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節能脫身,那是因為沒有直接卷進此事。
但韓全可是身在漩渦之中,無法輕易摘出去。
故蘇潤矛頭直指韓全。
至於韓丘?
他打著靖遠公的旗號,公然違反大炎綱紀,肯定沒什麼好下場。
這等連上朝資格都沒有的小人物,早就不是眾人交鋒的重點了。
果然,蘇潤聲音落下,勳貴那邊立刻跳出人來保韓全:
“陛下明鑒,韓丘供詞寫得很清楚,韓全並不知道韓丘銀錢來源,蘇潤這是借題發揮,公報私仇!”
“陛下,並無證據證明韓全指使韓丘胡作非為,蘇潤此乃無的放矢,陛下萬不可輕信!”
“空口無憑,若隻憑臆測,便隨意立案審查,實在寒靖遠公三代忠良之心啊!”
……
勳貴們抓住供詞漏洞,力主韓全不知情,把所有罪名都往韓丘身上推。
韓丘則是來者不拒,什麼黑鍋都背,隻為了把韓全摘出來。
而以蘇潤為代表的官吏,則是主張嚴查:
“他說不知情就不知情?萬一是為了棄車保帥呢?”
“韓全要是真沒指使韓丘,就更應該徹查,還他一個清白,以免朝野胡亂猜測,汙了靖遠公府清譽,你們如此百般阻撓,可是為了掩飾什麼?”
“韓全拿了百姓血汗錢,談何無辜?”
……
雙方又是一輪新的拉扯。
熙和帝也不在意,命許忠義端了茶水過來,邊飲茶,邊看戲。
兩邊你指我,我指你,吵得唾沫星子都飛出來,喧鬨聲傳出很遠。
戰況逐漸白熱化。
就在蘇潤吵得嗓子疼,打算歇會兒的時候,平西侯突然從源頭發難:
“這程介本就是你們夫子,其中更有蘇氏的人攪和進去,他們的證詞如何能信?”
“說不準,他們故意在城門口鬨事,引韓丘注意。”
“依本侯看,此事要查也得先查蘇家和程介,看看他們是不是心懷鬼胎,有意構陷靖遠公!”
平西侯一番邏輯,把蘇潤都聽呆了:
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
程介臉一沉,正要辯解,卻見司彥‘唰’地一下起身,突然把手裡的笏板,重重扔到了平西侯腳下,厲聲道:
“平西侯慎言!夫子為人光明磊落,絕不容你如此誹謗!”
見狀,趙叡也十分意外。
司彥今日讓他吃一驚又吃一驚,實在是刮目相看:
要是他妹夫或者梁玉這麼來一手,他還能理解。
畢竟他妹夫桀驁不馴慣了,梁玉也是個沒什麼腦子的家夥。
但司彥可是他認為的柳玉成‘鐵麵禦史’接班人。
竟然也會失控?
就在趙叡感慨‘司彥到底年輕氣盛’時,突然看到他妹夫倏地起身,一把奪過了蘇豐手裡的笏板,毫不客氣的往平西侯臉上扔:
“我去你的!”
梁玉、徐鼎、張世和葉卓然紛紛效仿,把手裡笏板扔到平西侯腳下。
以前,蘇潤和梁玉乾點什麼出格的事兒,司彥總能及時阻攔,懸崖勒馬。
但偏生今天,玉泉六子裡最冷靜的司彥瘋狂了,那剩下的,誰還穩得住?
徐鼎再怎麼以大局為重,也沒法看著教授他十年的夫子被人打了,還得被指責品行不端、誣陷朝廷命官啊?