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拔刀,撕了幾個打手的外袍,擰成繩子,把這十多個俘虜結結實實綁好,再把嘴堵住。
十多個打手被捆成一團,像貨物一樣擺在地上,供好奇探頭的百姓們圍觀:
“他們真的把石三賴子打了?”
“膽子真大啊!”
爽歸爽,還是有百姓理智在線,小聲提醒道:
“公子們,這石三賴子背後是劉縣令,但據說劉縣令背後,還有京中大員撐腰。”
“這兩年不是沒有人去京城告狀,但這一去就再也沒音信了,還連累家人被處刑。”
“你們既然是外地人,就趁著縣令沒反應過來,趕緊出城,彆傻到去縣衙自投羅網,到時候,想走都走不了了!”
外地百姓,又不知姓名來曆,隻要蘇潤他們這時候走,跑的遠遠的,縣令就算是畫畫像懸賞,估計也是無用功。
玉泉六子也沒想到,一個縣令也可能會牽連到朝中大員,但轉念一想,也覺得合理:
順天府尹管轄的二十四縣,尚且算是天子腳下。
背後沒人撐腰,區區一個縣令,哪來的膽子在雲溪縣隻手遮天?
“看樣子,要拔出蘿卜帶出泥了!”張世沉聲道。
“不怕,不行就推給太子殿下處置。”反正大炎的江山是他們趙家的,蘇潤毫無負擔地甩包袱。
其餘幾人也沒什麼顧忌:
當官,不就是要為民做主的嗎?
故眾人反過來勸這些目擊全過程的百姓不必擔心,先各回各家,暫時不要摻和進來。
他們雖然不怕縣令,但也沒法直接把縣令拿下法辦。
反正人證物證已經送回客棧,蘇潤也不需要這些百姓做人證,隻需這些人不被牽連就好。
待問明縣衙所在之處,又勸走百姓,蘇潤這才躬身將騙子攤在地上的布撈起來,連帶著裝了草木灰水的瓶瓶罐罐,全都兜在布袋裡。
梁玉拿著招搖撞騙的幢帆,威風八麵地命人押著石三賴子,大踏步走在最前麵帶路。
司彥四人幫侍衛們押送俘虜,一眾人浩浩蕩蕩開往縣衙。
石三賴子等人被打得鼻青臉腫,周邊百姓也沒認出來,不少人見這陣仗,好奇跟隨。
隊伍愈發壯大。
張世和蘇潤見狀,順便給周圍百姓普及假藥酒祛毒的緣由,還將騙子詐騙不成,威逼恐嚇,結果被他們當場拿下之事說給百姓聽。
兩人一唱一和,說得生動有趣,正應了那句說的比唱的好聽,引得百姓撫掌大笑。
眾人很快到了縣衙。
守門的衙役見這人多勢眾的架勢,大吃一驚,忙不迭往衙門裡跑,看樣子是去給縣令報信去了。
不等剩下的衙役上來問話,徐鼎就拎起鼓錘,把登聞鼓敲得轟隆作響。
大炎有律令,吏民有喊冤擊鼓者,聞鼓則速見庶民。
所以這登聞鼓一響,縣令劉煒便升堂了。
他穿著綠色官服,坐在上首,五官端正,看起來正是不惑之年,頭頂的牌匾,上書四個大字:明鏡高懸。
差役杵著水火棍,齊聲喊出“威~武~”
玉泉六子踏著喊聲,帶著侍衛和石三賴子上堂。
至於那十多個打手?
橫豎也不是什麼重要人物,隻是作惡多端了些。
蘇潤見百姓群情激憤,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他們扔在衙門外,暫時交給百姓們出氣,隻留了兩個侍衛在旁看著,以免百姓行為過激,鬨出事來。
估計這時候,爛菜葉,小石子什麼的,已經招呼上去了吧。
劉煒往堂上一坐,驚堂木一拍,開始審案:
“啪——”
“堂下何人,狀告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