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說很多話，卻無法說出口。
時間仿佛在此刻靜止。
千言萬語，都化作了無聲的沉默。
到最後隻是化為兩句：
“哥哥回去吧，今晚降了溫，要蓋好被子。”
“好。”
洛舒禾緩緩後退，收起雙臂，眯著眼睛，嘴角帶笑。
顧洛直接轉身，邁出雙腿，拳頭緊握，用力咬牙。
一步。
兩步。
三步。
四步。
五步。
六步。
還差半步。
原來書桌到門口的距離是六步半。
顧洛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此刻想這個。
他用最快的速度摸向門把手，卻又控製不住地用最小的力氣擰。
擰不動。
這樣就擰不動了。
不想出去。
不想離開舒禾。
不想就以這種方式結束。
顧洛就跟個石像一樣佇立在原地。
無法前進，再難退後。
不知過了多久。
他突然猛地轉身。
一步。
兩步。
三步。
四步。
來到了洛舒禾身邊，用力把她摟在了懷裡，貪婪地嗅著秀發的香味。
壓抑的情緒徹底爆發。
“舒禾，我喜歡你。”
“一直一直一直都很喜歡你。”
“我欺騙著自己是喜歡你的身體、欺騙自己不主動就還會退路、欺騙著自己沒有同時喜歡上兩個女孩、欺騙著自己隻要這樣不作為，就能同時擁有你們姐妹。”
“我真的好喜歡你。”
“發自內心地喜歡你。”
“我喜歡你強吻我。”
“我喜歡你一直護著我。”
“我喜歡你冷冰冰的樣子。”
“我喜歡你笑的樣子。”
“我喜歡你的小惡魔性子。”
顧洛緊緊地、顫抖地抱著洛舒禾，想要將她融合進自己的體內。
洛舒禾咬著下唇，努力地克製著心底即將壓製不住的情緒，同樣緊緊地抱著他。
兩人抱著。
用力地抱著。
想要不顧一切地抱著。
可終究要鬆手。
不知過了多久。
顧洛將額頭抵在了洛舒禾的肩頭，聲音哽咽：
“對不起.....舒禾，真的對不起.....”
“我喜歡你.....但不該在這時候說......”
“對不起.....”
“我現在隻能喜歡舒檸.....”
洛舒禾閉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大拇指的指甲幾乎要掐進肉裡麵，輕輕拍打著他的背，柔聲安慰道：
“好啦好啦，我們都知道，感情有先來後到。”
“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你看看我，就沒哭。”
“放心吧，我又不跑，等你哪天想徹底當個渣男，就來找我。”
“到時候，你想讓我換什麼衣服，我就換什麼衣服給你看。”
“隻要你想，我還可以穿姐姐的衣服。”
“.........”
洛舒禾安慰了顧洛很久很久。
直到深夜，他離開房間後，才再也支撐不住。
淚水奪眶而出。
她沒有擦拭，而是打開衣櫃，蹲下身，在最裡麵翻找出一個有些老舊的黑盒子。
上麵布滿了歲月的痕跡。
洛舒禾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
映入眼簾的，是最外麵的一張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瑞雪幸城店，少女正親昵地挽著少年的胳膊，嘴角含笑，一臉幸福。
她緩緩拿起照片。
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落進盒子裡。
落在一張張照片、一張張信紙、一張張高鐵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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