尖傳來的一絲異樣觸感,讓她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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