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宋修齊道:
“蘇潤,此物對邊境戰事意義重大,你就在此處,將這三弓床弩的製作、使用之法全部寫下來。”
“製作過程中有什麼地方需要注意,你也一一標明。”
“本官八百裡加急,將圖紙、模型與奏折,一齊送往京師。”
他就是為了這三弓床弩才頻頻破例的。
即刻將此物送往京師,再為鄉試破格之舉請罪。
這事不僅能揭過,還能記功。
慧眼識珠,拔擢賢才,為國擇器……
加上蘇潤頗得太子重視,日後他在朝廷裡,位置也能往前走走。
聞言,蘇潤表示:
這個簡單!
小意思~
不過以防萬一,他還是把醜話說在了前麵:
“這個模型小,製作簡單。”
“但若是放大到正常的尺寸,對弓弦的韌性,羽箭的製作以及各個部件的精密度都會有要求。”
“學生不曾接觸過軍器製作,隻能提供圖紙和相關實驗數據。”
“對軍器所用木料、鐵器硬度或者弓弦材料等物就不清楚了。”
“所以,最後能用多久時間研製出來,就得看軍器所那邊的了。”
作為冷兵器時代巔峰殺器之一,做應該是能做出來,但時間上就不能保證了。
宋修齊稍有些錯愕,但也明白蘇潤此言之意:
“本官雖不甚懂得軍械,但軍中所用三弓弩,與此物頗為相似,製作問題應該不大。”
蘇潤作揖謝過,提筆準備畫草稿。
而此時,主考團中的正五品戶部郎中姚廣突然提議:
“與其送圖紙,不如派人將蘇潤帶回京師,直接入軍器所,隨工匠一同研製此物,豈不更好?”
他聲音落下,當即收獲了幾個眼刀。
青陽知府蕭正最先護犢子,貼臉開大:
“蘇潤本就是小三元,如今又是鄉試解元,來年定然是要參加會試的。”
“以他的才學,不考功名,卻要名不正言不順地去軍器所,成為木匠、鐵匠之流?”
“姚郎中,你就是這麼對待國之賢才的嗎?”
軍器所雖說是國之重地,但跟翰林院根本沒有可比性。
再說了,蘇潤以什麼名義去軍器所?
向維緊隨其後:
“蘇潤的答卷,眾位都看在眼裡,文章做的怎麼樣,各位大人心裡都有數。”
“放著坦坦蕩蕩的科舉之路不走,卻要走什麼歪門邪道,毀了正途?”
“姚大人,你身為陛下欽點的清河省鄉試考官,此言可對得起陛下令你為國拔擢賢才之聖意?”
會元多從解元裡出。
以蘇潤的文采,隻要正常發揮,會元也可爭。
一旦五元到手,早早得了太子青睞的蘇潤,就是板上釘釘的狀元。
放著翰林院不去,當什麼九品芝麻小吏?
彆說蘇潤。
就是換了其他風華正茂的舉人,也沒哪個能眼皮子淺到這地步的吧?
這姚侍郎說這話……莫不是另有深意?
向維眉心微皺。
秦鑲這個國子監祭酒,最是愛才,最是惜才,說話更是不客氣,言語之中將姚廣直接貶到了地下:
“你懂什麼?文章千古事,曆來名仕大儒都是要流傳千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