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便於儲存,肥皂膏體全都倒進了竹筒裡靜置。
蘇潤隨手拿起兩個竹筒在耳邊晃晃,確認裡麵沒有什麼液體流動的感覺,便對蘇行道:
“應該是成了,劈開看看吧。”
兩人將竹筒抱在懷裡,繞去了柴房門口。
蘇潤將竹筒放在地上,手提柴刀的蘇行,控製著力道,不輕不重,一刀下去,剛好揳進竹筒上方一寸的位置,緊跟著柴刀往右一扭。
隻聽‘哢嚓——’一聲,竹筒裂成兩半,露出裡麵奶黃色、圓柱形的肥皂。
趁著蘇行收回柴刀,蘇潤將竹筒掰開,把裡麵的東西拿出來。
入手有些軟滑,但手感不錯。
“成了!”雖然是意料之中,但蘇潤依舊很高興。
蘇行湊近聞了聞,覺得有股淡淡的腥味兒,便道:
“這塊可能是去腥不徹底,下次要多放點鹽和酒。”
蘇潤點頭。
雙方達成一致,將剩下幾個竹筒也打開了。
當時在製作的時候,因為草木灰和豬油的比例問題,蘇潤做了好幾個版本。
雖說有的液體兌在一起,要攪拌半天才成膏狀。
有的沒攪兩下,就攪不動了。
但好在最後都產生了皂化反應。
正是因此,這些竹筒裡所有的肥皂都成形了,唯獨在顏色、質地和味道上有細微的區分。
蘇潤摳下一小塊肥皂,在手裡搓了搓:
“看起來還行,就是不知道用著怎麼樣。”
蘇·實乾家·行直言:“試試就知道了。”
兩人抱著肥皂去了後院的洗衣房。
此時的洗衣房外,竹竿上已經搭了些濕衣,正滴滴答答往下掉水珠。
蘇府,負責漿洗衣物的莫娘子正在埋頭捶打衣物。
餘光瞥見蘇行和蘇潤,忙起身見禮,又問:
“兩位少爺可是有什麼衣物要浣洗?”
蘇潤擺擺手,隻道:
“我們自己洗就成,你忙你的。”
話是這麼說,莫娘子也沒真的自己忙自己的,而是在一旁等著吩咐。
蘇行沒管那麼多,他從臟衣筐裡,精準挑出了蘇豐的衣裳。
蘇豐身為農官,隔三差五就要去京郊官田。
衣服是全家最臟的。
“就用大哥的衣服也做實驗吧!”
蘇行把衣裳扔進水盆裡,順手將旁邊水桶裡的水倒出來澆上。
“衣服浸濕了之後,用這東西在臟汙處抹兩圈,然後搓洗就成。”
蘇潤粗魯地把肥皂掰開,遞給二哥。
“知道了。”蘇行應聲。
瞅著衣服被水拱起大泡,蘇行熟練地拉過小馬紮,擼起袖子就要乾。
見狀,莫娘子趕忙來搶:
“二少爺,您怎麼能乾這粗活?”
蘇家開的工錢不低,主家事兒又少,兩位夫人對仆役也不吝嗇,時不時就給些吃喝。
她拿人家的工錢,怎麼也不能讓蘇行動手啊?
蘇潤見此,就隨便找了個借口把莫娘子忽悠走。
而後,兩兄弟才開始心無旁騖地洗衣裳。
畢竟有好幾個配方,哪種效果最好,還是值得試試的。
蘇行洗蘇豐的,蘇潤在臟衣簍裡麵挑挑揀揀,沒瞅著自己的,就把蘇行的拿出來洗,還自我感動:
看他對二哥多好,還給二哥洗衣裳!
沒多久,蘇行也發現了這一幕。
正當他心中暗自感慨,小弟終於長大了的時候,垂目洗衣的蘇潤,抬頭看著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二哥,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就給個辛苦費吧!”
“一百兩百不嫌少,一千兩千不嫌多,一萬兩萬就最好!”
蘇行心裡的感動頓時煙消雲散,冰冷無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