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轉黑。
考場中,不時傳來考生要飯要棉被的聲音。
還有些休息早的,已經打起了呼嚕。
就著紛雜的聲音,蘇潤稍有些疲倦的靠在號舍後牆。
他啃著饅頭,抬頭望著鑽進號舍簷瓦間的那片星空,靜靜放空自己。
蘇潤並不急著謄抄交卷。
府試連考兩天,晚上要過夜。
這也就意味著,即便蘇潤第一天交卷,也很可能湊不夠人出去。
因此,他早就打算好,第一天打草稿,第二天修改、謄抄。
等慢吞吞吃完飯,蘇潤收拾好號舍,抱著被子憋屈的睡下了。
這一晚,蘇潤睡的很不安生。
號舍位置小,窩著睡,沒一會兒手腳就開始發麻,脖子也疼。
呼嚕聲此起彼伏,吵得人失眠。
半夜還有挑燈夜戰的考生不小心將試卷燒了,尖叫聲嚇得蘇潤直挺挺坐起來,心臟狂跳。
第二天天亮。
蘇潤醒來的時候,麵上滿是倦色,眼下也是一片烏青。
要來水洗臉,又在狹小的位置上活動了兩下。
蘇潤感覺腦子清醒了,這才將昨天寫的文章拿出來,開始修改。
改好之後,蘇潤迅速而小心地將文章謄抄在答卷上。
等墨跡一乾,他立刻就搖了鈴鐺。
“這罪誰愛受誰受,我不乾了!”蘇潤眼睛發直,喪喪道。
他眼巴巴等來衙役糊名,把試卷裝進匣子,得了允許後,立刻邁腿往外走。
但僵硬了太久的四肢各有想法,完全不聽主人調動。
同手同腳走到龍門,這裡已經有五、六個人待在這裡,等著開門了。
蘇潤原地活動了好一會兒,才覺得自己重新活過來了。
“呆在那麼小的地方,可真憋屈!”
剛叭叭完,耷拉著腦袋的徐鼎和同樣順拐的司彥,先後被衙役領過來。
三人一照麵,一個比一個憔悴。
素來穩重的徐鼎,連答案都沒來得及對,就開始吐槽:
“子淵、德明,你們都不知道,我昨晚經曆了什麼!”
接下來一刻鐘,徐鼎言辭激動,唾沫亂飛地講述了他左邊號舍考生半夜打呼嚕、說夢話,頻頻招來衙役查探。
以及衙役懷疑那人前後左右的考生之中,有人跟他勾結作弊,以夢話之名傳遞信息,招來府學監考官的事。
更慘的是,他們好不容易洗脫了作弊的嫌疑,徐鼎卻發現他們號舍外站了好幾個衙役,一站就是一整晚。
嚇得徐鼎半夜總覺得有狼盯著自己。
不僅做了一整晚噩夢,還總醒過來。
都不是沒睡好,他壓根沒怎麼睡。
司彥也難得崩潰道:
“彥旁邊那位,半夜睡著把答卷燒了,後半夜哭了一整晚。”他半夢半醒的時候,甚至以為自己回到爹娘墳前,上墳去了!
徐鼎和司彥本想今日在掙紮掙紮,最後再出來。
但昨晚被折磨的不行,隻好先交卷出來了。
實際上。
那五、六個比蘇潤早一步出來的,也有一些是因為前兩場排名都靠後,昨晚又沒休息好,乾脆破罐破摔提前出來,等著來年再戰的!
蘇潤本想吐槽鄰居號舍裡,那個呼嚕打得震天響,讓他睡不安寧的考生。
但聽完這兩人的遭遇,蘇潤實在是說不出口。
最後隻能提議:
“等會兒回去都洗洗睡吧,睡他個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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